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前後桌

白天青春洋溢的學生，到了晚自習便慢慢沉寂下來。

好像勇氣都隨著西落的太一起下山了。

高三的晚自習也是要上課的，分析講義、分析題型，或者做一些重難點的練習。

小胖子章鳴一進教室就安靜了，老老實實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來，往後傳。這兩篇閱讀做一下，下節課評講。”語文老師俞珞站在講臺上，把一遝練習卷分6摞，遞給了每組第一桌。

怕同桌湊對聊天，教室裏都是單人單座。游掃了一眼，這個班46個人，有一組最後兩張桌子空著。

他和秦究一進教室就引了所有人的目，小鬼們著脖子、隔著過道悄聲議論。

“這倆誰啊？”“不知道，剛剛在場上我就看見了。”

“聽說是校長請來的。”

“請來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啊。”

“做法抓鬼？”

“跳大神？”

“跳大神的長這樣？！”

這是男生。

“……”

“！！！”

這是生。

們不說話，都是就近抓一個姑娘的胳膊猛搖。靠表和眼神就夠了，不用。

這是狗的默契。

游兀自走到空座旁，拉開椅子坐下。

秦究坐在他後。

這兩個位置雖然椅子空著沒人坐，但桌上有書本有筆袋，也許原本坐在這裏的學生傷沒來。

那些小鬼又借著傳卷子掉頭張。

俞珞撐著講臺清了清嗓子，小鬼們頭轉回來了，眼珠還在瞄，意猶未盡。

弄得好氣又好笑。

心想，要是多看幾眼帥哥就不做噩夢，校長能把這兩位的照片滿神州大地。

可惜不可能。

短暫的刺激本達不到那種效果，太瞭解這幫小兔崽子了。

果不其然，學生很快老實下來，埋頭啃卷子。

只有這組末尾的生臉還紅著。

把多餘的卷子擱在游桌上，又悄悄瞄了他和秦究一眼，吶吶說：“你們要嗎？”

沒等游回答，說了句“給”，就匆匆轉回去了。

卷子到了游這就停了，沒往後傳。

畢竟這是給學生做的，他倆又用不著。

游隨手翻開卷子，垂眸掃了一眼閱讀文章。

俞珞謹遵心理室的提議，特地挑了兩篇風格詼諧的閱讀，一方面分散學生注意力，另一方面也能緩解一下夜裏的氣氛。

用心良苦，也不知道對學生有沒有用。

游一目十行地看著，教室沒人說話。

冷白的燈投落下來……

一片安靜中，有人用手指點了點他的背。

很輕，也有點。

游垂著的眉眼了一下，目卻依然落在卷子上。

又過了一會兒，他才往後一靠，背抵上秦究的桌子，偏過頭。

他在等秦究說話。

可過了好幾秒，後一片安靜，遲遲沒有下文。

游轉過頭去。

就見秦究靠在椅背上，一手擱在桌面，指間撚轉著一支筆。

他的目落在游的側臉上，似乎有一瞬間的出神。

只是在游轉頭的時候，又回過神來。

教室裏有學生悄聲咕噥，還有人在借筆芯和修正，都很小聲。

筆尖和試卷的沙沙輕響了背景。

秦究就這麼看了游幾秒，抬了抬下輕聲道：“突然忘了要說什麼，你繼續。”

游看了他一眼，背依然抵著桌沿。

這會兒沒有學生咕噥，教室又是一片安靜。

他沒說話，片刻後才轉回去。

秦究手裏的筆轉了一圈，游忽然抬了一下手，一張卷子向後遞過來，落在秦究桌上。

除了印刷出來的題目外，卷子上有兩手寫的痕跡。

一個是姓名欄，被人填了個“乙某”。

另一個是閱讀第一題的橫線上，多了一句話——前面那個學生是韓靈。

小胖子的熱是有用的，至給過他們一些資訊。

包括一些不敢跟老師說的。

比如……

這個招夢遊戲其實是從他們班傳出去的，第一個玩的人就是韓靈。

在圖書館翻到了一本舊書，紙頁泛黃，出產於上個世紀不知哪個年代，售價0.36元，一看就特別適合搞封建迷信。

這個年紀的學生好奇心最為旺盛，尤其對這種神神叨叨的東西。

韓靈把遊戲容拍了下來，拉了另外三個朋友試了一回。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當時剛好丟了一支很貴的鋼筆，晚上就夢見自己找回來了。半途一睜眼，鋼筆就在枕頭旁邊。

半夜發生這種事，其實非常嚇人。

那一瞬間韓靈並沒有覺得高興，而是直接嚇清醒了。

據小胖子說，韓靈那天晚上一不敢，盯著鋼筆地僵了兩個多小時，直到舍友起床上廁所，才壯膽坐起來。

那一晚上跟舍友都沒再睡覺，淨跟鋼筆大眼瞪小眼了。

第二天，這個遊戲就傳了開來。

後來一傳十十傳百，學校裏千把人一混淆，源頭就模糊了。

再後來又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就更不敢對外提了。

……

游和秦究選擇待在教室裏，就是想找這位韓靈聊聊。

秦究看著卷子上潦草勁瘦的字跡，抵住轉著的筆，隔一行回復了一句話。

沒兩秒，游的背又被了一下。

卷子被秦究多疊了幾道，直接越過他的肩膀，拋落在桌上。

游打開一看，就見秦究回道——甲老師，據我所見你前面有六個學生。你指的是那位看你一眼就臉紅的小姑娘麼？

游：“……”

雖然知道這是調侃，但這話莫名有點不對味。

游了，握著筆面無表地看了一會兒，又擱下筆不打算回了。

***

第一堂自習轉眼過去。

下課鈴一響，學生們倏然活了過來。

筆袋拉鏈、卷子折疊的聲音此起彼伏，聊天聲也嗡地響起來。

就像突然放出來一山蜂。

一部分學生矜持地坐在位置上，一邊看著兩位來客，一邊聊著對夜晚的恐懼。

膽大的學生則直接圍過來了，七八舌問著問題。

游對外話很，半天吐幾個字，顯得冷冷的不好親近。

秦究倒是邊開玩笑邊套話地問了幾句。

韓靈這個小姑娘不逗，也可能是被相迷了頭腦。

平時打死不敢說的話，對著游和秦究咣咣倒了個乾淨。

他們這才得知……

起初，這個夢想真作用於數人，是真的真，白天後效應也依然存在。

後來越傳越廣，影響的人越來越多，以至於全校都陷進去後，夢想真的效力也變了，持續時間也變短了。

只在夜裏2點左右生效，群魔舞會持續幾個小時，日出後又會忽然消失。

夢見的活會象化，但場景不一定。

有些清晰的比如桌子、椅子會跟夢裏一樣，但高樓大廈車水馬龍這種大場景往往不會跟著出現，也許是夢中的城市大多只有虛影，並不清晰。

而他們最關心的一件事韓靈也提到了。

那就是——怎麼樣才算清理乾淨。

韓靈給他們看了拍的那張照片，因為那本書已經從圖書館消失了。

照片上，書頁裏提到一段，翻譯人話就是：

如果他們能在日出之前，徹底清除學校所有象化的妖魔鬼怪，這個“夢想真”的效力才會從此消失。

也就是說，只有在短短四個小時把全校師生奉上的大場面清理乾淨，他們才能離開這裏。

這個條件實在有點糟心。

但再糟心的事也不會影響到游的睡眠。

這天晚上，他10點剛過就睡了過去。

然後，他就慘遭打臉，破天荒地夢見了一個場景……

作者有話要說： 調整睡眠，所以今天有點短，我知道這個斷章你們要毆打我，但我往下斷一點你們肯定還是會毆打我……

所以明天放一起寫，不寫到掉馬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