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大佬撲火
這一晚,對全校師生來說都很難忘。
因為太爽了……
他們從來不知道還能這麼玩兒——
兩位大佬本就擅長控場,四位更是效果翻了不止一番。
他們把哥斯拉、喪那種級別的怪當風箏放,遛著大怪碾鬼,鬼滿學校逃竄,順便又能搞死更小的那些玩意兒。
用小胖子的話來說:“那些妖魔鬼怪那個慘吶……被攆得跟狗一樣。”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啃泥。
一條食鏈先搞死了90%的怪。
剩下那10%雖然麻煩,但也在天亮之前清理了。
淩晨4點37分,學校西側兩個實驗室火沖天。
數不清的行走像洶湧的海,被它們包裹啃食的巨大怪眼可見地坍塌下去,轉眼了白骨。
而當喪要退下來的時候,等著他們的只有越不過去的熊熊大火。
焦糊味伴著嘶聲咆哮,瞬間傳遍整個學校。
幫忙的老師們跌坐在安全距離之外,一臉狼狽地歇著氣。
出力最多的兩個化學老師說著悄悄話。
一個說:“我就知道,學這門遲早要燒一次實驗室的。這下好了,一燒燒倆。”
另一個說:“明明是炸……”
“差不離,誰小時候沒唱過那首歌啊,背書包炸學校什麼的,圓夢今宵。”
“……你差不多一點,上課為了讓學生開心講單口相聲就算了,現在肖主任就在前面呢,不要講話。”
肖主任高跟鞋早不知扔哪兒去了,套也已經看不出原來。即便這樣,席地坐下的時候姿態依然很講究,兩疊著偏向一側,很矜持。
啪啪點著手機,旁邊的語文老師俞珞沒忍住,勾頭看過來:“肖主任,您這是?”
“記錄損失。”
肖主任一邊打字一邊說:“塌了兩棟學生宿舍,兩間實驗室被燒了,場毀了一半,四條路裂了,護校河小橋斷了一座,桌椅板凳若干……”
俞珞:“……”
平日裏其實有點怕這位主任,對方做事一板一眼,常年繃著個臉特別嚴肅。但這次,實在沒忍住說:“肖主任……這些損失乍一看很多,但其實已經很好了,至今天晚上人員無傷。昨天的這個時候,咱們還在被滿學校的怪追著到跑呢。”
覺得不管怎麼說,這些損失都不能扣到那兩位……呃,現在是四位頭上。
誰知肖主任劈裏啪啦打完最後一樣,從眼鏡後面看了一眼說:“幹什麼小俞老師?你以為我要甲乙兩位報賬啊?我平時是嚴厲的,也不好說話,但不代表我不分黑白不知好歹啊。我記這個是給校長看的。”
俞珞:“啊?”
肖主任:“給領導看看我們有多慘,要點錢。小姑娘啊……去洗洗臉吧,一會兒去謝謝那兩位。”
“……”
小俞老師木然兩秒,笑嘻嘻地跑了。
把臉上的污漬洗了,跟鄭老師一起去找游和秦究。
他們在炸了的實驗室背面找到大佬,然後兩個人都不好了……………因為大佬打起來了。
小俞老師和鄭老師面面相覷,滿頭問號。
“怎麼回事啊?!”鄭老師是個急脾氣,當場就要衝過去拉架,又被小俞老師揪住了。
鄭老師不甘不願地在牆角,觀戰片刻。
以從小富的鬥爭經驗來看,他覺得這四位本打不出結果。
兩邊都很瞭解對方,招數路子幾乎一模一樣,反應意識又差不多。
他默默看了3分鐘,有點慶倖剛剛小俞老師拽了他一把。
就他那莽勁,沖進去,四位大佬肯定還是毫髮無傷,他這個拉架的沒準要被誤傷得鼻青臉腫。
兩位年輕老師合計了一下,決定去幫手。
***
遠是烈火灼燒的聲音,近是風掃過的呼哨。
金屬相的鏗鏘靜和料聲夾雜在其中……
鎖必被反鎖,扣手又被反扣。
激烈是真的激烈,勝負也是真的沒有。
千上萬的怪沒讓他們頭疼,自己打自己才是最麻煩的部分。
又一記攻擊作廢,僵持幾秒後,兩邊的人同時撤開。
秦究和游背抵著殘垣,俐落翻到斷牆後面。
他們把斷牆當做掩,靠在後面了口氣。
秦究忽然失笑,扯了一下領口說:“這架沒法打。”
這麼冷的天,游鬢角居然出了汗,他抿著,呼吸聲有點重。
他平復了一會兒,說:“你手再重一點就沒這麼難打。”
秦究:“……”
剛剛秦究鉗住“考A”的時候,只要再兇一點,對方起碼會有兩秒的反應空白,但他關鍵時刻鬆了一下。
秦究偏頭看了他片刻,不不慢地指出:“A先生,要這麼計較的話,我只好說彼此彼此了。”
游:“……”
你哪來這麼多不完的稱呼……
他心想。
不過秦究說得沒錯,還真是彼此彼此,他對上另一位“秦究”也有這樣的況。
而且客觀來說,對面也一樣。
他們就是打到半途意識到了這一點,極其默契地換“自己打自己”,結果更要命,一直不停的話,估計能打到下個世紀。
“現在怎麼說。”秦究乾脆靠在牆壁上。
“剛剛的話他們能聽懂麼?”
游不鹹不淡地咕噥。
他們剛才並不是純打架,而是借著打架的名義又流了一下。跟另兩位“自己”說了這個考場更的況,以及沒完清理的後果。
秦究:“也許吧。”
他有種覺,那並不僅僅只是夢裏的人。他總覺得……那就是他自己,就是游。
某個時期的游,某個時期的他自己。
所以,他們總在手的關鍵時刻鬆力。
秦究後腦勺靠在牆壁上,忽然向游眨了一下眼,問:“你究竟夢見了什麼?”
那輕輕的眨眼讓游愣了一秒,接著他又回過神來,偏開頭說:“一間屋子,好像有桌椅?還有一張——”
床。
很簡單的一個詞,游突然卡了一下殼。
“一張什麼?”秦究問。
游瞇了一下眼睛:“一張弓。”
秦究:“?”
游冷著臉胡說八道:“嗯,我拿著弓箭,可能要打你吧。”
秦究:“???”
又過了兩秒。
游聽見旁邊人低低笑了一聲。
***
數十米外,考生“秦究”和“考A”背靠在教學樓牆角,警惕著另兩位的靜。
“秦究”看了會兒對面,忽然開口:“考,剛才那兩位說的,你信麼?”
“你呢?”
“信。”
“秦究”說。
“考A”有點意外:“那你還打這麼久?”
“秦究”嗯了一聲。
其實“考A”也信,因為對面給兩位的時間線是統一的,而他和考生“秦究”不是。
邏輯上來說,如果一定有人是非真實的,只能是他和“秦究”。
他同樣清楚這一點,也同樣打了這麼久。
牆角一片安靜,有那麼幾秒,他們誰都沒說話。
過了片刻,“秦究”懶懶地轉過頭來,漆黑的眼珠映著依稀天:“其實我也覺得自己像在做夢,在我的認知裏,我們好像對立了很久。”
“考A”看著他。
“秦究”忽然沖他眨了一下眼,說:“破天荒當了一次隊友,當然要好好過把癮。你覺得呢?”
“考A”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偏頭失笑。
“秦究”看著他頸側清瘦的線條,一瞬間居然生出一種想法,想咬一下試試。
他收回目,了一下牙尖。
遠,天邊的夜一點點變淺,又濃稠的黑變了清的灰。
他知道,天就快要亮了。
要不了多久,這個考場的計時就要停止,而他們是最後兩個待清理的夢。
“秦究”頭也不回:“大考——”
“嗯。”
“好像總是我在你,你我什麼?忽然很想知道。”
“考A”愣了一瞬。
這應該是他的一個夢,一個斷片的夢,沒有過去和未來。所有場景只有一間會議室,一條走廊,一群面容模糊的同僚,還有秦究。
在這個夢裏,他沒有過秦究的名字,也沒有喊過其他什麼稱呼。
但是,他聽見這個問題的瞬間,腦子裏卻倏然冒出一個答案來。
就像是深埋在潛意識裏,私下過很多次一樣。
他說:“Gi。”
“什麼?”
“Gin,去掉最後一個字母。”
“都這麼?還是只有你?”
“……”
“這算是昵稱麼?”
“……”
“行吧,我記住了。”
“秦究”噙著一抹笑,說:“天要亮了,敢賭一把麼?”
“考A”:“有什麼不敢?”
***
斷牆背後,游忽然問秦究:“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如果你發現自己是夢境裏的人,和現實僵持不下,有可能會引發一系列後續麻煩,會怎麼做呢?
秦究說:“可能會玩點刺激的。”
聽見這個問題的瞬間,他骨子裏的囂張和瘋勁又漫了上來。
他想……
不,他莫名很篤定——
“往左邊看。”
游看過去,橘紅的火在夜裏異常灼眼。
秦究說:“我會賭一把大的,走進去。”
說話間,他們突然聽見有人吹了一聲口哨。
帶著逗弄又傲慢的意味。
他們相視一眼,站起。
不遠,考生時期的秦究和監考游並肩而行。
躍的大火在他們後拉了長長的影子,橘紅的火在那一瞬間熱烈而肆意。
秦究看著過去某個時間節點上的自己,背對著這裏揮了揮手,依然是一貫懶洋洋的傲慢姿態,他和某個時間節點上的游一起,頭也不回地走進火裏。
那一瞬間,秦究再一次覺得似曾相識。
他甚至能想起烈火裹的覺……
不遠,大片的師生沖了過來,驚聲和氣聲此起彼伏。
小胖子的聲音突兀的傳出來,他說:“臥槽,今晚要是再做夢,我估計要夢見這個了……”
不僅是他,所有人這一天下來都有這個覺。
晚上再做夢,要麼夢見大佬撲火,要麼夢見大佬打怪。
……
小胖子話音落下的剎那,所有景倏然凝固。
系統的聲音突然響起:
【預測到異常因素,考場卡機,清理任務中止,請違規考生立即離開。】
再這麼來一晚,一千多個學生,一千多個游、秦究。
那特麼比喪大戰哥斯拉還恐怖。
如果系統是個人,一個字就能代表整句話——
滾!!!!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