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侑言察覺到阮寧薇的脆弱，連忙打圓場道：“沒關系，我們給寧薇一點時間，下次，寧薇下次一定進步好不好？”

“你可以有下次的機會，別人就不一定能有了。”景琇蹙了蹙眉，對一旁的攝像道：“王老師，這段可以先不拍嗎？”

攝像們互相看了幾眼，不敢違逆景琇的意思，都給面子地退了出去。

景琇回過頭，下心腸對阮寧薇道：“寧薇，我知道你和別人不一樣。就算你演技不好，只要陶行若願意捧你，你也一定會有戲可以拍的。可是，那些和你一起拍爛片，失了口碑的那些演員呢？”

“雙人戲你不行，獨角戲你可以，還有季老師給你出謀劃策，所以，也許你還能突破到下一次晉級。那和你搭戲的那些選手呢？就只能做你的犧牲品嗎？”

“盧旻他能不能有你的幸運，晉級到下一？”景琇盯著阮寧薇的雙眼問道。

知道阮寧薇善良，連累別人會讓疚，所以故意激，的痛。

果然，阮寧薇秀氣的臉上盡失，眼睫快速地扇著，試圖想把脆弱掩飾下去。

沒有勇氣再與景琇對視，彎下腰，深深鞠躬，道歉道：“對不起……”像一截被人生生折斷的秀竹。

景琇哽了哽嚨。

季侑言心咯噔了一聲，直覺景琇話說得太重了。

連忙站起去扶阮寧薇，安道：“寧薇，不要說對不起，更不用對我們說。景老師會這麼說，不是想要責怪你什麼。只是惜才，希你能夠直面自己的癥結，以後有更好的發展。”

“但是比賽是殘酷的，生活也是殘酷的。我們每個人能力有限，盡力而為就好了。沒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疚不疚的。”

阮寧薇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抬起頭，出一抹比哭還讓人難過的笑，回答道：“我知道，我會好好考慮景老師的話的。”

吸了吸鼻子，逃避道：“那我先出去了。”

說完，不等季侑言和景琇回答，就快步出門了。

季侑言站在原地看著阮寧薇踉蹌的背影，目憂。

景琇眉頭蹙，著鋼筆的指尖著白。

上一世阮寧薇是自殺去世的。季侑言雖然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看出阮寧薇會是做出這樣的事的人，但很清楚阮寧薇是一個善良細膩的人。心思太細膩的人，往往敏脆弱，擔心有些話阮寧薇聽進了心裡，著會承不住。

空氣沉默了幾秒，季侑言了，委婉地勸景琇道：“阿琇，寧薇的問題，不然我們算了吧。一時半會，也是解決不了的。”

景琇沉了沉眸，直視道：“如果都這麼想的話，不是一時半會，是永遠也解決不了的。”

“可是心結之所以為心結，就是明知癥結在哪，卻無法直面的。”季侑言見景琇固執的模樣，有些無奈。

“所以，自力無法解決，才需要外力推一把。”景琇低沉道。

季侑言不知道是在同阮寧薇，還是有些同，“可是啊，阿琇，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勇敢面對自己心的脆弱的。有些事，有些話，是難以說出口的。”也許是不敢回憶的痛、也許是自己都唾棄的暗，總有一些東西，是恨不得永遠不讓它見的。

一時有些恍惚，語氣哀求道：“阿琇，換位思考一下，這樣迫寧薇，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

景琇的面倏忽間冷了下去。

眼眸幾不可覺地閃過一抹難過，問季侑言道：“所以，你現在是在指責我嗎？”

“你覺得我不近人，不懂得諒他人。對嗎？”

季侑言怔了一下，回過神啞聲否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的眼神，分明就是這個意思。景琇眼神黯了黯，詰問道：“那懦弱地陷在自己的世界中，讓關心的人跟著痛苦，卻始終裝作看不見的人，難道不是過於自我，不懂得諒他人嗎？”

季侑言啞口無言。忽然不知道，景琇這句話，質問的是阮寧薇，還是過去的那一個季侑言。

景琇淡淡一哂，自嘲道：“可能你說得對，我是太過自我，太過強求了。”站起，沒有心再多說什麼，轉就要走了。

季侑言下意識地手拉住了景琇的手腕，挽留:“阿琇……”

景琇卻是回過，緒很淡很疏離地道：“放手。”

季侑言的心了。

外間的攝像似乎是聽見了裡面的爭執，敲了敲門，像是要進來了。

季侑言松了力氣，景琇的手，便從的手掌心中，一點一點地離，最後，只剩下一片冰涼的空氣。

和空落落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