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關菡的手被傅瑜君攥得的,容易出汗,所以很快覺得掌心又熱又黏,想回來風,不料剛有所作,傅瑜君的睫便了一下,指節更用力地收。
關菡打消了念頭。
手機不知道丟到了哪個角落,反正不在眼前,關菡拇指有一下沒一下溫著傅瑜君的手背,小力地牽起來,埋首在手背上親著,邊親邊看傅瑜君有沒有醒。
傅瑜君半夢半醒,朦朦朧朧看到床頭坐著的人影在吻自己的手背,不由微微一笑。
這個夢比昨晚的夢真是好太多了。
關菡忽然發現親吻是件會令人上癮的事。先前傅瑜君不讓親的時候還沒覺得,大抵是每次接吻的谷欠都提前得到了紓解,現在傅瑜君躺在那兒睡覺,不言不語,看著對方溫順和的睡,不自地俯下去,從眉心一路吻到。
不想折騰病患,所以只是淺嚐輒止。
朋友很好,想親就親,不用怕親被發現,發現了也名正言順。
傅瑜君終於還是睡了,角掛著淺淺的笑容。
關菡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指出來,給仔細掖好被角,輕手輕腳地出去後帶上了門。
為一個基本不下廚的藝人,本來冰箱裡只有些水果,但是傅瑜君抱著想給關菡展示廚藝的心思,前所未有地把冰箱填滿了,廚房櫥櫃裡的大米也是,種類富。
關菡不怎麼費勁地找齊了材料,淘米煮了一鍋粥。
之後在餐桌上找到自己的手機,回復了幾條工作的消息,輕車路地去客房洗澡,把被傅瑜君禍禍的服換下來,穿上了一長袖長的家居服。
天完全黑了下來,灶上的砂鍋瀰漫出紫米的香氣。
關菡用抹布隔著,揭開鍋蓋,放最容易的桂圓、紅棗和核桃,攪拌均勻,再次蓋上蓋子。
將抹布放回料理臺,偏頭看見廚房門一道倚著的人影,剛想揚起角,卻在低頭見到對方踩在地上的赤足時,神驟然變冷。
“你……”了眉心,將升騰的怒火抑制下去,沉聲問道,“為什麼腳跑出來?”
傅瑜君腳趾蜷,往旁躲到牆後,只出一個腦袋。
關菡好氣又好笑。
知道自己冒還不穿子不穿鞋,以為這樣自己就發現不了嗎?
傅瑜君低低地道:“我以為你走了。”
可能是人在病中,緒會無數倍放大。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只有一個人,差點兒弱得又哭了,急急忙忙地跑出來尋找關菡的蹤影。
最後在廚房找到,廚房裡熱粥的白霧騰騰,關菡穿著普通的家居服,腳下一雙拖鞋,長發隨意綁了個鬆散的低馬尾。
一手拿著鍋蓋,另一隻手將食材丟進鍋裡,用木柄長勺攪拌,側臉線條清冽和。
沒走,還在給自己煮粥。
傅瑜君看得了神。
直到關菡一個眼神將喚醒。
關菡從廚房裡出來,邊走邊皺眉道:“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過?”
不管是經紀人,還是朋友,自認都是盡職盡責。
傅瑜君理虧地訕笑了下,說:“我現在就回去。”
關菡住的背影:“站住。”
傅瑜君回頭。
關菡一言不發,將打橫抱了起來。
傅瑜君有前車之鑑,摟脖子,閉上雙眼,準備迎接新一的雲霄飛車。
過了半晌,始終沒飛起來。
傅瑜君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當場去世,靈魂和分離,睜開眼,卻見關菡一言難盡的表,道:“你幹嗎?”一副要被自己強X的樣子。
傅瑜君膽子有一點點壯回來的趨勢,反問道:“你想幹嗎?”
關菡說:“粥快好了,吃了再睡。”
傅瑜君:“所以?”
關菡用行表達了真正的目的。
把傅瑜君抱到客廳沙發,堪稱溫地將放了下來,回房給拿了雙拖鞋,另一隻手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一雙子。
傅瑜君的腳踝被人溫熱的手掌握住,關菡往腳上套子。
傅瑜君臉倏然一熱,條件反往回。
關菡抬眼,聲音淡淡的:“你自己穿?”
傅瑜君立刻點點頭。
點完頭恨不得把自己的脖子擰斷!心上人幫忙穿子的機會,為什麼要拒絕!
但後悔已經晚了,關菡鬆開控住腳踝的手,將子一併到手上,叮囑了句:“先穿好再玩,我去看看粥。”
傅瑜君十分不解地想:我到底是哪一點給了玩的印象?
目送關菡的背影進了廚房,低下頭穿子。
關菡不愧是經紀人媽媽,拿的子是冬天的厚子,裡邊還帶了一層絨,傅瑜君穿上後腳趾都冒汗,但這是關菡的關,痛并快樂著。
傅瑜君睡了一覺好多了,心舒暢讓更舒暢,沒坐一會兒,便忍不住再次跟去了廚房。
關菡低頭看了一眼穿著子和拖鞋的腳,沒有再表現出惱怒。
“了嗎?還要一會兒。”關菡溫和地道,手邊放著碗勺,在等鍋裡的食材徹底煮爛。
傅瑜君不說話,趿拉著拖鞋進來,出雙手,從前往後抱住了關菡的腰。
關菡帶著離灶臺遠了兩步,方抬手回抱住,手指探進去,順著傅瑜君背後烏黑順的長發。
傅瑜君的頭髮保養得很好,髮質細,冰涼順,關菡有些不釋手地來回輕。
伴隨著輕微的咕嘟聲,砂鍋裡溢出桂圓紅棗的甜香氣。
指間的髮忽然了出去,關菡微怔,原來是傅瑜君將臉從肩膀上抬了起來,直視著的雙眸。
傅瑜君的眼睛是深茶,瞳仁佔據的比例高,所以總是顯得清
澈專注,關菡從的瞳孔裡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好像一個人佔領了傅瑜君的全世界。
傅瑜君環著后腰的手放下來,抓過的手,細膩地探進的指裡,十指相扣。
關菡的心臟忽然跳得有點快,不自然地別開了目。
傅瑜君將兩隻手都捉住,分別握在側,卻越發靠近。
關菡說不出的心慌,那種心慌不是源於害怕和恐懼,而是來自一種也無法辨析的……失去掌控的慌。
傅瑜君低喃道:“關菡。”
關菡同樣低地嗯了聲。
“看著我。”
關菡慢慢地將臉轉回來,凝視著人的眼眸。
太安靜了,廚房裡除了灶上砂鍋裡粥沸騰翻滾的聲音,別的什麼也沒有,這靜裡唯一的,襯得越發靜謐。
關菡低眸,瞧向傅瑜君的紅,不由自主地咽了嚥口水。
觀察傅瑜君的表,發現對方呼吸頻率加快,撲在自己臉頰上的氣息也是溫熱的,眼睛盯住的不放。
場面一即發。
關菡想:為什麼還不自己吻?或者,怎麼還不來吻自己?
不管了。
關菡主吻住了人的,同時將自己和傅瑜君換了一個位置,手撐在後的大理石檯面,將傅瑜君圈在自己的雙臂之間。
雙相,一發而不可收拾。
兩人激吻起來。
甘甜的溫熱,順著嚨往心口蔓延。
關菡時而輕咬傅瑜君的瓣,時而重重地品嚐吸吮,讓指節曲起,控制不住地輕輕戰栗。
過於主的關菡險些讓傅瑜君不上氣,手小力地將關菡的肩膀往外推,關菡立刻停下,分開雙的距離,傅瑜君剛生出後悔的心思,關菡偏頭又吻了上來。
如果說第一次是狂風驟雨,這次就是細雨和風。
兩人安安靜靜、不不慢地接了很長時間的吻,中途有停下來歇息,但看著彼此的眼睛,又會不自地親到一起。
怎麼都親不夠似的,想時間停留在這一刻,地老天荒。
關菡察覺到了一種陌生又悉的悸,心臟漲得滿滿的,有點像剛剛喜歡上傅瑜君的時候,卻比那時更多。
傅瑜君越過關菡的肩膀,看到後的灶臺,忽然道:“粥好像要溢出來了。”
關菡回頭,說:“是。”
傅瑜君笑道:“還不快關火?”
關菡:“……”
反應慢半拍地過去關火,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手直接去揭鍋蓋,傅瑜君阻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關菡輕輕地“嘶”了聲,將指尖收了回來,一片通紅。
傅瑜君作敏捷地抓過的手到冷水下衝。
關菡修長指節蜷了蜷,往回,不在意地說:“沒事,都沒燙起泡。”
“起泡就晚了!”傅瑜君難得嚴厲地呵斥道。
傅瑜君還沒有兇過,關菡慢慢地眨了下眼睫,沒有再說話。
沖完涼水,傅瑜君又牽著的手往臥室走。
關菡:“幹嗎?”
傅瑜君:“給你塗燙傷膏。”
關菡覺得簡直大驚小怪,無語道:“不用了,我去給你盛粥,你都一天沒吃飯了,不嗎?”
停下腳步,習武之人下盤極穩,傅瑜君本就拽不。
傅瑜君站在原地,眼圈慢慢紅了,眼淚說掉就掉。
關菡:“……”
啊啊啊怕了了。
關菡愁得就快抓頭髮,立刻改口道:“塗,我現在就塗,我自己塗。”
傅瑜君哽咽著:“我給你塗。”
關菡言聽計從:“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
傅瑜君了眼淚,吸著鼻子找到醫藥箱裡的燙傷膏,讓關菡坐在臥室的小沙發里,半蹲在地上,用棉籤消過毒後塗藥。
關菡燙了好幾手指,指端都是通紅的,無名指上起了一個小泡,傅瑜君找出細針,酒拭後給挑破水泡。這點小疼,關菡眉頭都不一下,反倒是傅瑜君吧嗒吧嗒掉眼淚。
關菡:“……你怎麼又哭了?你想讓我做什麼就直說,別不說話。”
傅瑜君:“……”
這人究竟為什麼這麼直?
傅瑜君淚眼朦朧地瞪一眼,氣憤道:“我心疼你不行嗎?”
關菡默然半晌,小聲而詞窮地說了句:“哦。”
傅瑜君說:“就像你看到我不穿鞋出來會心疼一樣。”
關菡糾正:“我是生氣。”
傅瑜君道:“別人不穿拖鞋你生不生氣?”
“別人關我什麼事?”關菡很莫名其妙。
傅瑜君將無名指水泡裡的積小心翼翼地出來,道:“生氣是因為關心,你喜歡我,所以才這麼張我,還給我拿子拿拖鞋。”
“但我沒哭啊。”
“說明你沒我喜歡你那麼多啊。”傅瑜君已經能用輕鬆的口吻說出這句話了。
關菡嗤笑了聲。
傅瑜君問:“你笑什麼?”
關菡道:“我承認你說的是事實,但我沒有聽說過,要以哭不哭來判斷一個人的喜歡程度的。”秦意濃和遙小姐們倆天秀恩,沒見誰哭得死去活來的。
傅瑜君冷不丁揚道:“你哭過啊。”
關菡嘖了聲,說:“我什麼時候——”驀地止住話語。
為一個前·萬能助理,關菡的記憶力好得出奇,只要給出關鍵點,的大腦便會自調取相關場景,慾念翻湧時,傅瑜君像響舞臺上拿著指揮棒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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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家,只能隨著奏出一曲又一曲或低鳴或澎湃的樂章。
哭了嗎?最後好像是有伏在懷裡低聲泣求饒。
傅瑜君對上躲閃的眼神,角似笑非笑。
關菡氣焰頓時沒有了,虛張聲勢地提高嗓音道
:“塗完了沒有?”
傅瑜君將棉籤丟進垃圾桶,低頭在關菡掌心輕吻了下,說:“好了。”
關菡別彆扭扭地看一眼,別彆扭扭地起出去,傅瑜君不急不緩地跟在後面,看著用剛燙傷的手指給盛粥。
傅瑜君想幫忙來著,這人霸道得,也可能是剛才的彆扭勁沒過,一步都不讓靠近灶臺。
“出去等著。”關菡命令。
傅瑜君不聽。
橫豎兩人互不對付。
關菡懶得和爭執,也不是第一次不聽自己話,晾著就行。兀自盛了兩碗粥,攤了兩張蛋餅,用盤子裝好,端到了外面的餐桌上。
嚐了口蛋餅,說:“有點咸,你將就一下。”
傅瑜君說:“還好啊,配粥吃正合適。”
一口蛋餅一口粥,吃得乾乾淨淨,碗底連一粒米都不剩,抱著肚子打了個飽嗝。
關菡角微微上挑,垂眼看向一旁。
關菡收拾好碗筷,給坐在沙發看電影的傅瑜君量溫,36.8℃,又去廚房倒了杯熱水,遞給:“喝掉。”
傅瑜君雙手捧著水杯,看著的眼睛,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還水杯,模樣乖巧。
關菡手,很溫地了的發頂,回去倒了杯更燙的,在茶幾上放涼。
牆壁上的掛鐘指向晚上九點,傅瑜君抱著枕頭,有點坐立難安。
關菡是不是要回家了?
自己的燒為什麼退得這麼快?現在衝個涼水澡能重新燒起來嗎?
“傅瑜君。”
耳畔傳來人和的聲音,傅瑜君無意識地咬住下,眼圈又控制不住地輕微泛紅。
要走了吧,該不該再留下來?
關菡低頭看了眼手機的備忘錄——傅瑜君睡覺那段時間記的,不著痕跡呼了口氣,道:“我有件事想和你談談。”
傅瑜君強忍住悲傷,抬起微紅的眼瞼。
關菡一愣。
傅瑜君了眼睛,蓋彌彰地解釋說:“剛有隻蟲子進了眼睛。”
關菡不置可否地嗯了聲,傅瑜君不知道信了沒有,抱著枕頭的手指攥。
關菡字斟句酌,語氣微沉地說:“你……很怕我?”
傅瑜君神微怔。
關菡道:“我是說……往以來,你好像很怕我。”說了“好像”,但神裡卻帶上了肯定,兩隻手十指叉地在一起,溫和地說, “以前不是這樣的,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傅瑜君咬瓣。
原來不止一個人發現了這個問題。
這段走到今天的地步,不止是關菡一個人的問題,更大的患出在傅瑜君自己上。謹小慎微,患得患失,越是害怕失去,就越是擺不正心態。本無法以健康的心態去投這段來之不易的,怕關菡厭煩,怕自己為的麻煩,做夢都夢到們分手。
連自己都不信任的,又談何讓對方信任?尤其對方還是缺乏信任的關菡。
關菡初談得跟兒戲一樣,經驗約等於無,得不到正向的反饋,的共鳴,一味地按照制定的死板的規矩往裡套。傅瑜君察覺到了,但不敢說,怕這就是關菡給設定的界限,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踩過去,就是給這段畫上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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