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藍的絨禮盒, 被整齊地分割了幾個小空間。季侑言第一眼掃見的就是它盛放的主——一隻雪白的烤漆麥克風。
麥克風嶄新得像是會發, 眼可見的做工不凡。外觀的設計十足,音頭的金屬罩上印著一行英文字,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季侑言覺得開關的設計,好像一個約的“言”字。“言”字的那個“口”中,還鑲著一顆閃耀的鑽石。
“好漂亮啊……”林悅驚歎道。
季侑言側目注視景琇,說還休。
景琇波瀾不興道:“你不是要去唱歌了嗎?”
“據你的聲線, 定做的麥克風。”
季侑言心頭頓時湧出無邊的甜與, 一直蔓延到了鼻腔,變了酸。
專屬話筒, 這大概是每一個歌手都擁有過的夢想,也是季侑言曾經不敢想的奢求。
剛出道的那一年,接過很多小商演,在一個又一個簡陋的舞臺上輾轉著。沒有抱怨,每一個舞臺, 都一視同仁,盡心盡力。可主辦方卻總辜負的用心。設備的糙、話筒的劣質, 常常讓出醜難堪,盡委屈。不止一次地在話筒出故障時,生出想要有一支隻屬於自己的,不會出問題的話筒的想法。
可專屬話筒的造價,讓季侑言而卻步。想要的時候,生活捉襟見肘;當有能力負擔了, 已經不屬於舞臺了。
“是,我要去唱歌了。”季侑言帶著點鼻音,心疼道,“可是阿琇,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前天才和景琇說自己準備要演唱,景琇不論如何神通廣大,都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完一支話筒的定製的。
“幾年前吧。”景琇輕輕道。說話間,不帶溫度地掃了一眼還杵在一旁的林悅和姚瀟。
姚瀟不敢看八卦了,拉著林悅識趣道:“悅悅,我們去餐吧。”兩人小跑進了餐廳。
“幾年前?”季侑言沒有理會們,追究底問景琇。
景琇放開了一點。
淡淡哂笑,直視季侑言道:“你決定不唱歌了的那一年。我沒送出的聖誕禮。”
十二月聖誕節,十月,季侑言和說,要轉影視了——當時,這個話筒,剛剛開始製作。
那一年,們七月去參加《偶像創造計劃》裡一個導師的演唱會,當時也去了幾個其他的選手,所以季侑言難得明正大地和並排坐著。
景琇對臺上老師的歌唱其實並沒有很大的興趣,的心神,時不時就飄到了邊的季侑言上。
好幾次了,發現季侑言看著臺上的視線不太對。若有所思的樣子。
逮了個間場問季侑言:“你在想什麼?剛看你一副出神的樣子。”
季侑言回過神,笑了笑說:“我在看趙老師他的話筒。”頓了頓,解釋道:“聽說趙老師的話筒是專門為他量打造的,我就在回想,他聲音和之前教我們的時候,有沒有什麼不一樣。”
的語氣稀松平常,但眼神裡刻意想要下的向往,還是被景琇敏地捕捉到了。
景琇不聲地記了下來。回去後,就開始認真準備。聯系專業人士,挑選製造商、設計外觀、挑選材質……無一不是在忙碌的工作後,親力親為。
想,歌唱是季侑言一輩子的事業,話筒,是季侑言最親的夥伴。要親手給季侑言挑一個最合適的夥伴,給最有力的支持和最長久的陪伴。
滿心期待著,能夠給季侑言一個驚喜。
可是,沒有等到那個時候,季侑言和說:“我以後先不唱歌了。”
景琇驚愕、疑、惋惜,試圖開解鼓勵過,最後,還是選擇尊重支持的一切決定。
不想給季侑言任何力,也怕這一支話筒,會給季侑言帶去任何誤會。於是,這支話筒,沒有了用武之地。
景琇堅持把它製作完,而後塵封了起來,就像,的主人塵封了的夢想一般。
季侑言看穿了景琇眼底的痛惜和憂傷,心像被什麼扎著一般。
第一次這樣清醒地明白到,當年放棄夢想時,難過的其實,不只是自己一個人。
景琇,是不是其實,一直在陪痛著,並且,比更痛地看著自己,越走越偏,卻無能為力……
“箱底了好幾年,來不及檢修,你看一下能用嗎。”景琇轉移話題道。心底歎息,自己越來越心了,越來越看不得季侑言難了。
季侑言聲道:“一定可以的。”
這一支話筒,只看金屬罩最底部下那一圈聞名遐邇的德國製造商名字,就知道該是怎樣的價值不菲了。這個製造商,品話筒的品控就是有口皆碑的,更何況這樣心打造的定製話筒。
季侑言覺得手中的沉甸甸的。想說,這個禮太貴重了。可是,再貴重,也貴重不過景琇的這一份心意啊。
張了張口,終是沒有客套。由衷地承諾道:“阿琇,我一定會好好惜它的。它在我在,它……”
還還沒說完,景琇蹙眉嗔道:“你胡說什麼呢?”
季侑言自消音,看著景琇惱又關切的神,咬生出竊喜。手小心翼翼地抓握起了話筒,手的是冰涼又細膩的。
多像阿琇的那顆心啊。看起來冷冰冰的,但是,冰面下,卻是那樣的細膩熨帖啊。
“那我試一下?”
“嗯。”
季侑言把話筒設備一一取了出來,細心地裝配調整好。
景琇偏頭,靜靜地注視著。
等調試好了,季侑言面朝景琇站著,舉起了話筒。
了,還沒說話,先彎了眉眼:“景琇……”
這是用這支話筒,說的第一句話,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名字。
聲音清乾淨,抓耳人。還很……宏亮。
餐廳,姚瀟和林悅都悄悄地拉長了耳朵聽。
“je t’aime.”
很快,們聽見,一聲低繾綣的表白,從客廳,進了餐廳。
是季侑言的聲音!
林悅整個人都要跳起來了,心閃過一百個驚歎詞。聽不懂什麼法語,但“我你”這個詞,偶像劇看多了,還是聽得懂多國的發音的。一直懷疑的季侑言和景琇有況,果然是真的!
坐不住了,悄悄地朝門口走了幾步,想聽得更清楚一點。姚瀟挑眉,矜持了幾秒,也跟著往門口挪了幾步。
於是,們聽見了景琇的回答。
“你是怕別人聽不見嗎?”景琇的聲音是一貫的清冷。可語氣裡,卻是顯而易見的。
季侑言哪裡聽不出來。
凝視著景琇垂著雪白的脖頸的模樣,眼眸漾了漾。像踩著棉花糖上,又甜又,一步步走近了景琇。
這一次,沒有詢問景琇,而是俯下,雙手繞過景琇的脖子,直接把景琇整個摟了懷中。
景琇僵直著背,呼吸都慢了下來。
“我是怕你聽不見。”季侑言低道。
景琇到季侑言的溫熱的氣息,吹在自己敏的耳邊,心跳逐漸過速。
可兩秒後,冷靜了一點,回復季侑言道:“我聽見了。”
季侑言目期待。
景琇在懷中,平靜道:“我聽見門鈴聲了。”
季侑言:“???!”
好吧,其實也聽見了,可是,這是重點嗎!為什麼總有人壞好事。
“您好,送餐服務……”門外的送餐員禮貌詢問道。
“去開門吧。”景琇掙開了,提醒道。
季侑言臉都黑了。
姚瀟和林悅在餐廳裡,忍笑忍得肚子疼。
景琇看著季侑言心如死灰去開門的模樣,在季侑言看不見的背後,也由衷地勾起了角。
言言,越來越開朗自信,越來越像最初相時的那個自己了。
只是,真的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嗎?真的不會是,又一場鏡花水月的空歡喜嗎?
笑著笑著,景琇的眼神,又染上了些許憂鬱和忐忑。
*
元旦前兩天,季侑言出發飛往蘭城,準備31號的年晚會。張的籌備中,季侑言還時不時空給景琇發幾張後臺照片,分所見所聞。景琇有一搭沒一搭地回復著。
31號當天,景琇結束了工作,也飛往了蘭城。因為後臺人太多了,為避免給季侑言帶去不必要的麻煩,景琇沒有去探班,到點了戴著口罩直接低調進場。
沒想到,已經包得很嚴實了,路過場vip後面的位置時,還是有眼尖的認出了。
“啊啊啊,景……景琇琇是不是!景老師,是不是?”一隻手突然出來攥住了景琇的擺,巍巍道。
景琇嚇了一大跳。
像是也發現了自己的失禮,連忙放開了,驚喜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太激了……”
景琇面無表地朝點了點頭,準備要走。
“景老師,你還記得我嗎?”小聲道,“你來看季老師的嗎?”
景琇聞言,這才仔細地去看的臉。回想了一下,約有了點印象,好像是當年和季侑言比賽時,經常送們上下班的。沒猜錯的話,本質應該是cp。好像送過和季侑言t恤。
看了看手中舉著的應援牌,季侑言的,不由地緩了點臉。
還長的。
周圍這一小片好像都是季侑言的,有幾個好像還都面的。景琇摘了口罩道:“我記得你。”目視著拉長脖子看過來的們,溫聲道:“新年快樂。”
能被偶像記這麼多年,還當面祝福“新年快樂”,幸福得快暈過去了,圍觀的其他也是一臉興,想不敢的克制模樣。
景琇想起了當年的歲月,整個人和了許多。看了看雙上放著的季侑言的應援手環,心來,狡黠道:“好看的,能給我一個嗎?”
給!怎麼會不給!傾家產也要給!們歡呼雀躍,爭先恐後地把手環塞給景琇。
啊啊啊!優秀是真的!每個人的心裡都仿佛生出了一隻土撥鼠。
景琇收刮了幾個手環,甚至還有一個應援棒,舒眉展眼地去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這些能給予的,微不足道的溫,是謝這些年裡,們對季侑言不離不棄的陪伴。
陪走過低谷,走上高峰。
景琇把應環手環,套到了手腕上。
手環旁,是季侑言送給的,熊貓手鏈。
作者有話要說:優秀孩,衝鴨!
季姐苦惱:我該怎樣才能親到阿琇呢?
熱心群眾:親親,這邊建議您是直接睡呢。
評論裡,好多小可都猜到了呀,機智!
哈哈哈,看到有小可說季姐最近過得有點太舒服了。
作者:emmmm
季姐枯了:什麼仇什麼怨!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