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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川》 第6章 名垂青史

看到那搖晃的白手帕,紫川秀松了口氣。

“各部隊停止進攻,退開二十步戒備。敵人要投降了!”

就在尸骸遍地的戰場上,兩軍將士各自退開了幾十步,讓出了堤壩和沼澤中間的一塊較為干燥的平地來。這就是停戰時的臨時談判點了。

英木蘭被部下們用擔架拾了出來參加談判,對面走來幾個著深藍制服的紫川軍,英木蘭知是對方的高級將領到了。

他掙扎著要坐起來,一員青年將領快步上前按住他,和地說:“閣下上有傷,不必行禮了。”

他掉頭道:“馬上把我們的軍醫來,給這位將軍治傷!”

英木蘭躺在擔架上無力彈,看不到對方的面目,但腦子卻是清醒。聽得對方將領語氣友善,他暗暗慶幸,問:“請問將軍尊姓大名?”

“我是紫川秀,是黑旗軍統領。”

“啊,是一位統領啊。”英木蘭低聲說:“我們敗在紫川家一位統領手下,也不算得很冤了。”淚水從他的眼眶里流出來,將床單打得斑斑點點。

周圍那些傷痕累累的流風家軍們也同樣淚流滿面,有人不出聲地泣出聲。

紫川秀輕拍英木蘭肩膀以示安:“勝敗乃兵家常事,在下不過僥幸。貴部驍勇善戰,將軍英勇過人,我軍十分欽佩的,奈何將軍武運欠佳,非戰之過。”

雖然是戰勝方,但紫川秀并沒有勝利者的傲慢和盛氣凌人,寬容大度,小心翼翼地維護了對方的尊嚴,這種令得在場的流風家軍都十分

“紫川統領,十分謝。敗軍之將不足當禮,我是英木蘭,是在場的最高指揮,公主殿下東征的中營指揮使,將軍銜。統領大人,今天所有命令都是我下達的,您怎樣置我都可以,但請您不要傷害我的部下,他們只是執行我命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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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放心。”紫川秀的語氣很誠懇,有種令人安心的穩重:“我軍會嚴守戰慣例,不會待和傷害俘虜。如果有約束不到疏忽之,請閣下不吝提出。請將軍不必為此擔心勞神,早日把養好——請放心吧,紫川秀并非無信之人。”

覺到對方語氣中的誠意,英木蘭心驟然一松,他想轉頭把紫川秀看清楚,但怎樣也抬不起頭來。

最后,他嘆聲道:“如此,紫川大人,我軍將士就托大人您了。傳令下去,全將士放下武,接紫川軍命令——謝謝,統領大人,拜托了……

放下心頭大事,英木蘭心一松,驟然一松,重重地倒在擔架上,昏迷了過去。

“快軍醫來!”

紫川秀站直了子眺四野,雷雨即將來臨,天空黑如墨斗。江水茫茫,大地蒼莽。

江面漂滿了一艘又一艘戰艦的殘骸和漂浮的士兵尸首,江水都給染了深紅

江岸堤壩上坐滿了大口息的雙方士兵,無論是黑、綠制服的紫川家士兵,還是紅制服的流風家士兵,雙方都累得提不起劍,站不起,剛才還廝殺得你死我活的對手,現在卻全無敵意地背靠背坐著。

沒有了國籍和軍隊旗幟的分別,在那里的只是一群“人”而已。

紫川秀轉過,軍們齊刷刷地向他敬禮,袖口的金紐扣排了一條直線。

在軍們的眼神中,他看到了與往常不一般的崇拜。

“你們這是干什麼?”

“大人,您還不明白嗎?”一個英俊的青年軍響亮地說:“您是第一個擊敗流風霜的紫川家將領!流風霜十年不敗的戰績在您手上終結了,您將名垂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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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垂青史?”看著青年軍得脹得通紅的面頰,紫川秀啞然失笑,仰漆黑的天際,暴雨即將來臨。

“結束了,終于結束了。”

七八四年三月十九日的下午三時,朗滄江丹納渡口戰役宣告結束。

這是相隔十一年后,紫川秀與流風霜的首次手。流風霜攻,紫川秀守。無論是戰略角度還是戰角度上說,紫川秀都無可置疑地是這場戰斗的勝利者。

此戰中,流風霜先頭登陸東岸的七千先鋒銳部隊幾乎無一幸存,死傷四千多人,殘余三千多人在下午宣告投降。

另外,流風家的銳水師也在此戰中遭重創,從此一蹶不振。

盡管取得了勝利,但紫川家的損失并不比流風家

流風家戰士驍勇善戰,戰中,紫川家傷亡戰士四千多人,尤其以紫川秀部下的騎兵部隊傷亡慘重。

但此戰意義絕非數字所能形容,流風霜自從藍城起兵,破加南,破辛加,連下數十城,兵侵如火,勢如破竹,在丹納渡口以前,從沒吃過敗仗。

這是開戰以來的首次挫,流風霜不可戰勝的神話從此結束,紫川軍士氣和信心大漲,鼓舞人心,意義重大。

這一戰,重新確立了紫川家大陸霸主的地位,讓四方諸侯如河丘林氏、遠京流風氏頓生敬畏之心。

斯特林評價說:“丹納渡口之戰,規模雖不大,卻關系到家族國運所在!流風霜在丹納渡口被迫轉相持,此消彼長,戰局轉而利我,紫川統領力挽狂瀾,功勞巨偉!”

七八四年三月十九日,夜,大江兩岸都是一片燦爛的營火。十幾萬軍隊隔著朗滄江對峙,心卻是截然不同。

流風軍遭了開戰以來的首次挫折,人們的心就如營地上空籠罩著的那層淡淡晚霧一般,沉重又迷茫。

與之形鮮明對比的是江東岸的那一片歡騰,營火歡快地跳躍著,營中都傳出了歌聲與笑聲。與流風霜戰十年,紫川家屢戰屢敗,今日首次大挫敵人銳氣,紫川家士兵們歡喜得都不知怎麼形容好了。

紫川秀更是有意要鼓舞這種高昂的士氣,在晚飯時候,他宣布對一百一十三名作戰勇猛的軍進行了提拔,參戰的士兵都得到了嘉獎,白花花的銀子當場就發給了士兵們——反正是慷紫川家之慨,紫川秀大方得很。

參戰的部隊今晚可以破例飲酒慶祝,好酒好毫不吝嗇地發了下去,酒甕一罐一罐地堆滿了營地,燒好的用籮筐一筐筐地裝出來,千上萬人舉杯同聲歡呼:“紫川秀統領萬歲!”場面歡騰熱烈。

恰好也在今晚,在日落黃昏時分,增援部隊趕到了,文河副統領帶著黑旗軍的步兵部隊奔赴丹納渡口與紫川秀會合。

看到營中一片歡騰,文河打聽才知道,紫川軍今天大敗流風霜。

說起今日一戰的彩兇險,那些參戰士兵口沫橫飛,把紫川秀的勇猛夸得天下無雙,特別是他一刀砍下四顆腦袋的事跡,大家更是說得添油加醋,生靈活現,仿佛個個親眼所見。

文河聽得直痛快,繼而又是大大地懊惱,自己一路日夜兼程趕路,還是錯過了這場痛宰流風軍的大戰,他更有點愧疚,統領竟要親自上陣廝殺,可見當時形勢危急,如果自己能來得更快點就好了。

抱著這種復雜的心,他來到中軍帳中向紫川秀報到。

中軍營帳中也在大擺酒席,紫川秀正在犒勞今天參戰的高級軍們,文河進去行禮參見,對自己遲到道歉。

紫川秀并不在意,笑著說:“文河,你到得已經比我預料中快了。不要,仗總是有得打的,立功的機會以后有的是!來來,我給你介紹幾位好兄弟,今天的大勝,他們是首功!這位是西北邊防軍的楊寧紅旗本,他的部隊是今天廝殺的主力;這位是監察廳的吳濱旗本,他今天也是貢獻巨大——諸位,這位是我們黑旗軍的副統領文河,以前是中央軍的,現在到黑旗軍來了,他是和斯特林一起守過帕伊的功臣,大家應該都知道吧?”

眾將軍道:“久仰久仰,文河將軍的大名我們如雷貫耳啊!快來坐下坐下,菜都涼了,就等文河大人您了!”

文河連忙謙虛了一番,這才人桌坐下。

紫川秀起舉杯:“為勝利,干杯!”

“為勝利!”眾人齊齊舉杯,一飲而盡。

由于大家是隸屬不同部隊將領,有的來自黑旗軍,有的來自邊防軍,有的來自監察廳憲兵部隊,平素并無來往,這一場慶功酒便多了聯絡的味道。

自然了,主角紫川秀是跑不掉的,大家說得七八舌,大多數都是贊揚紫川統領英明神武。

“今天的最大功臣,非統領大人您莫屬!”

“不敢當,這個不敢當的!”紫川秀連忙謙虛道:“沒有諸位仁兄支持,我一個人能頂什麼用?”

“統領大人,您就別謙虛了!”楊寧笑咪咪的:“今天您策劃得當,布局巧妙,指揮若定,最后親自上陣,勇殺敵,極大地鼓舞了士氣!在座的哪位不親眼看到?統領那刀砍掉了四個腦袋,我軍全都瘋了!若不是您那刀,若不是您先士卒為全軍表率,即使有投石車助陣,我看我們也未必能這麼輕松地拿下這仗啊!”

“那是那是!”眾將軍異口同聲地附和。

說:“剛才我去看了那個被俘的流風家將軍,是英木蘭吧?說起統領的武藝,他佩服得不得了啊,他說他練武二十年,做夢都沒見過這樣的高手,說當年左加明王也不過如此啊!他說了,早知道紫川家有這種高手,打死他也不敢過來侵略。現在他就盼著流風霜早日被打垮,他也好投到統領大人門下做個徒弟——諸位大人,可別說,這些流風崽子們還真有幾個識貨的呢!”

紫川秀抿暗笑,歐敬拍馬屁吹得沒邊了。

別人不知道,但他知道,英木蘭對流風霜忠心得要命,他是絕對不會說出“就盼著流風霜早日被打垮”這種話來的。

不過反正酒席上的話,他當然不會跟歐敬當真,他笑說:“歐今天也表現很出!你放心好了,你的功勞我記得,答應你的事,絕對不會黃牛!”

敬大喜過,起向紫川秀一個單膝跪地:“多謝大人栽培!”

“起來,快起來!當著這麼多兄弟部隊長的面,你讓人家笑話我們黑旗軍了!”扶起歐敬,紫川秀含笑向眾人:“諸位大人,啊,尤其是楊寧和吳濱兩位大人,你們一是邊防軍,一是監察廳的,我紫川秀不是你們的直屬上司,提拔不了你們。但我保證,會在奏功折子上把你們的功勞列得清清楚楚,絕對不會埋沒你們的!楊寧,聽說你們邊防軍的白希副統領那個了吧?”

“白希大人在軍中失蹤了,還沒確定是陣亡。”

紫川秀一揮手:“管他陣亡不陣亡,關鍵時候離隊,若不是楊寧你指揮得當,隊伍損失就大了。我看,白希這人就算活著,他的出息也有限了。他走了,邊防軍就空出一個副統領的位置來。軍務斯特林與我有點,這點面子他不會不給我的。”

紫川秀說得含糊,但意思卻是再明確不過的。

楊寧聽得心頭怦怦直跳,聲說:“大人,俗話說得好,跟著狼狗走吃,跟著土狗走吃屎!我們這些賣命廝殺漢,圖的什麼,不就圖跟個厲害又懂好歹的上司嗎?跟著大人您走,我凈是打勝仗,做事痛快!連流風霜這麼厲害的人也在大人手上吃了大虧,這麼好的上司哪里找去?大人,若是可能,我也不要求什麼升了,只求大人您把我調到黑旗軍去當您屬下,哪怕就當個師長我也心甘愿!

一他一仰頭,將酒一飲而盡:“大人,我先干為敬了!”

紫川秀也舉起杯子飲盡,兩人相視哈哈一笑。

紫川秀轉向吳旗本,聲說:“吳旗本,按說今天你是真正的最大功臣,我卻沒辦法提攜你。為什麼呢?原因你大概也知道,你不是一般的軍隊將領,你是最高層直接掌握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吳旗本憨厚地笑道:“大人,我明白。其實,我也只懂得造機畫圖紙,真要我帶兵打仗,我是弄不來。有這個位置,我很滿足了。”

紫川秀溫和地著他,對這個天才的技,他特別的敬重。

一般人總誤解是君主和將軍們在左右著歷史,但紫川秀卻知道,名將只代表著殺戮,真正推著歷史和文明進步的,還是千千萬萬像吳濱一樣的科技工作者,他們是歷史背后的真正無名英雄。

紫川秀雙手舉杯:“來,吳旗本,我敬你一杯!”

“啊,豈敢豈敢。統領大人,應該是我敬您的。”吳旗本慌忙站起來舉杯,但紫川秀卻固執地堅持:“不,這杯我一定得敬你!不是我謝你,那些活著和死去的士兵,我們全軍將士都要謝你,整個紫川家族都要謝你!我先飲為敬了!”

吳旗本激得熱淚盈眶,抖著把杯中酒飲完。

紫川秀又是滿斟了酒,對眾人說:“來,讓我們一同舉杯,預祝早日擊敗流風霜叛軍,恢復和平!”

“正是!”眾將齊齊起立:“有統領大人,我軍定能高奏凱歌!一歐敬高:“我定要親手砍下流風霜的腦袋!”

紫川秀大搖其頭:“不不不,流風霜是殺不得的,只能活抓。”眾人愕然:“為什麼?”

紫川秀不地說:“因為我要把抓來當老婆!”沉默片刻后,營帳中發一陣大笑。

將軍們笑得前俯后仰,都說:“統領大人說得一點沒錯!我們大人年英雄,聽說那個流風霜也是個配我們大人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酒過三巡,氣氛更加的融洽,大家都已經拋開了上下尊卑不分你我,連大人、閣下都不說了,開口閉口就是兄弟。

人逢喜事神爽,大家喝得正痛快呢,外面傳來了警衛的通報聲:“報告大人,欽差李清大人親自帶急公函過來了!要求立即求見秀川統領!”

“哦!”紫川秀已經喝得紅暈上臉了,他笑著對眾將說:“帝都這麼快就知道我們大捷的消息了嗎,準是來送嘉獎令的!快把李清請進來吧,讓當眾宣讀以助酒興!”

大家都興不已,只有德龍還猶豫:“大人,我們是不是先把酒席收起來或者出去迎接李清大人?軍中戰時飲酒違例的,被欽差看到了,畢竟不好……”

“沒事啦!整個大營都在作樂,李清不早看到了,哪里瞞得過去!”紫川秀笑道:“我們剛打了勝仗,李清不是那種呆板的人,這點小錯不會計較我們的。快把清大人請進來,說不定還要和我們喝兩杯來慶祝呢!各位兄弟,來的可是總長邊的近臣,軍務斯特林的老婆啊!誰有本事把李清這婆娘喝倒,我給他再記上一功!”

于是氣氛更加熱烈,將軍們魯地吼著:“大人,我們保證讓清大人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正說著,一位穿著衛軍制服英姿颯爽的大步進了中軍營帳,正是李清本人。

紫川秀迎上去:“清大人,您來得太巧了,今天我們……”

他忽然說不下去了,李清臉上冷得像掛了一層冰。

冷冷掃過眾將,被看到的將軍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看著擺置在營帳中間杯觥殘骸的酒席,一閃,大步上去一掀,酒席整個飛了出去,菜肴酒滿天飛,筷碗盤碟聲聲碎,楊寧和吳濱兩人閃避不及,被一盤紅燒灑了一頭一臉,頗為狼狽。

眾將駭然。雖然軍中飲酒是有錯,但在座人職位最低的也是旗本,這點錯放在高級將領本不算什麼,像李清這般闖帳掀席毫不留面的實在過份了,紫川秀惱怒地道:“李清紅,您這是什麼意思?”

李清轉過頭來,聲音冷得像冰塊:“紫川大人,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在這飲酒作樂?魔族已經破了瓦倫關,魔族大軍已經關了!”

“瓦倫被破了?魔族軍已經關了?”

匡當一聲,不知是誰手上的碗掉到了地上,一下子砸個碎,眾將臉上的酒紅迅速變了面無人的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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