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濃看著站在一起的兩人：“……早。”

唐若遙眸底閃過一不易察覺的冷笑，徑自下樓了。

“唐唐。”林若寒跟了上去。

關菡抿住。

要氣死了！氣炸了！氣得失去理智了！

秦意濃在原地站了會兒，歎了口氣，垂眸輕聲道：“走吧。”

片場。

林若寒百般殷勤，噓寒問暖，唐若遙一反常態，不再一味冷面拒絕，而是時有回應。

“我剛讓助理去買的草莓，嘗嘗？”林若寒遞到唐若遙邊。

唐若遙不習慣，接過來自己拿著，吃下去：“很甜，謝謝。你別顧著我，自己也吃。”

看著林若寒愈發明亮的雙眸，唐若遙心裡升起一愧疚，很快被了下去。會和林若寒坦白的，很快，但不是現在。

心裡一團無名火燒著，悲憤加，理智全無。秦意濃不是不要嗎？非要把往別人懷裡推，倒要看看，自己真的離而去，是不是仍然這麼無於衷！

連韓玉平這個直男都看出來不對勁了，拉過唐若遙說悄悄話：“你們倆還沒和好？”

唐若遙神平靜：“沒有啊，早和好了。”

韓玉平：“那你怎麼和林若寒走得這麼近？”都不見和秦意濃在一塊兒呆著，秦意濃一到片場就把自己關休息室裡去了。

唐若遙故作不解道：“若寒姐不是的好朋友嗎？”

好到都能把自己托付給人家了，真好啊。

韓玉平：“話是這樣說，但是……”他抓了抓後腦杓，老直男頭腦簡單，沒法兒判定此時複雜的形勢，隻囑咐道，“總之，總之你多陪陪秦意濃。”

唐若遙自嘲地心想：可不要我陪。

韓玉平又低聲道：“林若寒也是個彎的，我尋思你們仨，是不是也得避避嫌什麼的？”

唐若遙應道：“我知道了韓導。”

韓玉平拍了拍的肩膀，走了。

***

咯咯——

牙關用力咬，磨著，發出來的聲音斷斷續續，不絕於耳。

秦意濃放下手裡的劇本，無奈地朝旁的關菡瞥去一眼：“你乾嗎呢？”

關菡松開牙關，說：“我牙有點。”

秦意濃出手機，點開X寶，笑道：“我給你買個磨牙棒？”

關菡忍無可忍，鼻腔重重地噴出一氣，看著說：“秦姐。”

“嗯？”秦意濃神平淡，翻過一頁劇本。

“唐老師——”

秦意濃起眼皮，極幽極靜地看了一眼，那目卻是沉甸甸的，有千鈞重，得關菡不過氣來。

關菡了，竟說不出話來。

心臟被莫名的扼住，全都繃直了，邦邦地咬字道：“我去燒水。”

秦意濃垂下眼皮，好似坐了一尊無知無覺的雕像。

明明隔音很好的門板，卻遠遠地仿佛傳來兩人談的笑聲。

啪嗒——

人攤開前的紙頁上忽然化開一點明的水跡。

秦意濃抬手抹了下眼睛。

***

“卡，你還沒回去呢，就這麼苦大仇深了？”

“卡，你肢這麼僵幹什麼？你抱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仇人！”

“卡！緒要全程飽滿，你中途就跑空了！”

“卡！”韓玉平把擴音喇叭往桌上一丟，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指著唐若遙說，“你！乾脆把我氣死算了！”

容易被戲外緒影響的唐若遙，再次犯了的老病。這回戲外的負面太濃烈，連調整都調整不過來，接連休息了幾次，都沒能達到韓玉平的要求。

韓玉平去揪秦意濃，頭疼道：“你趕的，教教！”

秦意濃出自己的胳膊，淡道：“我教不了。”老是這樣，總要學著自己克服，不能一直依靠自己帶戲。

韓玉平要瘋了，要用自己最原始的罵人大法。

林若寒看看被罵得面紅耳赤的唐若遙，自告勇道：“韓導，要不我來試試？”

拍戲最大，韓玉平不管避不避嫌的事了，擺手道：“速度速度。”

林若寒帶著唐若遙去了休息室。

秦意濃沉默朝二人的背影了眼，仿佛被灼傷了似的，連忙偏過頭。

不知道林若寒教了唐若遙什麼招，回來再拍了兩次，唐若遙這場戲便過了。而這場，是要充分調唐若遙心深的意的。

秦意濃不控制地去想象林若寒和唐若遙在休息室裡的畫面，也像自己曾經那樣，抱過，甚至……吻嗎？

關菡看著秦意濃垂在側攥的拳頭，一口氣幾乎能從心底歎出聲音，今晚回去又得上藥了。

互相折磨，何必呢？

傍晚收工，秦意濃聽到林若寒邀請唐若遙共進晚餐，答應了。

秦意濃心如刀絞，沒跟任何人打招呼，便坐上了自己的保姆車，形容狼狽，落荒而逃。

當夜，兩人很晚才回來，秦意濃虛掩著房門，自似的聽著樓下開燈的聲音，談的聲音，一起上樓梯的聲音，腳步聲近，如夢初醒，將房門關。

兩人在走廊道別，分別進房。秦意濃背抵著門，等自己麻木的肢慢慢恢復知覺，才形不穩地往裡間走去。

敲門聲。

來自隔壁。

秦意濃足下一頓，忍不住再次將房門悄悄打開了一條隙，往外面看。

林若寒眉眼彎彎地站在唐若遙房間門口，就像唐若遙曾經對做的那樣，懷裡抱著睡，聲音沉穩好聽：“我房間熱水壞了，能不能在你這裡洗個澡？”

秦意濃全副神經都集中在聽力上。

好像過去了一萬年的時間，又好像只有短短的一秒，聽見唐若遙含笑的清冽嗓音在耳邊響起：“好啊，請進。”

答應，或者不答應，秦意濃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聽到哪個答案，只是在唐若遙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的眼睛裡忽然下了一場雨，視野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