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墓碑
“對,我見過的。”男村民一把抓住游的手。
他的手掌糙如砂紙,得皮生疼,又又冷。
游回手,臉很不好看。
“在哪見過?”他活著手腕問。
男村民站在原地,茫然地想了兩秒。又像是沒聽見問題一樣,重複地說:“我肯定見過……我見過的。”
“哎,又來了。”那個要鑿冰的人放下鑿,歎了口氣說:“你們別見外,這人啊就這個病。”
“什麼意思?”
“他這裏不太好。”人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解釋說:“一陣兒一陣兒的,發起病來就喜歡拽著人說我看你眼,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要不就是問人家,你認識我嗎?你記得我嗎?”
話音剛落,那個男村民又抓住了秦究,低聲問:“你認識我的,你記得我嗎?”
秦究:“……”
人說:“看吧!就是這樣。”
“怎麼瘋的?”秦究問。
人回想了片刻,又搖了搖頭低聲說:“一直都這樣。”
招呼了一聲,另外兩個在河邊打水的人走了過來,一邊一個架起男村民。
“你們先把他帶回去吧,估計得瘋一會兒。”人說。
兩個同鄉點了點頭,把男村民往房子裏拽。
被拖拽的時候,男村民又拉住離他最近的于聞,掙扎著說:“我見過的,我真的見過的。”
他皮灰暗,臉上滿是幹紋,角和眼角尤為嚴重。兩鬢夾著幾白頭發,顯得有些滄桑。
于聞被他嚇了一跳,又覺得有點可憐。
他說:“別這麼拽吧?要不我幫你們?”
兩個村民搖了搖頭:“沒事,不用。我們習慣了,他瘋起來力氣大得很,你架不的。只能這樣拽著。而且……”
其中一個耿直地說:“你們是黑婆的客人,我們……唔,不太歡迎陌生人進自己家。”
很快,男村民被拽進一棟紅頂房子,房門關上便沒了靜。
這段曲弄得眾人面面相覷。
但這些村民相當於遊戲中的NPC,NPC之間發生的事,很難說是不是固定的日常劇。沒弄清原委之前,貿然手不太明智。
於是大家看在眼裏,並沒有輕舉妄。
游記住了那幢房子,這才收回視線。
聊了半天,關係也沒見親近。這位大佬沒了耐心,他也不兜圈了,乾脆地問道:“你們有人懂吉普賽語麼?”
人又開始鑿冰了。
手揚得很高,鑿重重砸在冰面上,帶起一層碎渣。
一下一下帶著狠勁。
這種場面看得人莫名害怕,就好像那裏如果躺一個人,也會這樣用力鑿下去。
鑿了好幾下,搖頭說:“不懂,沒人懂。”
“但是村長說黑婆做死人活。沒人懂吉普賽語的話,怎麼跟通讓做活?”老於忍不住問道。
人說:“都是客人來找,我們不用。而且以前不是一個人,有老子,有幾個小孩。並不是總說吉普賽語。”
老子?小孩?
眾人覺問到了重點,一下子興起來:“那是不是黑婆的家裏人?”
人點了點頭:“是的吧。”
“他們人呢?去了哪里?”
人搖了搖頭:“走了,去了哪里不知道。可能回家去了?反正突然就不見了。”
“有知道的人麼?”
人又搖頭說:“沒有,我們哪敢多問黑婆的事。”
大家又懊喪起來。
游看了一眼遠沉落的夕,問:“這裏有墳墓麼?”
人鑿冰的手一頓。
安靜了好一會兒,突然抬頭看著眾人笑起來。
這麼一笑,的面容生多了,卻也讓人骨悚然。
笨拙地抬起手,隨便一指:“看見這些樹林沒?”
眾人轉眼掃了一圈。
綿延的樹林圍了一個不風的圈,把整個山村包裹在其中。
人笑著說:“林子就是墳,這一圈樹林啊……全都是墳。”
•
夕徹底沉到了林子後面,最後一餘暉消失殆盡。
天不知不覺黑了下來。
人抬頭看了一眼,連忙拎起鐵桶。
“等等。”游一把抓住。
人掙了兩下:“幹什麼?!天黑了,別抓我!我要回家!”
力氣極大,遠在游意料之外,所以一時不察,居然真讓掙開了。
人拎著桶連退幾步,催促眾人說:“你們也趕回屋吧。天黑了!”
“天黑怎麼了?之前村長也說過,天黑你們就不出來了?”
人發著抖。
裹了圍巾,四下看了一眼,然後輕聲說:“天黑有鬼,到都是。他們會敲你的門,開你的窗子,站在床邊或者鑽進床底。你們要小心……”
說完,食指在上,“噓”了一聲。
“……”
大家被“噓”得骨悚然。
人說完這句話,拎著鐵桶匆忙走了。
夜幕之下,走得特別快,眨眼的功夫,影已經到了遠的房屋前。
打開門,左右看了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地鑽進了屋子裏,門窗閉。
一時間,萬籟俱寂。
幾棟房屋裏亮著零星的燈,但太昏暗,偶爾還會輕輕搖晃,反而讓人更加不安。
陳斌他們了胳膊,說:“怎麼辦?聽力題沒有頭緒,我們……要不回去再研究研究錄音?”
這話說得很絕。
沒有翻譯,村民不懂吉普賽語,據說夜裏還有鬼敲門……他們該怎麼搞到聽力的題目?
•
“我進趟林子。”
游突然說。
“你進哪兒???”老于被外甥嚇一跳,但話還沒問完,游沙沙的腳步聲已經往遠去了。
“草。”老于不敢對外甥說髒話,對著地啐了一聲,喊著問:“你等等!你好歹拿個燈!”
游頭都沒回,很敷衍地擺了一下手。
眾人:“……”
老於急忙問:“誰誰誰!來個手電筒!手機也行!我的下午耗沒電了。我他媽……怎麼也不能看著他一個人往墳地裏鑽!”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搖頭。
下午反反復複的錄音播放,耗盡了所有人的手機電。
僅剩的那點也不敢拿來照明,否則撐不了幾分鐘就要徹底關機。
“老手呢!二位?有帶手電筒的嗎?”老于又看向陳斌和梁元浩。
梁元浩:“沒有。”
陳斌尷尬地擺了擺手:“休息倒是有的賣,但是……我們分數實在太可憐,沒敢買。”
“那什麼……”于聞突然出聲,遞過來一細長的東西,“我斗膽……花了0.5分買了一螢棒,能用麼?”
老於上去就是一下:“買都買了,你買啥螢棒!買盒火柴也是好的!”
于聞道:“小說看多了……有的地方不能用明火。”
他拎著螢棒,拽著老于去追游。
於遙細聲細氣地說:“我……我也去吧。”
一串人都跟著游跑了,只剩下梁元浩和陳斌懵在原地。
“他們……考試這麼莽的嗎???”陳斌喃喃道,“那我們去不去?”
梁元浩沉著臉說:“都說了,那裏全是墳。你要去你去,我回屋了。”
•
樹林裏安靜極了,連一隻鳥都沒有。
游踩斷幾樹枝,順腳踢到後面去。
秦究不冷不熱地哼笑了一聲,拖著調子說:“能不能有點公德心?你後面還有人。”
游一聲不吭,又往後踢了幾斷枝。
秦究“嘖”了一聲。
游著兜,逛墳地就像逛公園,好像黑暗的環境並不會對他造阻礙。
“你確定不用燈?我倒是可以借給你。”秦究說。
游:“夜視能力很好,不勞心。你能不能閉安靜一會兒?”
秦究:“不太願意。”
游不理他了。
在林子中走了一會兒,秦究停住腳步說:“誰在喊魂?”
游跟著聽了片刻,聽到了于聞哆哆嗦嗦的聲音:“哥——哥你在哪兒——”
約還能看見一節綠瑩瑩的玩意兒,映照著幾人的臉。
游就地折了幾樹枝,出打火機點著。
“那邊那邊!我看到了!”于聞看見火,鬼喊鬼地沖過來。
老於扶著樹直氣說:“哎……你……祖宗誒,你找什麼吶?”
游說:“隨便看看。”
眾人臉綠了一下。
“……那、那看到什麼了沒?沒有的話,要不咱們先回去?”老於試探著說。
游樹枝往腳下一劃:“看,一排墳。”
大家嚇了一跳,朝火映照的地方看去。
就見游腳尖抵著一塊地,地面上並排列著一排墓碑。
碑上刻著古怪的文字,像字母又像圈圈圓圓的蚯蚓。這跟之前村口地碑上的文字很像,看得出都是黑婆刻的。
于聞一臉懵:“這種地方你是怎麼找的?”
“下午黑婆進過這片林子。”游蹲下•,突然沖于聞招了招手:“你手機是不是還有餘電?”
“一點點。”
“拍一下,照抄在黑婆門上。”
大家都愣住了:“幹嘛?”
氣死黑婆??
游說:“墓碑上有什麼?”
老於說:“死人名字,照片,生卒年。”
游面無表。
老于求生發了一下,又道:“還有死者親屬,誰誰刻的。”
眾人:“……”
對哦!這碑是黑婆刻的!
黑婆的名字肯定在碑文裏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下高鐵回來晚了點~
作者的求生:這卷就能寫到以前,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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