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鏡子。
江虞只是抱著,彎腰低頭,下抵在頸邊緩慢地蹭。
怎麼回事?
不是要親麼?
程蘇然皺眉,轉過臉,“你在幹嘛?”
臉頰不偏不倚到了鼻尖。
“嗯?”江虞茫然抬眼。
程蘇然:“……”
“怎麼了?”
“……我要洗臉,松開。”程蘇然有些惱,掙扎著推開了。
江虞一怔,見耳朵泛紅,眉眼間像是惱的樣子,突然間反應過來,湊上前,重重地吻了一下的臉。
程蘇然霎時僵,心如過電般激烈地抖起來,被吻過的地方緩緩升起燥意。
鏡子裡的紅了臉。
“你——”抬手朝江虞撣水。
江虞避之不及,被撣了滿臉水珠,見要洗面,順手取下起泡網遞過去。
程蘇然默默接過,一言不發地著泡泡。
這浴室很大,長方形洗手臺足夠站立兩人,江虞就在旁邊洗漱,時不時看程蘇然一眼,抿憋笑。
收拾完,程蘇然把巾掛在江虞的巾旁邊,牙刷也一樣,儼然沒把自己當外人。“你打算怎麼理你弟弟?”
江虞笑容微凝,“我沒有弟弟……”垂眸看著指尖上不小心多的眼霜,手向程蘇然,“你也抹一點。”
不承認所謂的弟弟,也不承認所謂的家人,隻承認自己。
看著雲淡風輕的樣子,程蘇然頓時反應過來,心頭淡淡刺痛,“那就畜生。”出小拇指,沾了點手上的眼霜,“你打算怎麼理那個畜生?”
“檢查沒問題的話,讓他蹲幾天局子。”江虞用無名指輕輕點塗著眼霜。
程蘇然與作一致,“我砸他那一下不輕,會不會砸腦震?到時候賴上你就麻煩了。而且……”話音頓了頓,眼神中著擔憂,“他要不到錢,萬一惱怒對你不利……”
在遇見昨天的事之前,程蘇然以為自己的家庭已經足夠冷,可沒想到這世上還有更瘋狂的人和事。
流著一半相同的“親人”,為了得到錢,寧願自己去坐牢也要痛下殺手。越想越覺得背後發涼,更加心疼江虞了。
“他沒那個本事。”江虞嗤笑。
“輿論呢?如果他上網撒潑……”
“有瞳瞳幫我盯著。”
程蘇然默默關掉水,心愈發沉重。知道誤會了江虞很多很多,彼此互相折磨了很久很久,那些痕跡,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消除的,而現在,們之間又算是什麼呢?
“然然……”江虞抱住發呆的。
“沒事的,我會理好,相信我。”
程蘇然閉上眼,地靠在懷裡,蹭了蹭耳朵,“我信你,那你信我嗎?”
“嗯?”
“在我面前,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你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不用偽裝,不用在意形象,也不用擔心我會離開你。因為我不會的,就算你趕我走也不會。”
江虞心頭震,有種被窺靈魂深的恐慌,但僅僅是一瞬間,就化了無數暖流湧向四肢百骸。
像清甜的甘霖,滴久旱裂的心田,“嗤”地冒出了青煙。
沒有偽裝了。
從頭到腳,從到外,早已掏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