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梧一抬眼,又在笑。
穆青梧:“……”吸了口氣,問唐若遙,“挑食嗎?都吃嗎?”
唐若遙不明所以,回答:“不挑,都行。”
穆青梧拿過菜單:“我來點,你甭看了。”再耽擱下去今晚飯也不用吃了,淨看表演單口笑聲了。
兩份餐品上齊。
唐若遙端過手旁的檸檬水喝了一口,拿起刀叉。
邊吃邊聊。
“韓導誤會你倆關系,是怎麼回事兒?”
“也不算誤會吧。”唐若遙低頭用餐刀將牛排切割整齊的小塊,和穆青梧面前那份沒的調換了一下,說,“秦老師在片場對我很好,我手指被劃個小口子張得跟什麼似的,又是消毒上藥又是親自創口的,一般也就這樣了。”就是秦意濃不覺得們在談。
唐若遙:“而且一開始我在拍《南山下》的時候,秦意濃去和林國安談合作,我倆見過。我不知道怎麼想的,跟林國安說我是朋友。”
穆青梧被牛排嗆了下,“咳咳,你說什麼?”
唐若遙聳肩:“林國安導演親口告訴我的。”
韓玉平和林國安是同班同學,在圈裡是出了名的,唐若遙猜測他倆私底下可能通過氣,但不肯定,就沒跟穆青梧說這茬。
穆青梧詫異道:“你怎麼又和林國安這麼了?”這個藝人厲害了,拍兩部電影,和兩個名導打一片,這樣混下去,還不吃遍娛樂圈?
唐若遙眉眼染上甜,道:“還不是因為……麼。”
傅瑜君跟說,不能聽秦意濃說了什麼,要看做了什麼。唐若遙一直記著這句話,往回想想,一切都有跡可循,秦意濃為做的事太多了,明裡的扶持,暗的庇護,正因如此,才愈發地堅定,秦意濃對是有的。
如果說先前還會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懷疑自己,秦意濃口而出的一句“遙遙”給徹底喂下了定心丸。
想到這走了個神,秦意濃上午失口喊了那一句後,就再也沒這麼過。什麼時候才能等到一句,秦意濃認認真真地,看著的眼睛喚遙遙。
穆青梧屈指,叩了叩面前的桌面。
“你和到底什麼時候認識的?”穆青梧聽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地說,越說越覺得二人淵源頗深。
唐若遙抬眸,清了清嗓子,道:“四年前。”
穆青梧下落在了桌面上。
唐若遙地手幫合上,面不改地造事實道:“那時候我剛接一個電影,和導演一塊兒吃飯,是導演的朋友,那天也在席上。”
“然後?”穆青梧突然發自心地有點好奇了。
唐若遙撐著下,笑了:“我對一見鍾。”
也不全然是說謊,像秦意濃那樣得驚心魄的人,誰見到的第一眼會不心呢?只是唐若遙當時危難,沒想那麼多而已。
“那對你呢?”穆青梧又問。
“這個嘛……”唐若遙唔聲,瞇著眼回憶道,“應該也是一見鍾吧?”
不然為什麼要救自己呢?
娛樂圈裡為了利益出賣自己的人千千萬,男都有,不信秦意濃這個大染缸,會沒有見過。當年還沒完全長開,沒有明星環,姿亦算不上頂級,退一萬步,就算是頂級值,在秦意濃的傾城面前也只是凡品。
為什麼救自己?唐若遙後來想想,好像只有一見鍾這一個解釋了。
穆青梧一副酸倒牙的表。
唐若遙笑了聲:“你別不信,是真的。”
穆青梧不行了,連忙喝了口紅酒:“趕的,過掉這part,聽不下去了。”
唐若遙樂了好一會兒,繼續往下編和秦意濃真真假假的故事:“我們倆在酒桌上見了一面,大概有一段時間沒有集,電影殺青宴上,又來了。”
秦意濃出席唐若遙電影作的殺青宴,這也是事實。那時們倆“合租”關系持續了幾個月,唐若遙對暗生愫,見到秦意濃忽然出現在殺青宴上,驚喜無以言表,雖然秦意濃解釋說是電影投資方之一,出席實屬正常,但唐若遙還是高興得多喝了好幾杯酒。
彼時酒量沒現在好,喝得有點醉了,但還是存留著一意識。酒壯慫人膽,借機撒了個酒瘋,輕輕地親了秦意濃的臉,秦意濃笑得很溫,又寵溺,拿無可奈何的樣子,起給煮醒酒茶。
唐若遙後來是真醉了,倒在沙發上睡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睡在床上,穿著睡,家裡已經沒有人了。
秦意濃給煮過醒酒茶嗎?唐若遙忽然記不清楚了。
在後來清晰的記憶裡,秦意濃沒有親自下過廚。
秦意濃對的態度轉變是有兩個節點的。一個是三年前被下藥,兩人稀裡糊塗發生關系,秦意濃和的相忽然變得涇渭分明,是金主,是人,一一毫的逾矩都不能有;另一個是們倆住在一起的第一年,秦意濃有一段時間怪怪的,經常魂不守舍,有時候會突然流眼淚,但是很快就抬手掉,說自己在戲,讓不要擔心。那之後,秦意濃便開始若即若離地疏遠,有時候又看著發呆,眼神很難過。下藥那件事是導火索,將兩人岌岌可危的關系直接降到了冰點。
唐若遙握著餐刀的手指了,腦海中飛快地掠過什麼。
閉上眼睛,用力回想,想去抓住。
穆青梧:“哎。”
思路被打斷,唐若遙氣得五指揪了一下手下的餐布。
穆青梧:“你怎麼了?”
唐若遙說:“沒什麼。”沒編細節的心了,把故事囫圇講了下,借口有要事提前散場了。
坐在回去的車上,看手機時間,剛八點,比預計的要早一個小時。
被往事困擾的低落心隨著離家越來越近,而漸漸飛揚起來。
車剛在院門口停穩,唐若遙便衝了出去。
整棟別墅都是暗的,沒有燈,時時在門口站崗的保鏢也不知所蹤。唐若遙歸心似箭,沒發覺任何異樣,開門之後,兩隻鞋倒飛出去,連拖鞋都不換,直接腳往樓上跑。
“秦意濃!”唐若遙腳下飛快,幾個呼吸便從一樓到了二樓,眼角眉梢不住的喜悅,“我回來啦!”
的聲音回在空曠的走廊裡。
“啦”字拖出長長的尾音。
從雀躍變得平靜。
二樓走廊是應燈,唐若遙製造出的靜足以讓燈全亮,所以輕易地照見了秦意濃大開的房門。
唐若遙走了進去,開燈。
酒櫃裡的酒空了。
櫃裡的服也空了。
床上的被褥整整齊齊,沒有人過的樣子。
一室冷清。
去開關菡的房門,如出一轍,都空了,什麼都沒有。
不死心地找遍了一樓二樓每一個角落,冰箱都不放過,辛倩沉默地跟在後面,幫著找。
停了下來,走回到秦意濃房間的臺,獨自面對無邊黑夜。
抬手抹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