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給我滾，帶著你的這些東西滾的越遠越好，我到死都不想再看到你，滾啊！」

樊星正要走進去勸樊熙離開，卻已經怒不可遏的把床頭那些營養品全砸在了地上。

樊星擔心太激影響的狀況，連忙衝進去，但是樊熙比他速度快得多，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瞬間哭了淚人，聲音都著凄慘的味道，「媽，媽，您就幫我這次，勸勸樊星，那孩子聽您的話，您只要開口，他一定會幫我的。媽，我錯了，當年是我鬼迷心竅，是我……」

「你住口！」忽然激從床上翻下來，作勢竟是要手打人的樣子。

樊星已經來不及的驚訝了，連忙上前扶住，輕輕摟著的肩膀安，「，你別激，要。」

卻只是看了他一眼，隨即轉向樊熙，眼神竟狠戾的宛如刀尖，「我讓你滾你沒聽見嗎？你再廢話，看我不撕爛你的！滾啊！」

「媽，我……」

樊熙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試圖還要說些什麼，但是保安進來了，對於這種會影響病人健康的不速之客，醫院有權利趕出去。

而保安來的人是賀清墨。

賀清墨陪著樊星過來，沒想到看到這一幕，跟樊星的頭疼不同，他乾淨利落的了保安。

樊熙不願走，掙扎著哭喊著，毫無形象。

「媽，我錯了，我知道錯了，當年是我……」

「滾，快滾，死的越遠越好，別再來了！」本不願聽多說一句話，怒吼著的聲音竟生生蓋住了樊熙的話。

直到樊熙被拉走了，看不見了，聲音也聽不見了，才終於像鬆了口氣一樣，在床邊坐下，臉上有些蒼白。

樊星不放心，「你怎麼樣？讓醫生來檢查一下吧。」

抬頭看了看他，搖頭，「沒事，就是生氣，怎麼有臉來的？盡過一天當媽的責任嗎？還記不記得當初對你……」

越說越生氣，卻忽然又嘆息了一聲，把後面的話都咽了回去，「算了，不說了，你啊，就當沒這個媽，不配。」

怎麼駡樊熙都沒什麼，畢竟是長輩，但是樊星卻不好背地裡說自己媽媽。

所以一直以來，不管樊熙對他怎麼樣，樊星其實都不曾說過的不是。

在樊星看來，他們沒有母子的緣分，互不干涉最好，他一直以來也是這麼做的。

可今天樊星也很生氣，他怎麼也想不到樊熙竟然來煩。

當初快死的時候，都能見死不救，現在居然又能回來跪著求。

樊星有時候覺得他跟自己這個媽媽可能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完全不能理解樊熙的行為。

「，你別生氣了，今天是我們疏忽了，下次不會讓上來打擾你的。說來說去也是因為我，要不也不能來煩你。」樊星心疼，抱著人乖乖道歉。然後忽然又想起了什麼，連忙回頭看向賀清墨：「哥哥，要不你就別拖著他們了，反正合同都簽了，該怎樣按合同走唄。我知道你是想幫我出氣，可是總這麼拖著，他們肯定還會來找的。」

樊星本來完全不想管著說，賀清墨想怎麼著都想，顧家破産與否跟他也沒關係。

可是今天樊熙能來醫院下跪，之後呢？

樊星已經開始懷疑，如果再這麼拖下去，對方能當著他跟的面跳樓以死相。

真那樣，樊星可不敢說自己能視而不見，無於衷。

而且，他也不覺得賀清墨當初跟顧家下簽合同，真的只是爲了隨便找個人結婚，肯定是他們公司是有這些項目要做，而且湊巧顧家也能做。

如今賀清墨就這麼拖著，顧家有損失，古未科技未必沒有，只是古未科技拖的起，可顧家拖不起。

所以樊星倒覺得這事兒沒必要鬧那樣，按合同來也能清淨些。

結果賀清墨卻說這事兒跟他沒關係。

「什麼意思？」樊星不解。

「我們跟顧氏的合作已經按照合同在走了，但是，顧氏自己出問題了，資金煉斷裂，抵押給銀行的資産即將被拍賣，顧氏面臨破産。」

賀清墨說的簡單，其實這事兒最近在商界鬧的風風雨雨，顧氏不僅面臨破産問題，顧永昌還是事發之前，把顧氏法人變更到了樊熙的頭上，然後自己把顧家所有的財産還有公司的很多不産都悄悄變賣跑了。

如今爛攤子全部在了樊熙的上。

樊熙試圖找過樊星，但是都被賀清墨阻止了，沒辦法才來求樊星的。

樊星向來不會關注這種事，前陣子又忙考試跟陸馳的事，自然更加不清楚。

賀清墨也不想告訴他煩他，如今更不想說了。

樊星聽完微微楞了楞，「所以現在是想讓哥哥注資？」

賀清墨還沒說話，就不耐煩了，沒好氣的在樊星的手背上打了一下，冷著一張臉，「好了，跟你有什麼關係？當年你在國外過不下去的時候，管過你嗎？我告訴你，這種人以後就是死在你家門口，都別管！」

樊星知道向來都是這樣，對樊熙的態度連討厭都不是，是恨，所以他也是向來不太會在跟前提起樊熙。

今天只是鬧出這事兒，要不他也不會提的。

不過現在算了，他本來想讓賀清墨網開一面，可現在看來是他們家自己的問題，那就不關別人的事了。

於是立刻賠上笑容哄，「好，我一定乖乖聽的話，好不好？，我們不說這個了，今天都二十九了，你之前不是說要去家裡親自準備年夜飯的嗎？那我們現在就去準備好不好？走啦。」說著便拉著出門。

賀清墨跟在後面，看著祖孫二人的背影，幽深的眸底竟閃過了一抹奇怪的緒。

其實，他最近讓宋仔細的調查了樊星爸爸的案子，所以他知道了一些樊星都不知道的真相。

當年樊熙跟樊星的爸爸結婚後沒多久就跟顧永昌勾搭在一起了，說起來顧永昌跟樊星的爸爸還是好朋友，那種掏心掏肺的好朋友，結果好朋友跟自己的媳婦背著自己在一起了。

樊星的爸爸失手殺人的那天晚上，正是他約著樊熙出來談離婚的晚上，然後他們遇到了一群小混混對樊熙手腳，他爸爸是爲了保護樊熙跟那些人打起來，其中一個人被他推到後頭撞在石頭上，死了。

事後，樊熙上庭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因爲太張還是怎麼回事，竟把證詞說是他爸爸用石頭砸死了對方。

就因為的這句證詞，樊星的爸爸原本可以輕判，卻最終被重判了二十年。

然而樊星的爸爸居然在坐牢前還是主跟辦理了離婚手續，讓毫無牽掛的回國了。

賀清墨一直很奇怪，樊星為什麼會要跟樊熙姓，而且他記得之前樊星說過，樊星的名字是爸爸取的。

現在他明白了，不管樊熙是什麼樣的人，樊星的爸爸卻是真心的。即便為失手殺人，因為的證詞多坐十年的牢，卻終究還是沒有怪。

賀清墨看到這些的時候，心裡不知道什麼覺，覺得樊熙本不配做人，更覺得樊星的爸爸太傻。

所以他在知道顧家的現狀，樊熙的境況的時候，他並不打算告訴樊星。

因為，樊星其實是不知道當年的真相的。

從今天樊星的反應來看，也本不願意讓樊星知道真相。

這一點上，賀清墨道是跟達了共識。

因為他們都知道樊星是怎麼的人。樊星可以做到跟樊熙老死不相往來，就當自己沒有這個媽，但是真正知道樊熙被顧永昌家暴到多次進醫院，知道現在被顧永昌坑的可能要坐牢，他一定還是會心。

這才是樊星，撇開他上所有的特，剩下的那個最重要的，深深烙印在他上的，是善良。

所以他對自己媽媽的不聞不問是有底綫的，超過了，他就做不到了。

可是如果讓他知道當年的真相呢？

樊星會很痛苦，因為那將證明，他媽媽不止是自私，還是間接害死他爸爸的兇手。

他該怎麼面對呢？

應該就是不想讓他有這樣左右爲難，所以這麼多年都把真相瞞的嚴嚴實實。

賀清墨也是，他在知道真相後的第一反應也是瞞住樊星，而且他希永遠都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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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星跟這些年在國外也保持著國過年的習慣，會心準備年夜飯，雖然，菜品不見得多富，但是老家過年該吃的多都會準備，最讓樊星念念不忘的就是玉蘭餅。

如今不好，加上今年過來家裡人太多，準備的食材也很多，也忙不過來，樊星自然也是被勒令不準進廚房的，所以年夜飯除了玉蘭餅之外，都讓別人準備了。

說起來為什麼人多呢？因爲賀家一家子都要來。

本來每年三十他們都是在賀家大宅子吃團圓飯，可今年因爲樊星懷孕，他們不讓樊星來回跑，怕他累著了，所以就全部跑來家裡吃年夜飯。

樊星覺得他們太誇張了，開車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他也就是在車上睡覺，有什麼好累的？

不過現在這樣也好，畢竟可能去到賀家大宅子也會不習慣。

哦對了，還有陸馳。

樊星磨泡的把陸馳給過來了，畢竟他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陸馳一個人在學校宿舍能把年過什麼樣子。

不過陸馳來是來了，可顯然好像跟賀家人有些格格不，就一個人坐在三樓的臺上玩手機。

後來樊星帶著馨馨上去，鬧的他本安靜不下來，他才終於放下手機，一臉不爽瞪著樊星，樊星卻一臉無辜的攤手，表示自己沒出聲。

而真正的罪魁禍首馨馨小公主湊上去在陸馳臉上親了親，甜甜的喊了聲，「姐姐，姐姐長的真漂亮，跟馨馨玩好不好？」

小姑娘水水人見人的模樣，還這麼甜，一說話人心都化了，哪裡還會怪？

陸馳也是瞬間破功，抱著親親照著臉頰親了親，笑容燦爛，「好，陪我們小公主玩游戲好不好？」

「姐姐真好！」馨馨歡快的拉著人在臺上東跑西跑，玩一些年人覺得很稚的游戲，但是陸馳卻很有耐的陪著。

窩在一旁的吊椅上看他們的樊星，角不由上揚，他甚至覺得陸馳可能是真的覺得遊戲好玩，因為此刻的陸馳笑的很開心很真實。

「怎麼跑這兒來了？還穿這麼點。」賀清墨的聲音忽然從後傳來，隨後一件厚重的大披在了樊星的上。

樊星回頭衝他笑，眉眼彎彎，「謝謝哥哥。不過這裡也還好，不算冷。而且你看師兄跟馨馨玩的可開心了。」

臺上雖然沒有暖氣，可是樊星穿的不算，而且吊椅上還有毯子，所以他真的不冷。

賀清墨也知道他其實跟家裡這些人在一起沒那麼多話，估計是拉著馨馨上來躲清淨的，所以輕輕了他的臉頰，「記得下去吃飯。」說完自己轉走了。

樊星回頭看著他離開，在轉頭回來看陸馳他們的時候，卻發現陸馳正看著自己，神……

怎麼說呢？好似著羨慕。

樊星的心沉了沉，張正要說話，陸馳卻搶白道：「你別會錯意啊，我只是覺得你很幸福，我爲你到高興。說真的，之前我總是懷疑你跟我說的那些事，我總覺得賀清墨不是你說的那樣。但現在，我信了。」

樊星幷沒有對陸馳瞞自己的跟賀清墨之間的事，但即便是看過賀清墨爲樊星吃醋的樣子，知道賀清墨因爲樊星而願意幫助他，他心中始終覺得賀清墨就是花花公子，對樊星說不定也只是一時的心來。

可就今天，就現在，他看到賀家一家子對樊星的態度，看到剛才賀清墨拿著服過來細心的幫樊星披上的那一幕的時候，他信了，他信樊星遇對了人，他信樊星會幸福。

他是有些羨慕的，畢竟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嫁給呢？

但是他更多的是覺得開心，高興，為樊星。

他雖然沒有遇到，可是他遇到了樊星，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看到好朋友過的幸福，他怎麼會不高興呢？

年夜飯在晚上七點的時候終於準備好上桌了，一家人滿滿的坐了一桌子，邊吃邊聊，邊吐槽春晚邊等待春晚。

北方過年還有吃餃子的習俗，所以下午的時候一家子老老圍在一起包了很多餃子。

季謹說往年他們家都是一邊吃一邊守歲，等過了淩晨才散場。

今年自然是不行了，樊星現在可是要嚴格遵守早睡早起的好習慣，而且也不能熬夜。

所以十點之後，老人家給了歲錢便都走了，其他人也散了，也送回了醫院。

一番折騰下來，家裡又只剩下他們兩個，忽然竟覺得有些冷清。

「其實他們也不用那麼早走，難得過年，我熬一次夜也不要的，再說我也想守歲。」樊星委屈道。

賀清墨了他的小臉，笑道：「老公陪你可好？」

樊星一楞，隨即開心的抱著人親了一口，「謝謝哥哥！」

本來他還以爲賀清墨才是最反對他熬夜的人呢，沒想到居然這麼爽快就答應了。

「走走走，我們去樓上的臺，我看了新聞，今晚旁邊的天鵝湖畔會放煙花，臺上可是觀景最佳地點。」樊星忙著拉人上樓，又想到缺了點什麼，連忙又找了一堆零食一起提上去，一邊解釋：「守歲一定邊吃邊守，要不會困的。」

賀清墨啥也不說，隨他拉著自己一會上一會兒下，折騰了好幾次才把東西備齊窩上了吊椅，時間也已經接近淩晨了。

「哥哥，就是那邊，網上說是超大的煙花盛會，會有很多新品種，肯定很好看。你都不知道我們在國外過年的時候，一點年味兒都沒有，每次就只有自家掛了大紅燈籠才能顯示出一點年味兒呢。那時候我倒是在電視上看到說國過年回放煙花，就想以後有機會回國，一定要在國過個年，一下這種氣氛，一定特別好玩。」

樊星的心特別激，跟個話癆一樣，說個不停。

邊的男人卻只是看著他不說話，腦子裡驀然冒出初見時小朋友拘謹張的模樣，那時候的樊星，中文都說的不順暢，偶爾還會結，很多時候因爲語言障礙讓他不得不放棄爲自己解釋，輕輕的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