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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小區，程蘇然開著車在街上漫無目的地兜圈，從城東到城西，從環到外環，天空一點點變暗，直至完全黑下來。

回到家，客廳亮著燈，廚房傳來炒菜聲。

聞若弦穿著圍站在灶臺前。

鍋鏟撞，油煙機嗡嗡響。

程蘇然腦子裡糟糟的，實在沒有心過去打招呼，默默換了拖鞋，悶頭往臥室走去。

關門，開燈。

癱倒在大床上，手進口袋，掏出了圓圓的小兔子。

時隔多年已經很髒了。

還是喜歡。

朦朦朧朧的記憶裡，有綠皮火車，有站臺，唯獨沒有十八歲的江虞。如果那時候江虞沒有及時出現，或許就真的被賣掉了，在某個偏僻的小山村裡嫁給老，像母豬似的生一窩崽，也就沒有了現在的。

歷史沒有如果，生命也沒有如果。

一點也不在乎親爹做了什麼，不在乎他有多混蛋，只在乎江虞，在乎一切與江虞有關的事……

[我喜歡的只是你，是你這個人，你的靈魂。]

[們都很像你，但每個人都不是你。]

耳邊反覆回著江虞的話。

酸的淚意湧上來，視線有些模糊。

信嗎？

信或不信，也不知道……

今天接連兩個消息猶如驚雷，炸得措手不及，一直以來堅定的念頭似乎搖了，像被狂風連拔起的小樹苗，不控制地飛上天，茫然無助。

噢，還有白！

程蘇然一個坐起來。

五年前，白就對不善，也是那些惡意的嘲諷點醒了，促現在這般局面。白喜歡江虞，對有敵意並不奇怪，是知道的。

可今天是怎麼回事？

隨意進出江虞家大門，當著面表現出莫名其妙的嫉妒，直接無視了江虞的兩次警告……

難道是故意的？

或許白有某種目的？故意在面前揭江虞老底，是想讓江虞出醜，還是讓和江虞互相猜忌、互相傷害？

就那麼篤定在乎嗎？

程蘇然越想越覺得古怪，但也想不出什麼頭緒。

又重新癱倒在床。

把玩著手裡的小兔子，了兩隻紅紐扣製的眼睛，著著，想起江虞眼含淚的狼狽模樣，心鈍鈍地疼了起來。

會不會真的有難言之呢？

明明最憋屈的人是自己，卻還是為江虞到心疼，不爭氣，沒出息，無可救藥，沒用的家夥……程蘇然在心裡一遍遍罵自己。

滾熱的淚從眼角淌下來，流進了耳朵裡。

江虞是的毒。

的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