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過渡
學校食堂和浴室永遠是人最多的地方。
不過這所中學並沒有公共浴室。
它保住了一所“強制”寄宿高中應有的尊嚴,至住宿條件還不錯——
學生宿舍高一高二四人間,高三兩人間,有獨立衛浴,有臺。
小胖子雖然個子不高,還圓,但他是個貨真價實的高三學生。
他們這棟宿舍都是雙人間,游和秦究分到的也一樣。
“為了避免大家沉迷泡澡浪費時間,熱水供應只在晚上9點到12點。”小胖子介紹說:“喏,這裏有個卡槽,飯卡就可以出水,從卡裏扣錢,算是水費吧。其實也是為了避免大家洗澡洗太久。”
“為什麼是9點?”
“因為最輕鬆的學生,就是高一那幫小鬼9點下晚自習。”
“你一個未年,別人小鬼倒是很順口。”秦究說。
“那是,我們是老油條了。”小胖子故作老。
游不敢保證自己白天不犯困,有條件的況下,他還是希能洗個澡再睡。
“能提前麼?”
“恐怕不能,這個是統一設置,教師公寓也這樣。”
秦究:“還有教師公寓?”
小胖子一指臺外某:“這裏角度賊刁鑽,有牆擋著看不見。往那邊去有兩棟樓,那就是教師公寓。其實教師公寓也都是兩人間,但他們有客廳有廚房,跟正常房子沒什麼區別。誒對啊,為什麼沒有安排你們住在教師公寓呢?”
因為系統是個傻比,見不得人舒坦。
臺窗玻璃得很乾淨,不過外面有一層鐵柵欄,把大片的玻璃分割小塊,有點抑。
秦究手搖了搖,評價說:“不錯,還算結實。但是你們那些主觀臆造的產,這東西攔得住?”
小胖子說:“這不是裝來攔妖魔鬼怪的,這是攔我們的。”
“攔你們幹什麼,生怕你們比鬼跑得快?”
“跳樓啊。”小胖子說,“二層以上都裝了,連骨折都甭想。”
“……”
小胖子是個熱的導遊,角角落落都介紹了一遍。
課業繁重的學生都有這病,只有能讓他從課堂裏短暫離出來,帶著兩位客人上山下海都沒問題。
游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順手翻看屋裏的其他擺設。
他拉開一個屜時,作頓了一下。
因為屜裏有東西。
那是鑰匙串。
除了兩把鑰匙,還有一隻迷你小熊掛扣。
游愣了一下,抓起鑰匙問章鳴:“這東西哪來的?”
這串鑰匙他認識,是于聞的。
小熊鑰匙扣是他的小朋友掛上的,于聞生怕親爹多問,壯著膽子拿他哥搪塞了一下。
他對老於說:“這是暗我哥的生塞的,我哥沒要,我就掛上了。”
這種鬼話老於居然信。
因為于聞單方面找游串過供,所以他認得這只熊。
連熊屁上的刮痕跡都一模一樣,確實是于聞的沒錯。
而小胖子的話進一步證實了他的想法。
“這間宿舍之前住過人。”章鳴說:“就是上一批轉校生和他爸,姓于。老于叔來陪讀的,但他生病了,躺了好幾天,我也沒說上話。小於哥我倒是混了!這應該是他們不小心落在這兒的。”
游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于聞和老於的痕跡。
他問小胖子:“他們後來怎麼樣了?”
“小於哥嗎?”小胖子說:“他很厲害的,還救過我一回呢!那批轉校生就他和陪讀的老于叔,還有另一個男生沒出事。不過月考剛結束,他們就又轉走了,肖主任親自送的。”
“很厲害?”聽見這種描述,游差點以為自己弄錯了。
小胖子點頭說:“對啊。呃……被鬼追的時候還是會慫的,但關鍵時刻很靠得住的。可能因為他比我們大一點吧,說要罩著我們。”
“他說以前他也是靠哥哥罩著,現在一棟樓除了生病的老于叔就他最大,到他罩別人了。”小胖子想了想,去掉濾鏡,用理的口吻評價了一下:“除了話有點多,沒病。”
這讓游很意外。
但確實是個好消息。
老于和于聞還活著,這大概是今天最好的消息。
***
沒多久,肖主任他們就來了。
給了游、秦究兩套洗漱用品和兩張校園卡,還心地準備了一個急藥箱。
“校醫院給備的,現在況特殊,每個宿舍都發了一盒。”肖主任說:“冒發燒藥各一盒,主要是消炎止痛類的,還有一卷繃帶和一小盒安眠藥。”
秦究看見安眠藥就笑了。
他指著邊的某人說:“我們這位優……不,甲老師其他不提,睡眠品質好過這裏所有人。比起安眠藥,我可能更需要一盒清涼油,風油也行。”
游直覺沒好事:“……你要這兩樣幹什麼?”
秦究說:“你覺得呢?”
“……”
游不想覺得。
肖主任乾笑兩聲,心說把學校給這兩位真的沒問題嗎?
有一點點絕。
鄭老師在旁邊提醒說:“晚飯之後學生晚自習,一會兒吃完你們要不要去教室那邊看看況?”
秦究點了點頭:“行啊。”
“那你們跟俞珞走吧。”肖主任指著旁邊一個年輕老師說:“俞老師是章鳴班主任,教語文。我一會兒還得理一下傷老師的事,二位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跟俞老師提。”
肖主任忙得腳不沾地,陀螺似的轉走了。
“要不先去吃飯?我們學校晚飯時間的。”俞老師聲音啞得厲害,咳兩聲緩了緩抱歉地說:“我今天八節課,嗓子說啞了,別介意。”
游:“八節?”
這個班高考是只考語文麼一天八節。
俞老師小聲說:“生和英語老師都傷了,至於數學和化學老師……心理室建議這兩天別給學生安排力太大的課,力越大越容易做噩夢,語文平和一點,刺激小。”
游:“……”
俞老師:“說,我覺得肖主任安排您跟乙老師去我們班,應該也是這個用意。”
秦究一臉新鮮,第一次有人怕他倆刺激。
可能是故意的。
他轉頭就問游:“甲老師,你做夢麼?”
游:“……”
他面無表視秦究片刻,又對俞珞說:“不做。”
俞珞:“我以前也不怎麼做夢的。備課到深更半夜都是倒頭就睡,但這幾天每天都做。我覺得……只是我覺得啊,可能誰都跑不掉。”
誰都跑不掉?
聽見這句話,兩位失憶人士若有所思。
游不知道秦究是怎麼樣的。
反正他是真的極做夢,既沒有噩夢,也沒有夢。
也許曾經某個夜裏,他極偶爾地夢見過什麼。
但醒來後除了零星留的緒,他總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乙某人難說,他覺得自己肯定跑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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