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休息

下山的路很長，大家走得異常沉默。

一半是被“禿頭變獵人甲”嚇的，一半是被凍的。

這群人半扶半背地走了半小時，單調的景終於有了變化。鬆林盡頭豁然開朗，連接著山下的大路，路邊斜立著一塊界碑。

一面寫著：鳴山麓

另一面寫著：向前100米

鳴山這個名字，很容易讓人想起獵人小屋掛著的死，指的顯然是他們下來的這座山。

但是向前100米指的是大路正前方……

正前方雪霧濛濛，什麼也看不清。

“向昂昂昂前100米是什麼？下半截被誒誒誒雪埋了？”于聞打抖，凍得像個結。

他兩手塞在口袋裏不願意出來，用鞋刮了刮界碑上的雪。

大家問：“寫了什麼？”

于聞腳哆哆嗦嗦走回來：“土都歐歐歐凍了，刮不開。”

界碑上依然只有半截“向前100米”，除了更清晰外，沒有毫變化。

“不會又是……”周進臉凍得像鬼，低聲說。

于聞：“不不不會，剛熬過一場就來新嚶嚶嚶的，那不是咦咦咦人去死？”

眾人沉默，腳步猶豫起來。

“死得還了？”游扔了一句，走去了前面。

他的嗓音太適合風雪了，張口能凍人一個激靈。

大家打著寒噤面面相覷，連忙跟上他。

•

有游帶路，大家本走不慢。

沒過一會兒，前方的雪霧中出現了房屋的廓。

獵人小屋的影還留在他們心裏，所以看到房屋的瞬間，他們並沒有很驚喜。

但大家很快發現，房屋不止一棟。

他們沿著一段緩坡走上去，發現前面稀稀拉拉站著幾棟房屋。

說是小鎮，那就太過誇大了。這就像一個冷門的山區景點，景區腳邊有零星住戶做點遊客生意，一年也接待不了幾位，時刻準備關門。

離他們最近的那棟房屋懸掛著燈箱，白底紅字寫著：住宿暖氣 餐飲。

重點突出，吸引力非常致命。

大家當即就走不路了。

“咱們要不在這裏湊合一宿？”老於語氣很小心。

他以為自己會遭到游的冷眼反對，因為很難判斷這裏是否安全。

結果他外甥進門比誰都快。

•

游早就了。

在雪地裏跋涉的時候，他最後悔的事就是卷太快。

如果再慢幾分鐘，922的牛就能了。

只怪那位001號監考太扎眼，攪了他到的飯。

想到秦究那張臉……

游了一下耳釘，心極差。

於是，旅館前臺一抬頭，看到的就是他神冷懨的送葬臉。

前臺：“……”

前臺是個瘦猴似的小年輕，他安靜兩秒，轉頭就沖裏面喊：“老闆！來人了！”

“喊魂啊？來人你不會招呼一下？”說話的是個人，嗓音生脆，隔著門都能覺到潑。

“我怕招呼跑了。”前臺看了游一眼，訕訕地說。

“個鬼地方，能跑哪兒去你告訴我。”一樓走廊最裏面的門開了，一位短髮人拎著菜刀就出來了。

前臺嚇一跳，連游都呆了一下。

“老闆你幹什麼這是？”

“哦，沒事。”短髮人說：“今天不想吃飯堂，跟對面要了點菜，自己做點。”

把菜刀垂下，沖游笑說：“喲，大帥哥！剛考完？小胡給登記一下。”

有老闆撐底氣，前臺小胡這才沖游說：“報一下名字好嗎？我看看你們得住幾天。”

老於他們著手進門，聽見兩人的話，臉當時就不好了。

“剛考完？你們怎麼知道我們……”

老闆挑起秀眉，笑得像個山妖怪：“這話真是稀奇了，麻煩看看這行字好吧？”

用刀背咣咣敲著牆，前臺小胡識趣地讓開一步，出完整的牆皮，上面寫著：

考生休息。

考生休息？？？？

眾人臉更難看了。

周進喃喃說：“我以為……”

老闆見怪不怪地說：“以為自己離進城不遠了是吧？正常，你們第一次進休息吧？都這樣。”

老於問：“還有，什麼看看我們得住幾天？住幾天不是我們自己說了算？”

老闆笑得更厲害了：“想得。”

老於：“……”

“行了，不開玩笑！”老闆說，“哪場考試結束應該休息幾天，都是有規定的。不是你們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別在這耗著了，趕把名字報一報，都堵門口算怎麼回事兒。”

紋男一聽不樂意了，出了市莽氣：“，住個**！明擺著要命的店，你們誰特麼住誰住去，我走了！”

誰知老闆比他更莽。

手裏菜刀往前臺一，小胡一蹦三尺高。

“走，不走是孫子。”老闆指著門外對紋男說。

紋男：“……”

他怒目圓瞪，把領裹，拉鏈頭咬在裏，轉頭就走了。

•

住宿登記登出了一江湖氣。

其他眾人看著前臺的菜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有游面不改地報了姓名。

小胡劈裏啪啦敲著鍵盤，說：“查到了，你們這次一共有7天的休息時間。從現在——”

他轉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下午3點12分算起，7天后下午3點12分自退房。這是你的房卡。”

游接過房卡。

這卡正面寫著房間號，游在404。

老闆勾頭看了一眼，補充道：“哦對了，我們這裏沒有什麼數字避諱，所以分到諸如404、414之類的……那都是命，別太較真。畢竟不住帶4的，也不代表考試不會死，是吧？”

一句話，把所有人的臉都安綠了。

游頭也不抬，把房卡翻了一面。

背面第一行寫著：

考生休息，經營人：楚月

下面是一張表格式的準考證：

姓名：游

準考證號：860451-10062231-000A

已考科目：理

累計得分：19

老闆楚月終於有了驚詫的神：“你一門就拿了19分？看不出來啊！”

游冷冷地抬起眼。

楚月：“哦沒有，誇你呢！誇你長了張禍禍人的臉，名字取得真好！”

游：“……”

沒等游開口，哈哈一笑便拎著菜刀鑽回屋。

小胡想了想，規規矩矩給游背臺詞：“熱水都有，供暖到位。剛進門的，別急著烤手洗澡鑽被窩，一會兒我給你們拎桶雪和酒來，把在外面的胳膊熱了再進裏面。早上7點、中午11點、晚上5點準時供應三餐，飯堂就在一樓，那邊拐彎過去就是。三餐每頓兩小時，也就是說，上午9點、中午1點、晚上7點整停止供應食，廚子脾氣大過天，自己掐著點，過期不候。”

游聽完，點了一下頭說：“有吃的麼？”

小胡：“……過期不候。”

游看著他。

他看著游。

兩秒鐘後，小胡扭頭就喊：“老闆！客人要吃的！”

•

楚老闆聲稱自己是個淺的人，看臉辦事。

萬幸，這組考生裏有游。

於是沒多久，眾人暖和過來，齊齊坐在飯堂裏，吃到了楚老闆親手包的餃子。

于聞嚷著沒胃口，吃得賊多。

熱騰騰的食下肚，繃的神終於放鬆一些。

大家有點昏昏睡，相互靠著在座位上發呆。

楚月說：“你們這組考生真有意思。”

游看著。

大雪天，楚月卻抱著一杯冰啤。喝了一口，解釋說：“昨天早上來這登記住的那組，只有三個人吧，喏——”

沖天花板指了指：“除了飯點，本不出門。飯點都不一定出，吃東西只兩口就飽了。要麼發呆要麼哭。”

“三個人？他們考什麼？進去的時候幾個人？”于聞問。

“跟你們一樣啊。”楚月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最近在我這住的，都考的同一場。”

于聞：“……同一場？獵人甲那個？只剩三個人？”

楚月說：“三個人是有點，但多的也就五六個吧，人家那才是常態。”

“你接待過多組？”于聞想起禿頭變的獵人甲，了自己的皮疙瘩說：“那豈不是有很多獵人甲？”

楚月說：“當然不是，我所說的同一場，就是指同一個考場。他們結束考試離開那裏，你們才有可能進去。”

低嗓音，神兮兮地說：“知道麼？有的考場裏啊，還能找到以往考生的痕跡呢。上次聽說有人撿了一節手指骨，還有人撿到過戒指。”

“你們可以試試哦。”

作者有話要說： 貓找到了，謝謝大家關心，借了吉言。上一章的留言我都會發紅包~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