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煙拗不過，沒轍和了杯，兩人就著泡麵喝了一罐啤酒，末了靠在沙發邊緣，聽著電視機裡的喧囂，簡煙喝了酒腦子非但沒混沌，反而很清醒，睜著眼將那端婚姻的所有細節回憶一遍，發現現在回憶心底沒有一點波瀾了，就像是一個外人，冷眼看著那段過去，簡煙悶頭又喝了一口酒，聽到顧采的鼾聲，轉頭，見到顧采已經睡著了。

客廳冷，在這裡睡覺是要冒的，簡煙關掉電視機，搖醒顧采，送回屋。

出來茶幾上還是糟糟的，簡煙走上前收拾碗筷和小鍋，鍋底的油花已經結餅塊狀，微紅，散發濃稠的油味，刺鼻，簡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喝了一杯酒有點不適，總想吐，幾番作嘔之後還是衝到衛生間裡，將晚上吃的面條全部貢獻出來，衝下馬桶後才覺舒服一點。

從衛生間出來，將客廳收拾妥當，末了回到房間裡，明天沒行程沒活，可以放松一天，簡煙剛這麼想手機就叮一聲，是消息提示音，手從床頭櫃拿過手機，看到微信裡有人給發消息。

——煙煙，明天有時間嗎？

是杜雁，簡煙斂神，習慣的打字：有什麼事嗎？媽。

準備發過去才發現自己的稱呼沒改過來，刪掉，斟酌幾秒回復：明天有時間，有事嗎？

杜雁很快給發：明天你爺爺出院，他這兩天念叨你的，你要是有時間，過來看看？

簡煙回想在紀家，紀松林對特別好，現在知道搬出來，淨出戶，只怕要擔心，縱使和紀松林說了自己住在顧采這邊，他肯定還是免不了掛念，左右明天也沒什麼事，簡煙回道：好，那我明天過來。

放下手機簡煙覺得這一天過得是真累，但累也有累的好，不會東想西想就能眠。

一夜無夢，簡煙睡了個難得的好覺，次日天邊驕從窗口灑進房間裡才醒，用手擋住，手臂纖細，白皙，躍在上面，近乎反，簡煙翻了個，躲在被子裡刷了會視頻，等到困意消散下去才上微博看看，關於昨天的熱門和微博全部都被下去了，只有微那邊還有許的幾個提到，昨天微博私信沒關，一夜過來，數不清的私信，有的是罵不要臉，搶了黎微卿的資源，有的說背後不知道誰包養了，言辭鑿鑿，有的是安小姐姐沒關系，你很棒，還有的磕和羅晶的CP，連夜將們Q版頭像畫出來發給，簡煙一早看到這些私信有些哭笑不得，沒做什麼表示，只是關掉了私信。

出房間顧采還沒醒，生鍾一向是睡到幾點就幾點，簡煙沒打擾，用小米燉了粥，吃完早飯剛好九點多，回屋換了服，帶上口罩和墨鏡，站在鏡子前確認好幾遍不會被認出來才走出公寓門。

簡煙打的去醫院，到之後就徑直往私人病房走，沿途路上遇到行人也是神匆匆，裹得嚴實，沒人認出，到私人病房門口站著兩個保安，他們認出簡煙主開了門，簡煙進去後拿掉墨鏡和口罩，還沒到病房門口就聽到裡面有聲音。

“現在不行嗎？”是紀松林的，他聲音還是和之前一樣，中氣十足，簡煙調整好面部表走到門口。

“爺爺。”話剛說完笑容僵在臉上，病房裡杜雁和紀水泉都不在，只有紀松林和紀雲昕，簡煙垂眼，真是服了自己的運氣，之前要見紀雲昕一眼不得四五個月半年，現在卻是擱哪都能見到，老話說的不錯，想見的時候見不到，不想見了，整天在跟前晃悠。

紀松林看到簡煙立刻道：“煙煙！”

他驚喜道：“你怎麼來了？都沒和我打個招呼。”

簡煙忽略掉紀雲昕的目，說道：“昨天媽——阿姨給我打電話，說您今天出院，我過來看看。”

“是，雲昕，你去給我辦出院手續。”語氣不容置喙，紀雲昕歎氣：“好。”

原本醫生讓紀松林靜養一周，但是紀松林待不住，要提前出院，他倒是沒什麼大問題，出院也可以，但是紀雲昕想讓他多休息一直沒松口，簡煙過來時兩人還在較勁，簡煙聽完說道：“爺爺，您也不能任了，還是要聽醫生的話。”

“沒問題的。”紀松林說道：“我自己的，我知道。”

簡煙原本還想勸說兩句，想想那些醫生可比專業多了，他們都沒有意見，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紀松林說完自己的事後問簡煙：“現在在哪上班的？”

簡煙頓了頓，道：“我復出了。”

紀松林愣住幾秒，重複道：“復出？”

簡煙點頭：“嗯。”

紀松林轉過頭看著，布滿皺紋的臉上有擔憂，也有些欣：“復出好，復出好啊，有資源嗎？我讓雲昕……”他說到這裡笑了笑：“我想你大概不想雲昕幫忙吧。”

簡煙垂眼，神平靜，笑道：“我有資源的，紀總很忙，就不麻煩了。”

紀雲昕站在門口剛好聽到這句話，抬頭，見到簡煙的側臉，五致，面部線條好似雕琢過，漂亮到不可思議，此刻低眼，長睫微垂，宛如蟬翼落在上面，輕輕一，飛，眼角的那顆痣比往常更清晰，更分明，更人。窗外的細碎躍在臉頰上，將照的白皙，紀雲昕鮮如此仔細的打量，此刻站在門邊，卻看了好一陣，直到紀松林：“雲昕。”

走進去，低頭道：“爺爺。”

紀松林說道：“打電話給你爸，讓他們別過來了，我們直接回去。”

紀雲昕順從道：“好。”

簡煙聽著兩人聊完說道：“爺爺，那我……”

“一起去吃頓飯吧。”紀松林目有些期盼：“好久沒一起吃飯了。”

簡煙想幾秒後點頭：“好。”

兩人聊完沒多久紀雲昕折回來了，對紀松林道：“打過來了，我們直接回家吧。”

“嗯。”紀松林道：“煙煙和我們一起回去，吃頓飯。”

他說完紀雲昕側目看著簡煙，往裡走兩步道：“那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去，我就不回去了。”

“你又耍什麼脾氣呢！”紀松林來氣道：“還要我請你不？”

紀雲昕漠然的神有些波，開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紀雲昕看向簡煙，神非常自然道：“你也同意嗎？”

簡煙突然被cue有點莫名其妙，指著自己：“我？我為什麼不同意？”

反正也要把話和紀雲昕說清楚，不如就今天。

紀雲昕語氣平緩道：“你不是說面對我，吃不下去嗎？”

簡煙：……

神經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