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路星辭跟周行琛那個傻子不一樣啊，段嘉衍學什麼不好，年紀輕輕想不開，非要給自己找罪？指不定會被收拾什麼樣兒。

宋意思維沒陳越那麼複雜，他這會兒癡呆地看著路星辭，憑著對段嘉衍瞭解，他虛無縹緲地說出了心真實想法：「小段終於要家暴了嗎……」

後半句話，宋意憑著殘存理智咽了下去。

他心想，段嘉衍還是狠。

換其他任何一個Omega，對著路星辭那張臉，怎麼可能下得去手。

被他倆注視路星辭面無表，聲音冷平淡：「誰知道他要幹甚麼。」

宋意看他這個樣子，心說完了完了，班長一看就不怎麼想應戰。

雖然不知道他倆怎麼回事，按照段嘉衍格，在這種關鍵時刻被咕咕咕，接下來肯定得犬不寧一陣子。

路星辭隨手把作業扔進書包里，就往教室門口走。

陳越見狀，連忙問：「哎你去哪兒啊？不一起回去了？」

路星辭回頭瞥他一眼：「我去天臺，你自己回去。」

陳越：「……」

陳越心說您剛才那副冷酷無樣子，結果人家一，您還是立即去了啊？

等他走了，陳越一聲嘆：「我，我路爸爸要暴走了。建議你半小時後給段嘉衍打個電話，確認一下他是不是還平安。」

宋意心驚膽戰：「都嚴重到這種地步了？」

陳越：「我看懸。」

段嘉衍出教室後，忍不住在牆邊，朝教室里地看。

他剛才想盡量表現得嚴肅點兒，但一出教室，他又覺得自己嚴肅得過了頭，像是在找路星辭約架。

他怕路星辭不搭理他，等看到路星辭收完東西，似乎要走了，而陳越還沒有。段嘉衍才松了口氣，開始朝天臺跑。

高三教學樓天臺為了防止發生意外常年上鎖，但樓梯那裡有個空隙，翻一下就能過來。

初秋夜晚，天空高遠，抬頭依稀能看見閃爍遠辰。

到了天臺，段嘉衍猶豫了一會兒，手去自己書包。

他下午想了半天，覺得這事兒不能這麼敷衍過去，他得和路星辭認真談一談。

他去超市買了七八罐啤酒，裝了整整一書包。段嘉衍一邊掏啤酒，一邊覺得這大概就是自己高中三年最撈時刻。

酒壯慫人膽。

他沒想到有一天，他也要當那個慫。

「我不是要和你分手，我只是害怕異地，不瞞你說，我爸媽就是因為長期分居離婚。當然，就算我們真異地了，我也會來看你。」段嘉衍自言自語地小聲演練：「你覺得，半個月見一次面怎麼樣，你飛過來一次，我飛過來一次？要不一週一次吧，我給你出機票錢。」

他說到這裡，自己沒忍住笑了一下，終於在喪氣一晚後發現了一點兒好玩事：「差點忘了，你是有私人飛機人。」

他正小聲，天臺門口傳來腳步聲。

他站起來，看見了走過來路星辭。後者目過那一排啤酒，無聲無息磨了下後槽牙。

行。

準備得還周全。

段嘉衍見他不說話，只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自己腳邊啤酒，覺得這個況既讓人張，又有點兒恥。

路星辭走到他旁邊，低拎了罐啤酒，食指一勾，單手開了易拉環。

而後乾脆地抬了抬下，下顎線條繃，結。

空氣中漂浮著啤酒淺淡味道，段嘉衍正想說你是不是喝得有點兒快，路星辭把空掉啤酒罐提在手裡，話里緒不明：「怎麼，想借著酒勁提分手？」

他知道段嘉衍不會輕易提分手，但還是會忍不住猜測最壞結果。

這種東西，似乎總讓人進退維谷。

他也會這樣直白又毫無防備地，把最讓他害怕問題擺到段嘉衍面前。

段嘉衍怔了怔：「我……」

「別事我們能商量。」路星辭打斷他。

段嘉衍正想說不用商量了，我沒這個想法。路星辭卻將手裡啤酒罐扁，一下砸在了天臺牆上。

一聲清脆又刺耳響。

是金屬敲擊水泥面聲音。

徹底扁一團啤酒罐被反彈在地上，滾了兩下。段嘉衍怔了怔，站在他面前男生語氣里帶著警告：「唯獨這個，你想都不要想。」

段嘉衍看他這麼有氣勢，覺得自己這個主約人上來說話也不能表現得太撈。

他學著路星辭樣子，一口氣喝空了一罐啤酒。大概是氣氛使然，又或者酒起了效果，一莫名衝湧了上來。

沸騰。

之前打好腹稿全部被拋到了大腦後，段嘉衍神經一，真誠地衝口而出：「你看我像傻嗎？」

「……」

饒是路星辭想了無數種可能，也沒料到他會來一句這個。

不等路星辭說話，段嘉衍搶先自問自答。

「誰跟你分手誰傻，」段嘉衍說話聲音很快：「我不當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