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徹底恢復狀態的克萊恩步伐穩健地走了黑荊棘安保公司。

“上午好，克萊恩，今天的天氣很涼爽啊，我期待著晚上的大餐。”穿淡綠長的羅珊立在接待臺後方，笑打了聲招呼。

克萊恩故意了下肚子道:

“羅珊小姐，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討論這種話題，我已經開始厭倦今天還未到來的任務，只希夜晚早點來臨。”

“我也是。”羅珊呵呵笑道。

左右了，招手示意克萊恩靠攏，然後低嗓音道:

“我剛才看見戴莉士了。”

“‘通靈者’戴莉士?”克萊恩略詫異地反問。

這位阿霍瓦郡最有名的通靈者一直居住在恩馬特港，距離廷不算近。

“是的。”羅珊用力點頭道，“不過已經離開了，啊，就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非凡者，如果我能為通靈人，我就要離開廷，獨自一個人滿世界旅遊，去因斯，去弗薩克，去費波特，去南大陸，去大草原，去原始森林，去冰雪的平原！”

小姐，值夜者規章制度了解一下……克萊恩好笑搖頭道:

“即使是戴莉士，想離開恩馬特港，也需要申請，需要獲得批準。”

“我知道，但你不能在這個時候提醒我，打破我的幻想！”羅珊氣鼓鼓地說道，“事實上，我不可能為非凡者，那太危險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砰的一下死掉，在我看來，所謂非凡者，就是為了對抗怪，將自己變了怪。”

“查尼斯大主教說過，我們是守護者，也是一群時刻對抗著危險和瘋狂的可憐蟲。”克萊恩歎息著回答了那句讓他印象深刻的話語。

為了對抗深淵，所以我們必須承深淵的腐蝕。

兩人同時沉默了一陣，羅珊率先緩了過來，向著隔斷位置努了努道:

“隊長讓你一來就去找他。”

“好的。”克萊恩拿著帽子，提著手杖，通過隔斷，敲門進了鄧恩的辦公室。

灰眸深邃、發際線很高的中年紳士放下咖啡杯，笑笑道:

“戴莉來過。”

“這並不是一件讓人意外的事，因為羅珊已經提前告訴過我。”克萊恩微笑回應。

鄧恩沒在意他的幽默，歎了口氣道:

“戴莉被調去貝克蘭德教區了，那是全世界最繁華最擁的城市，也擁有著最多的非凡者和最多的機會……比我更有希為大主教或高級執事。”

“為什麼?”克萊恩端正坐姿，疑反問。

鄧恩思索了十幾秒道:

“在掌握和挖掘序列魔藥方面有著獨特的天賦……我之前告訴過你，值夜者的部規定是，要想服食下個序列的魔藥，必須先等待三年，再經嚴格的考查，避免失控，但正常來說，三年往往不夠，我從‘不眠者’到‘午夜詩人’用了三年，從‘午夜詩人’到‘夢魘’用了九年，整整九年，而從‘夢魘’到序列6，我已經花費了三年，不知道還需要多年。”

“等到我們老去，神開始衰退，即使克服掉患，也不該再嘗試晉升了，因為失控的風險高到沒人願意去冒險。”

“而戴莉和我，和絕大部分非凡者不同，為‘收人’後，僅僅一年就提特別申請，希可以立刻服食後續魔藥，讓所有人驚訝的是，真的順利通過了更加嚴格的考查，得到了‘掘墓人’魔藥。”

“從‘掘墓人’到‘通靈者’，也隻用了一年，呵，今年才是為非凡者的第五年，才24歲，還足夠年輕，還有足夠的機會。”

表面份是阿霍瓦郡最有名的通靈者，實際上是真正的通靈者……這不就是“扮演”嗎?老尼爾似乎提過戴莉士有類似的傾向……克萊恩覺得自己把握到了“通靈者”戴莉快速晉升的核心要素。

“隊長，你也還足夠年輕，你才三十多歲。”克萊恩寬了鄧恩一句，並在心裡默默補充道，只是記憶有點不好……

鄧恩喝了口咖啡，搖頭苦笑。

“為什麼你不向戴莉士請教掌握和挖掘序列魔藥的辦法呢?”克萊恩故意問道。

鄧恩放下咖啡杯，了兩邊眉骨道:

“讓我為真正的夢魘……不知道什麼意思。”

扮演夢魘……嘶，夢魘讓人覺得很邪惡啊……克萊恩眉頭微皺，短暫沉默。

這個時候，鄧恩翻出煙鬥，嗅了一口道:

“我和戴莉討論了‘佔卜家’魔藥後續是‘小醜’的事，在先不考慮修會員故意欺騙你的況下，提出了一個有趣的猜測。”

“什麼猜測?”克萊恩眼睛一亮，急切問道。

他曾經用佔卜的方法求證過“小醜”是否為“佔卜家”的後續魔藥，得到了模糊但更近肯定方向的答案。

鄧恩幽邃的灰眸掃了他一眼，邊思索邊說道:

“正常的序列途徑是遞進的關系，遵照某個共同點，在一個領域層層遞進，比如，‘不眠者’、‘午夜詩人’和‘夢魘’，很顯然，它們都與黑夜，以及黑夜衍生出來的安眠、寧靜有關，可以想象，後續也會這樣，只是將更加厲害，牽涉的更廣，可能會有、厄難、恐懼和緋紅之月等要素……”

“某些序列途徑，表面看起來不是這樣，但仔細分析，還是能發現共通的地方，比如‘刺客’和‘教唆者’，它們暗含的相同點是給人帶來災禍，帶來痛苦，帶來悲傷，帶來絕，後面的序列應該也會符合這個規律。”

克萊恩聽得相當專注，主問道:

“但‘佔卜家’和‘小醜’不是這種關系?”

“嗯。”鄧恩輕輕頷首道，“戴莉認為或許存在著另外一種關系的序列途徑，畢竟我們知道的還遠不夠多。”

他頓了頓又道:

“戴莉說，在類似的途徑裡，中低序列魔藥會分別提供非凡者一種全新的、和之前似乎沒什麼關系的能力，等到了某個質變的階段，這些能力則會糅合在一起，衍變出包含它們的、異常強力的‘職業’。”

“也就是說，並非遞進，而是分解和組合的關系。”

見克萊恩聽得有些迷茫，鄧恩抬起右手道:

“正常的序列途徑是遞進的，就像每個人的材，從小時候開始，一節一節變高，夾雜著變壯、變重和。”

“而特殊的序列途徑是這樣……”

說到這裡，鄧恩屈起了拇指:

“這是序列9。”

然後，他屈起食指:

“這是序列8。”

跟著，他緩慢地一屈起剩下的指頭:

“每手指彼此獨立，似乎沒什麼關系，但到了最後……”

吐出“最後”這個單詞時，鄧恩的五手指已全部屈起，握了一個堅的拳頭！

“我明白了。”克萊恩恍然大悟，對戴莉士的猜測和隊長的比喻深認同。

或許真是這樣呢?他若有所思地點頭。

序列8“小醜”和序列9“佔卜家”截然不同，擁有全新的能力，而據值夜者部資料的描述，對應的序列7和序列8“小醜”也沒有類似的地方……

克萊恩沉默了一陣，好奇追問道:

“不同能力會在哪個階段組合在一起，發生質變呢?”

鄧恩抿了口咖啡，呵呵笑道:

“我和戴莉都猜是序列4！”

“為什麼?”克萊恩口而出。

“因為按照教會對序列途徑的劃分，序列4是高序列的起點，據說本就會帶來生命和神的質變，在古代，在第四紀，序列4的強者已有資格被稱為半神半人，可惜，在現代，這樣的強者已經非常非常稀。”鄧恩慨道。

“序列4到序列1是高序列強者，那低序列是指哪些呢?”克萊恩頗興趣地問道。

“序列9，序列8，序列7，在一千年前都屬於低序列，但最近幾百年，非凡者數量的稀讓各大教會將序列7也視作中等序列了。”鄧恩自嘲一笑。

序列9和序列8是低序列，序列7、序列6和序列5是中序列，序列4及以上是高序列……克萊恩在心裡重複了一遍，難免有點向往之。

羅塞爾大帝就是高序列強者！

不過，序列越高，失控風險越大啊……克萊恩頗為畏懼地想著。

他狀似隨口地又問了一句:

“神教會的序列4魔藥什麼呢?”

“事實上，我並不清楚，我的保等級還接不了對應的資料，等我為了教區主教或者值夜者執事，才能翻閱它們。”鄧恩搖頭笑道，“事實上，在教會頂層的十三位大主教和九位高級執事，有至一半在序列4以下，嗯，我的說法屬於比較樂觀的那種。之前被通緝的那位大主教因斯.讚格威爾，就是嘗試晉升序列4失敗才失控的。”

帶走封印“0—08”的那位?他的魔藥名稱似乎做“看門人”……克萊恩想了想，試探著問道:“不眠者途徑的序列5是‘看門人’?”

“不，那是通靈者途徑的，等你為序列7，為主教或值夜者小隊隊長，就能看到對應資料了。”

“看門人”是通靈者途徑的序列5?意思是看守地獄的大門?或者，看守靈界的大門?克萊恩有所猜測地想著。

“好了，去找老尼爾吧，繼續你的學習。”鄧恩笑笑道，“不要忘記晚上的大餐，就在老維爾餐廳，已經訂好位置了，這次我會將你正式介紹給其他值夜者。”

“好的，我已經準備好現金了。”克萊恩強製讓自己的角上翹。

“不，不需要，你忘記我們有額外補嗎?你們完委托任務上的部分。”鄧恩擺手說道。

克萊恩怔了一下，笑容滿面道:

“好的，隊長！”

他轉過，走向門口，心裡開始了默數:

“三，二，一……咦，隊長沒喊住我……”

克萊恩“一”了很久，驚訝地發現隊長鄧恩.史斯沒有忘記的事需要補充。

奇跡……他在心裡無聲評價了一句。

…………

武庫，老尼爾瞄了眼心愉悅的克萊恩道:

“不要去想晚上的大餐，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比如更多的儀式魔法，比如古赫斯語，巨龍語，靈語，等等，等等。”

“對了，你休息日之外的每天下午還得跟著老師練習至兩個小時的格鬥。”

“格鬥?隊長剛才沒提過啊……”克萊恩嚇了一跳。

老尼爾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回答:

“他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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