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跳海
視頻亮起來的一瞬。
秦究第一反應居然是去看充電線的接頭有沒有牢,免得看到一半又斷電。
直到住資料線端頭把它按,他才愣了一下,接著啞然失笑。
怎麼說呢……
如果此刻的他是一位旁觀者,看到922或是154做出這種舉,一定會覺得他們在張。
他秦究活了三十年,至在現有的記憶裏,還是頭一回這樣。
而這種緒來得不知緣由,莫名其妙。
明明只是一個不常想起的、在回憶裏從沒過臉的人,卻好像……
他等著看這一眼等了很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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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開頭景掠得很快,從一條空的街道轉到一片普通的公寓樓,再到一條商業街區,最後才轉到一個男生的臉上。
男生看上去很憔悴,眼下是濃重的青影,但目依然亮而有神。
這是還沒有變為村民的趙文途。
直到看見這個視頻,秦究才忽然意識到,那個整天在日記中“秦哥”長“秦哥”短的是個大學還沒畢業的大男生。
他把手機聲音打開。
趙文途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現在剛出公寓,出來遛彎消食。這是今天的大街,我一子出去也掄不著一個人,鳥都沒有。”
鏡頭重新轉到那條空的街口。
趙文途解說道:“看見沒,那邊一直走到頭是白霧,我們從考場出來就是從那兒走的,穿過白霧就進了這片休息。我這兩天一直在琢磨,要是我現在走過去,還從白霧鑽出去,會看到什麼?霧裏會有怪麼?還是會回到上一考場?或者就去到別的地方了?”
鏡頭隨著他的腳步輕輕顛簸。
這位男生說著,還真往白霧的方向走了一段。
“算了算了,有點慫。我還是順著——誒?”趙文途說著話,腳步突然一頓。
鏡頭晃起來。
“我靠嚇我一跳,怎麼還有人從那裏直愣愣地鑽進來啊……”他咕噥著。
因為驚嚇的緣故,他似乎轉頭跑了兩步。
但很快他又停住了。
“等等等……那好像是我秦哥!”
趙文途的語氣有點高興。
鏡頭又是一陣晃,伴隨著卡啦卡啦的雜聲。
但很快又重新穩住。
從一晃而過的枝丫來看,他似乎避到了路邊,站在某片圍牆旁。
趙文途的聲音陡然變清晰,似乎近話筒在悄聲說話。
“考A!那個考A也在,跟秦哥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公寓服務臺說過,監考一般不來休息。這大概是我唯一一次拍下監考的樣子了……四捨五就是拍到系統了。希等我活著通過考試,這段視頻不會變大漠飛沙,雪花飄。”
“來……看瘟神……”
隨著趙文途的話,鏡頭再次對焦在那個街角。
……
原本空的地方忽然有了人氣。
街邊停著一輛車,低調的黑,跟秦究記憶中片面的圖像逐漸重合。
車邊站著兩個人,他們個子都很高,把不遠一間落了灰的書報亭對比得有點小。
不過左邊那位略竄幾公分,還要更高一些。
他手肘掛著外套,說了兩句話便斜靠在了後的車門上,襯衫領口的扣子沒系,就那麼隨意地敞著。抱著的胳膊勾勒出筋骨的廓。
那是幾年前的秦究自己。
五廓沒什麼變化,只是頭髮稍短,神更傲,那懶洋洋的囂張氣質更外放一些。
至於他旁邊那位……
即便鏡頭的距離拉得很遠,也能看出來,那是一位極其俊秀的青年,皮在西落的下依然白得晃眼。
他穿著最簡單的素襯衫,軍綠長,小裹在制式皮靴裏,又長又直。他在聽人說話的時候,總是垂著眉眼,冷冷的,又顯得有些困懨。
像一柄收束在長鞘的窄刀。
這套服偶爾會出現在系統落的資料中,是最早一批監考的制服。但在那些落的圖片中,沒人能穿得這樣恰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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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又閃了一下,出現了兩秒短暫的花屏。
秦究卻像沒有覺察一樣,目死死釘在上面,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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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花屏消失,鏡頭的場景逐漸放大。
趙文途拍到中途,覺得距離太遠,不足以記錄那兩人的全部細節,於是把遠景拉了近景。
那個青年的模樣清晰地出現在鏡頭正中……
悉的眉眼,悉的角,就連偶爾蹙眉時出的不耐和向耳垂的作……都再悉不過。
唯一的區別是,他的耳垂上乾乾淨淨,沒有戴那枚晃眼的耳釘。
……
不到兩小時前,他還站在這間閉室裏,就站在秦究邊。
他們認識還不足一個月。
在這裏,秦究他“優等生”,系統他“考生游”。
而在多年前的這個視頻中,他是“考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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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究看見幾年前的自己從車邊讓開,站直,說了句什麼。
角度問題,他沒法用語讀出容。
而考A徑直從他面前走過,繞到駕駛座旁拉開車門。
他扶著車頂,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話。
這次,秦究看得很清楚。
他說:“借你吉言,最好是再也別見了。”
背對著鏡頭的秦究抬手了一下額角,又點了點耳朵,似乎在吊兒郎當地表示自己聽進去了,不會再見。
鏡頭中的街角應該正值深秋,連西落的都帶著淺淡涼意。
圍牆的枯葉掉落在地,又在風渦中打了個旋。
考A鑽進駕駛座。
不一會兒,車子調轉方向,沿著街道逐漸加速,轉眼便沒白霧中,再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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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閉解除,本該是078來。
這位猛士在休息室裏坐了一小時,幡然醒悟,意識到自己之前提了些不該提的事,起碼是不太愉快的事,讓那位001不高興了。
他左思右想,決定別去添堵,臨時跟922換了崗。
922對之前的火箭炮心有餘悸,生怕進門撞彈頭,開鎖前先敲了敲門。
結果無人應答……
閉室的隔音效果還不錯,門外聽來一片安靜。
922又敲了敲門,依然沒有得到回音。
他一臉古怪地想了想,還是主開了鎖。
“老大,閉時間結束了。”
他說著鑽進門裏,一轉就愣住了。
秦究並非不在。
他就站在那裏,離閉室的門很近。手裏握著一隻舊手機,裏面傳來沙沙的雜音。
不知播放的是什麼東西,他始終定定地看著螢幕,渾然未覺有人進門。
“老大?”
“……”
922納了悶,走到秦究邊。
他看向手機的時候,視頻正放到後半。
只看了幾秒,他也定住了。
那套早期的監考制服922是認識的。
游那張臉922也是認識的。
但當這兩者放在一起……他突然就不認識了。
直到視頻再一次開始迴圈播放,922才猛地回過神來。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154的聲音模模糊糊傳進來。
“922?人呢?接老大把自己接迷路了?”
922一愣,再轉頭時,秦究也已經抬起了眼。
“老大……”922指了指螢幕,又指了指門外方向:“那誰怎麼會在這裏面?那不是最早一批的監考制服嗎?他怎麼會穿著那個?”
“這拍的是……誰啊?”
門外響起了開鎖聲。
閉室門打開的瞬間,秦究在陡然照進來的燈中瞇了一下眼睛。
不知他們在這裏耽誤了多久,船艙走廊裏已經有幾個人等著了。
154看到他們的瞬間鬆了一口氣,沒好氣地說:“嚇我一跳,我以為又怎麼了呢。今天這閉真的是……”
旁邊021補了一句:“心俱疲。”
154下意識點了點頭,瞥了眼秦究又立馬搖頭說:“還行吧。”
而在他們旁邊,游靠在舷窗旁懶懶等著,一手下意識地著耳釘。他抬了一下眼皮,淺棕的眼珠被油燈映得明,朝秦究看了過來。
那一瞬間,他的神模樣和視頻中的考A逐漸重合。
好像這麼多年來,從未變過。
……
秦究了一下。
鬼使神差地,他按滅了手機螢幕放進大口袋,又深深看著游一眼,對922說:“沒誰。”
922:“……”
我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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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航的路,整個船艙氛圍異常詭異。
154這麼能抗的人,都覺得有點繃不住了。但他一時間又說不上來究竟哪里不對勁。
直到小白船停泊靠岸,他目送那兩位在海風中鑽進石口,才猛地反應過來……
兩位瘟神居然沒有趕著922做宵夜?
“閉室裏發生什麼事了麼?我怎麼覺得老大緒不太對?你也是,一出來跟游魂一樣遊到現在,想什麼呢?”他拱了拱靈魂出竅的922。
922歪了歪,定定地看著他。
視頻中的一切飛速轉了起來……
已知,那套制服只有最早一批的監考穿過,後來就隨意了。
又已知,最早一批的監考922基本都見過,就算沒見過真人,也見過照片資料。
只有一個人除外……
考A……
922抓住154就是一聲“臥槽!”
他剛要說話,一腳踏空。
就聽噗通、噗通兩聲,154就被這倒楣同事直直拽墜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