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去接機的那天， 天下了小雨。

黎初自己開車去的，沒帶助理，口罩帽子一帶， 進去接人。

現在是初春， 這個城市正逢春寒料峭，有一部分人都戴著口罩， 黎初混跡在人群中並不引人注目。

寧曼青的打扮也很低調，黑的羽絨服裹住了的線條，還戴了一副眼鏡，要不是黎初對足夠悉， 可能會認不出來。

對著寧曼青豎起了大拇指給予肯定， 帶著寧曼青先回了寧曼青訂的酒店。

“明晚進組的飛機，晚上十二點。”

“飛夜班嗎？”

黎初臉皺了皺，有時候時長差不多， 但是夜班總是不如白天的航班舒服。

“時間卡的比較。”

寧曼青也想提前來， 但是那邊工作， 只能爭取到這麼多時間。

“也差不多有兩天啦， 時間也夠的。”

黎初看著寧曼青抿有些懊惱的模樣， 立馬開懷的說。

還想說些別的什麼， 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還是什麼也沒說。

演員之間談分手的很多，大多數原因都是因為異地，因為有時候實在見不到幾面， 因為各自的檔期總是會錯開。

現在正好中午，黎初們沒出門， 直接在酒店的午餐。

黎初在寧曼青來之前是想著爭分奪秒， 但是真的見到人了， 又好像很不好意思提這種事。

們現在的關系曖昧又微妙，上來直奔主題的只有兩種關系，一種是已經很相，是明正大的可以洗床單的關系，另一種就是炮友，只為了一種訴求。

們哪種也不是，所以到這個關頭，好像也都不是奔著打炮才見面。

所以下午的時間們沒在酒店廝混，而是手拉手跑去了這個城市比較有名的一個冰場去玩了，頗有幾分難明的純。

“我不是很會，寧老師你要拉我啊！”

黎初不是很會冰，之前的都是旱冰，像這種穿著冰刀鞋的，黎初沒玩過兩次。

當時是打算學，學完了雪想拓展這個，但是正好又對化妝有興趣，有一個可以拜師的機會，就把這個給放下了。

當搜這個城市的打卡點的時候，看見這個大型冰場，又忍不住想來試試了。

“好，我會抓你的。”

寧曼青看著小企鵝似的張的黎初，忍笑著答。

們也有為公眾人的自覺，口罩還在臉上沒摘，當有了遮擋，視線便有了聚焦，黎初看著寧曼青彎起的目，心臟跳了兩拍。

在冰面上行的覺很奇妙也很自由，黎初拉著寧曼青的手，從戰戰兢兢到放松花的時間很短。

黎初本來就不是什麼膽小的人，本也有冰的底子在，於是很快松了寧曼青的手，在冰上簡單的劃了兩圈，當發現自己功後，興的對著寧曼青招了招手。

當看見寧曼青在拍自己的時候，比了一個耶。

照片裡的姑娘就算被擋著臉，也能看出的開心。

寧曼青點了點，將這張照片設置了和黎初的聊天頁面，將手機放了下來。

在初功後，黎初又朝著前，寧曼青不遠不近的追著，看著小姑娘樂呵呵的玩。

“老師，你抓我的手，我們一起一段呀！”

黎初對著寧曼青手，在稱呼上進行了改變。

沒寧曼青的姓氏，畢竟這個冰場雖然不擁，但是人也多的，萬一被附近的人聽到進行聯想那就不好了，要把這種風險規避一下。

黎初沒有戴手套，指尖被凍的有些紅，寧曼青握住了小姑娘白的手，聽著的稱呼，莫名有一種自己在的和喜歡的學生一起出來遊玩的奇怪。

寧曼青因為自己的想法忍不住舒展了眉眼，想了想如果桃桃還是學生，那一定也是很乖的那一類學生，誰不喜歡這樣的小可呢。

黎初拉著寧曼青從這頭到那頭，寧曼青的技巧比好，還帶著轉了好些圈，把黎初高興的臉紅紅的。

旁邊有人了過來，拍了拍黎初的肩膀，把黎初嚇一跳。

“謔，還真是你們倆啊，行啊，膽子大啊，這兒人這麼多，就敢這麼造啊？”

那人也帶著帽子和口罩，就了一雙眼睛出來，他一開口，悉的腔調讓黎初一下認出了他是誰。

黎初驚喜道：“趙哥！好巧！你也來這兒冰啊？”

眼前這人正是黎初闊別了三個多月的人，和一沒戲的男一趙知春是也。

“對啊，我沒接新的工作嘛，我在挑呢，反正我也不是為了錢和火才進圈的，我家就住這邊，我也喜歡冰，所以常來玩。話說你們最近不忙嗎，還有空出來嗯嗯？”

趙知春家境不錯，他不是為錢演戲，隻接自己興趣的本子，他解釋了一下自己能巧遇的原因，把話題扯到了黎初和寧曼青上。

他沒直白的說倆在約會，用眉弄眼意會了。

“忙，所以我空來見。”

寧曼青在趙知春湊近的時候臉上就沒笑意了，明示了趙知春。

知道是空來見的，就該識相的離遠點吧？

“哇，那你們還不容易的，放心吧，有我在，沒意外，我替你們打掩護！”

趙知春一聽這話拍了拍脯，給了寧曼青一個‘相信我’的眼神。

放心，哥們兒夠義氣，這件事絕對給你瞞的好好的！

寧曼青和黎初同時陷了無言中，寧曼青費解的是趙知春這理解能力是怎麼去進修的，而黎初是有些不好意思。

嗨呀，和寧老師其實那種關系啦，雖然好像，也的確就是在約會。

“應該不會被拍。”

寧曼青還想爭取一下，畢竟覺得趙知春的確是好大一個燈泡。

“寧姐，你永遠不會知道狗仔們有都無聊多堅持的，有些時候可能也不是在蹲你，但是你不小心被他看見了，那問題也就大了。”

趙知春滄桑歎氣，作為一個半夜在臺摳腳被拍的前一線男明星，趙知春知道狗仔們到底有多無聊。

黎初和寧曼青其實並沒有這麼張，但誰知道趙知春一語讖。

夜晚黎初正在酒店大床上和寧曼青討論洗床單的事的時候，經紀人的一個電話讓黎初差點從床上蹦起來。

“你人現在在哪兒呢？朵朵說你請假了有事要去忙，所以沒帶出去了？”

此時黎初還不知道這件事和寧曼青有關系，回答唐從南說：“我在酒店呢，有好久沒見的朋友來了，所以一起玩兩天。”

“那個朋友是寧曼青吧？”

“啊，對，寧老師馬上要進組了，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面，所以我就請了假，”黎初如實回答，反正唐從南知道和寧曼青的關系好，有些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們出去吃飯也不知道注意一點，你現在名氣不比從前了你知道嗎！你和寧曼青一起吃飯被拍到了，那邊給我發了照片，要封口費。”

唐從南的語氣有些暴躁，他不是不高興黎初出去和人吃飯，而是不知道注意一點。

尤其是們一個是alpha一個是omega，就算他相信們之間什麼也沒有，但是別人未必會這麼想啊。

“和我們一起吃飯的還有趙知春，我和寧老師沒什麼事的。”

黎初立馬澄清，然後悶哼了一聲。

電話那邊立馬張的問：“怎麼了？”

“沒事，我倒水呢，不小心磕到了。”

黎初有些哆嗦的回應著，瞪大了眼睛有些討饒的看著寧曼青，做了個口型。

別磨了。

“真是的，也不知道注意點，磕著著了多不好。還有趙知春一起是吧，那沒事了，不過照片我買了，雖然我知道寧老師是個好人，你們之間沒有那種關系，但是以防萬一，下次你千萬注意點。”

那邊的男媽媽還在絮絮叨叨的吩咐，並不知道電話這邊的鵝已經快要被裡說的好人給弄哭了。

黎初淚眼朦朧的掛了電話，始終沒明白為什麼唐從南那麼堅信和寧曼青之間沒事。

是因為寧曼青看起來太正派了嗎？

可哪有正派的人會這樣的！

黎初指尖在如絹布的白上留下了幾道抓痕，眼眸如煙如霧，如泣如訴。

房間裡的燈是關著的，們住的樓層高，可以看見落地窗外另一棟大樓閃爍的霓虹。

那霓虹在黎初的眼裡漸次模糊，仿佛從另一個世界傳遞而來。

窗上黏著著霧氣，一切冷，可黎初卻覺得相反。

在這綽的黑暗中，人的面部廓也約模糊了起來。

“我們之間沒什麼事的？”

人慢條斯理的開口，在末尾語氣微微上揚。

雖然寧曼青知道黎初那是不想在經紀人面前餡，可是聽到這樣的話，還是會覺得很不舒服，在那一瞬間那種不適甚至超理智，讓也做出些不冷靜的事。

比如把勻速運變加速運，看著桃桃被欺負卻又不敢做出回應的模樣。

黎初不知道回答什麼，吸著鼻子了寧曼青的名字，帶著一點討好。

那桃味的信息素隨著主人的緒而變著，地附著在寧曼青的上，滿是乖巧的味道。

寧曼青黎初的乖巧，可有時候也因為這種乖而無可奈何，恰如此刻。

“這次就放過你。”

寧曼青俯在黎初的耳邊低語，讓黎初眼眶紅紅。

這哪裡是放過，分明是更過分了。

冷空氣被驅逐，致使一切高低錯落的聲響變為無聲。

…………

寧曼青走的時候，沒讓黎初去送。

黎初回了劇組，有些沒打采的。

鄭汝是除了錢朵朵之外第二個發現黎初這種異狀的，忍不住詢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啊？沒有呀？”

黎初看著，有些不明白怎麼這麼問。

“沒有就好，因為你看起來好像心事沉沉的樣子，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呢。”

鄭汝拍了拍口，松了口氣似的說。

“我看起來很有心事的樣子嗎？”

黎初有些懷疑的指了指自己的臉，鄭汝點了點頭。

黎初困，又看向了錢朵朵，錢朵朵也點了點頭。

“可能是想吃炸但是經紀人不許吧。”

黎初難過的說。

鄭汝深有同的點了點頭，覺得這真的是件很難過的事，就像想吃巧克力但是經紀人不許。

黎初也鄭汝也沒有愁雲慘霧很久，在導演的喊聲下進行準備。

黎初這邊拍攝不是特別吃，在有空的時候，把寧曼青要演的那部劇的歷史原型的事件看了個遍。

這是黎初那個世界沒有見過的人，是這本書裡世界觀補全衍生出來的角，一名將軍，第一別是天乾，做凌姍。

古代別十二歲分化，當時國家戰不斷，凌姍分化後便從軍，許下豪言壯志，稱：他日敵軍俯首，蓋因見我凌姍！

也不是瞎吹牛，十分善戰，十八歲便為驍勇大將軍，一生南征北戰，為收復失地而不斷奔波。

是毫無疑問的英雄角，但一生並未順風順水，曾經極其輝煌過，也功高蓋主被猜疑流放過，在國難又臨時又被新帝請出，重掌帥印，為平定江山灑熱，最後死在了戰場上。

這是個從記載的文字裡能看出模樣的大人，這才開拍，黎初已經開始期待在大熒幕上看見寧曼青的表演了，相信寧曼青一定可以把凌姍這個角演好。

“梨子姐，導演你！”

聽見鄭汝的聲音，黎初從思緒中，進了棚裡見導演，聽導演和講戲。

黎初出演的滿盈，大部分戲份都是在綠幕裡拍的，因為每次滿盈出場都是大場面，修真的大場面，不在綠幕裡本沒辦法進行。

的戲份並不是很多，配合一下演出順序，也就拍攝一個月就足夠。

黎初殺青戲那天，天氣不是很好。

天空沉沉的，看起來馬上要下雨，但黎初查了天氣預報，今天只是天，大概率不會降雨。

黎初查了查寧曼青拍攝所在地，發現今天那裡居然是暴雨，而且從昨天開始就是暴雨了。

黎初給寧曼青發了消息，讓注意惡劣天氣，那邊沒有回復，黎初莫名有點心神不寧。

把這種莫名的想法揮散了，寧曼青怎麼會出事呢，拍攝很忙，有時候一條消息要隔一天才回復，這也很正常。

黎初進了攝影棚裡，開開心心的準備拍殺青戲。

寧宿鎮的醫院裡，病房裡氣沉沉。

冉如先前已經把製片方導演痛罵了一頓，罵的毫不留面，現在看到了躺著的寧曼青，臉極其難看的繼續低聲音斥責。

“為什麼明知道是雨天還要拍攝？為什麼不提前停止！是alpha質好你們就能這樣嗎？出事了你們誰擔得起？”

“威亞被人了手腳你們為什麼不知道多檢查幾遍，這種事還要我來教你們嗎？”

冉如接到通知的時候嚇得人都快沒了，還好劇組這邊態度很好，自查的很快，查明了威亞是人為磨損的，但這也不能擺他們的責任。

冉如尚且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那人已經移警察局了，要等寧曼青醒了再讓寧曼青定奪。

幸好砸下去泥土因為雨水的衝刷變得很松，不然寧曼青上的傷也不止現在這樣。

導演製片人有心想替自己辯解兩句，主演出了這樣的事他們也很著急，但是看著躺著的人也不知道怎麼開口，乾脆什麼也不說的挨罵。

“消息確定都封鎖好了？”

製片人了額頭的汗，說：“確定。”

冉如點了點頭，和緩了臉和他們說話。

手裡拿著的寧曼青的手機震了一下，低頭看著屏幕上顯示了一條來自備注為【桃桃】的消息，提醒寧曼青暴雨天氣。

冉如鎖了屏，把手機裝進了包裡。

…………

黎初殺青戲拍完已經是黃昏了，看了看手機，寧曼青還沒有回復。

黎初把手機裝進了口袋裡去了更室換服，出來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聽見了一陣翅膀拍的聲音。

一隻燕子停在了屋簷上，在上面飛來飛去。

黎初仰頭和它對視，眨著眼問它：“燕子呀燕子，寧老師在那邊還好嗎？”

燕子拍著翅膀飛走了，黎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噢，你說很好呀，謝謝。”

黎初忍不住笑了一聲，覺得自己這樣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