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產婆十多人跑進了殿中。

上茗玥見人進來，又轉走回了殿。

神使扶著雲淺月躺下，回頭見上茗玥還在，對他道：“主，你出去。”

“生孩子如此大的事，我怎麼能出去？你們快些給接生。”上茗玥板著一張臉命令道。

“孩子哪裡是說生就生的？你是男人，人生孩子，哪裡有男人在的？”神使以前對上茗玥尊敬，但從被他婚，心中惱恨，對他這些日子不客氣起來。

上茗玥看著雲淺月不出片刻便疼得蒼白的臉和汗漬皺眉，站著不，不管不顧地道，“怕什麼？在寒池下再難看的樣子我也見過，還怕這個？隻管生，你們隻管接生。”

神使見趕不走他，回頭看向雲淺月。

雲淺月雖然肚子一陣陣痛，但還沒喪失理智，對上茗玥道：“你出去！”

“廢什麼話？快生！”上茗玥拿定主意不了，雙眼盯著，似乎下一秒就能看到孩子出來的模樣。

雲淺月深吸了一口氣，對他下口氣道：“如今和在寒池下不一樣，你出去，或者就在門外也行。你在的話，我生不出來。”

上茗玥頓時怒道：“我在這你就生不出來？什麼鬼話！”

“就是生不出來，你出去。”雲淺月對他擺手，神堅決。

上茗玥瞪著，又見神使和產婆都看著他，每個人的神都是讓他出去，他有些惱，對雲淺月道：“你怎麼那麼多臭病？”

雲淺月撇開臉，捂著肚子忍著疼。

“那你快點兒生！”上茗玥冷哼一聲，終於轉向外走去，走了兩步又回頭對神使命令道：“我就在外面，有什麼事立即喊我，知道嗎？”

“知道。”神使點頭。

“一定保護好。別讓出事兒。”上茗玥不放心地又囑咐。

“屬下有一口氣在，就能保神無恙。”神使耐著子道。

上茗玥聞言才有些不願地走了出去，簾幕落下，隔絕了他的影，只在門外，並沒有走遠。

神使和產婆都松了一口氣，用訓練了多次的手法井條有序地幫助雲淺月做產前準備。

雲淺月開始還忍著疼，後來實在忍不住，了出來。

上茗玥聽到慘烈的聲，立即在外面問，“是不是出事了？”

“回主，您就寬心，人生孩子都是要的，這個正常，有事一定喊您。”一名年老的資深產婆立即道。

上茗玥本來要衝進來，聞言頓住腳步。

雲淺月了兩聲，覺不那麼痛了，便忍著，不多時，又痛起來，忍不住再起來。雖然早已經做好了準備，知道生孩子沒有那麼容易，但事到臨頭，比想象的要難。

一個時辰後，肚子疼了不知道多次，羊水是破了，但是孩子還沒出來。

雲淺月被折騰得一汗水，幾乎筋疲力竭，但還是咬著牙忍著，這點兒疼痛對來說，比萬年寒池下分離生死鎖的時的痛了千倍，沒道理這時候堅持不住。

這樣想著，便將心陳定下來，也不發慌了，暗暗用著勁。

神使雖然本沒經驗，但是這些日子，為了雲淺月順利生產，日日和產婆和雲山有經驗的長者探討，了解得徹，知道人生孩子一般都要很長時間才生出來，一個時辰真不算什麼，也算鎮定。

產婆們自然也鎮定。

但是外面等候的上茗玥就不鎮定了，實在忍不住怒問，“怎麼還沒生出來？”

“主，沒有那麼快的，照神這個形，怎麼也要鬧騰半日才會出來。”產婆道。

“半日？還要那麼久？”上茗玥立即拔高音。

“生孩子一般都要這麼久的。”產婆道。

“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快生出來？”上茗玥焦躁地問。

產婆頓時沒了聲，雖然們都是雲山人，有靈，但是還是不敢用。

“上茗玥，你別搗。”雲淺月虛弱地對上茗玥說了一句。

上茗玥本來還想說什麼，聞言立即噤了聲。

“你們別理他。”雲淺月對產婆囑咐了一句，“我沒有覺任何不適，慢慢來。”

產婆們都點點頭，但也小心翼翼，不敢出毫差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雲淺月一陣痛過一陣，力也隨著孩子的折騰漸漸消耗，漸漸地，連都沒了大聲。

上茗玥在外面來回踱步，可見急躁的程度，能忍著沒進來，也算他明白到底不方便。

從上午一直折騰到下午，孩子似乎折騰夠了，終於了個頭。

“是順產，順產就好辦了！”產婆驚喜地大聲道。

“神，您用力，孩子頭了！”神使也高興地喊。

雲淺月聽到孩子頭，消失的力氣又集聚起來，慢慢地有規律地用力。

半個時辰後，一陣撕裂的劇痛，覺子一輕，孩子了出去。

一名產婆立即接住孩子，大喜道：“神生了！”

“快拍拍！”又一名產婆立即道。

那名產婆應了一聲，嫻地照著孩子上拍了一下，孩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嗓音極亮。

“生了嗎？真的生了？”上茗玥在外面立即問。

“回主，生了，是真的生了！”產婆松了一口氣道。

“男的的？”上茗玥那架勢似乎要進來。

產婆看了一眼，立即眉開眼笑，“是位小公子，不枉三位長老盼著了！”

上茗玥立即問，“肚子裡還有沒有？”

產婆一愣，立即看向雲淺月的肚子。

雲淺月生完孩子不痛了，也覺不到自己的肚子還有什麼靜，想抬手去，可是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虛弱地看著產婆，對示意。

產婆立即上前，在肚子來回輕輕了幾下，搖搖頭，“回主，隻一個小公子，沒有了。”

“怎麼可能？的肚子那麼大？”上茗玥不相信，說話間，實在忍不住，人已經衝了進來。

“哎呦，主，您不能進產房。”一位產婆立即攔住他。

“都生產完了，怕什麼？”上茗玥進來之後，直奔床前。

“不是神怕，是有腥，會衝撞了您。”產婆立即道。

“胡言語！我的侄子出生，是大喜，衝撞我什麼？”上茗玥不理會產婆。

神使立即扯過薄被蓋住雲淺月下。

上茗玥看著滿床的和雲淺月蒼白的臉，皺了一下眉，到底他是見過在寒池下最不堪的時候，到沒有怎麼變，而是來到床前將手放在了肚子上。

這時候，肚子已經平下來，再沒靜。

上茗玥反覆地了兩下，皺著沒有看向雲淺月，還是不相信地問，“那麼大的肚子，就生一個？”

雲淺月也是覺得怎麼就生一個，費力地偏轉頭，看向產婆懷裡的孩子，那孩子小小的人兒，也就六七斤左右，應該不至於讓如此大的肚子。也是疑。

“主，您再給神好好檢查一下。”神使也不相信雲淺月隻生一個。

上茗玥聞言又反覆地檢查了一遍，還是搖頭，沒好氣地道：“沒有！”

神使看向雲淺月。

雲淺月知道上茗玥檢查了兩次，說沒有，應該就是沒有了。倒是不做失，對於來說，上天給一個孩子，已經足夠幸福，不敢奢求太多。雖然多一個會更好，但是這一個孩子也是極好，立即放開心，對那產婆道：“將他抱過來給我看看。”

產婆立即將孩子抱過來給雲淺月看。

雲淺月看著他渾是，一雙眼睛似乎想看人，又睜不開，本看不出模樣，但還是不出笑意。

“給他洗洗！我看看到底像誰。”上茗玥知道隻這一個，沒好氣了片刻之後，便緩和了語氣對產婆命令。

產婆立即應了一聲，藍翎打開水，將孩子利索地清洗著。

不多時，孩子一跡洗乾淨，是個白白的小人兒，眉眼也看得清楚了。

藍翎立即歡喜道：“好一個致的小公子，真漂亮！”

“是啊，太漂亮了！”紫琪也圍著孩子歡喜地道。

神疑地問，“這到底像誰？我沒見過景世子，看不出來是否像神。”

上茗玥走到近前，盯著孩子看了片刻，臉有些難看，哼道：“到底是像那個笨蛋多一些。”

雲淺月聽說像容景，心中歡喜，連聲道：“快將他抱來，我再看看。”

產婆利索地裹了被子，將孩子又抱到雲淺月面前。

雲淺月看著孩子，眉目如畫，印刻著記憶深那個人深深的影子，看著他，一瞬間，淚流滿面。這是容景和的孩子，這是十足十像容景的孩子，也一直是所期盼的能有一個像容景的孩子。從來不謝上天，這一刻，是真正地覺得上天是厚待的。

“哭什麼？小心哭瞎了眼睛！”上茗玥訓斥了一句。

產婆也立即道：“神，產後不宜哭，否則對您眼睛不好，您雖然高興，還是要忍著些。”

雲淺月點點頭，克制住眼淚，將手費力地抬起，輕輕去他的臉蛋，指尖傳來的是如此的溫，讓真實地覺到不是在做夢。

“行了！你休息吧！別太費神了。”上茗玥笨拙地抱過孩子在他懷裡，轉向外走去。

“你帶他去哪裡？”雲淺月還沒和他相夠，皺著問虛弱地問。

“去祖祀。”上茗玥頭也不回地道。

“他該去的是慕容家的祖祀。”雲淺月提醒他。

“他在雲山出生，雲山人為他一人勞師眾九個月。他難道也不該是雲族人？”上茗玥回頭看了一眼。

雲淺月一時失了聲。

上茗玥不再理，抱著孩子走了出去。

雲宮外面，掌刑堂三位長老和雲山的其他人也早就已經等候，此時見雲淺月生產了，上茗玥抱著孩子出來，都蜂擁圍上前。一個個眉開眼笑，連連對上茗玥說主恭喜。

“有什麼可喜的？早晚得帶走！”上茗玥打擊人不留余地。

三堂長老看著小人兒本來喜，但是被上茗玥一句話打了地獄，臉齊齊黯了下來，想著是啊，這孩子總是會被神帶走的。

上茗玥抱著孩子像祖祀走去。孩子雖然剛生出來，到底是傳承了雲族的靈，不比一般孩子脆弱，除了早先被產婆打的那一下，如今也不哭了，乖巧地在上茗玥的懷裡任他抱著，費力地睜著小眼睛，細細地打量他。

三堂長老對看一眼，立即跟上上茗玥。

走了一段路之後，大長老忍不住道：“主，就不能想個辦法，將這個孩子留下？”

上茗玥冷哼一聲，“要不想雲山被某個人給鏟平了，你們最好打消這個想法。”

三堂長老不是老而昏聵，自然很快就明白他指的某人是誰，立即道，“景世子當真如傳說的那麼厲害？連您也奈何不了他？”

上茗玥嗤了一聲，忽然問道：“你們覺得我對神使的婚事兒做法如何？”

三堂長老對看一眼，都不太好說，神使打定主意不大婚的事在雲山不是，但是主突然要娶神使，迫大婚，神使氣得跳腳，也無可奈何，只能應允了。這件事他們不敢評說，但總覺得主不顧神使意願，不太君子。

“他比之於我，有過之而無不及。”上茗玥下結論。

三堂長老聞言頓時噤了聲。

上茗玥不再說話，看著懷裡的孩子，與孩子眼睛似睜非睜的眼睛對上，不由勾起角，對他道：“你是雲山的人，沒有我上茗玥，就沒有你和你娘。叔伯最親，記住了沒有？”

孩子看著他，一聲不吭。

上茗玥又重複了一遍，對他道：“記住的話哼一聲，我雲族的人，從來就是天賦異稟。我知道你能聽懂，你若是不吭聲的話，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扔到地上。”

孩子扁了扁小，似乎被人威脅有些不願，但還是人在屋簷下，很識時務地哼了聲。

上茗玥頓時得意地大笑，極其愉悅歡喜。

三堂長老也是大喜過，連聲道：“小公子得天獨厚，早開天眼，天賦異稟，將來就定然匪淺。”

上茗玥收了笑意，對懷裡的孩子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既然答應我了，就不準反悔。否則的話，哼。”

孩子看著他，須臾，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不再理他。

上茗玥罵了一句，“臭東西。”，抱著他施施然地進了祖祀。

三堂長老歡喜地跟在上茗玥後，三個須發皆白的老人，這一刻笑得跟個孩子似的。

上茗玥抱著孩子並沒有在祖祀停留太久，很快就出來了，徑直抱著他回了雲宮。

神使見上茗玥回來，對他出手，“主，將孩子給我吧！”

“不需要，我帶著他。”上茗玥道。

神使一怔，“你帶的了孩子？”

上茗玥挑了挑眉，“自然帶的了。”話落，一邊向裡面走去，一邊丟下一句話對神使道：“留著你的力氣等著帶自己的孩子吧！”

神使面一變，頓時又大惱，看著上茗玥抱著孩子進去，臉紅白加了片刻，氣怒地轉離開了。

殿中，雲淺月已經睡下了。

藍翎和紫琪以及兩個產婆守在殿中，見上茗玥回來，齊齊上前見禮。

上茗玥向床上看了一眼，抱著孩子問，“睡了？”

“嗯，神太累了，您帶著小公子走了之後，就睡下了。”藍翎對上茗玥說著話，眼睛卻看著他懷裡的孩子，想著主從醒來一直背地裡背著神練習抱枕頭，如今總算會抱孩子了。而且抱得像模像樣。

上茗玥收回視線，看了一眼懷裡的孩子，見他也已經睡著了，對二人道：“你們將他所用的東西都放到我房間去，他今日起，由我親自帶著。”

藍翎和紫琪立即睜大眼睛。

上茗玥瞥了二人一眼，轉出了雲淺月住的地方，進了自己的宮殿。

藍翎和紫琪對看一眼，又向大床上累得睡的雲淺月看了一眼，默默地收拾為孩子準備的東西搬去了上茗玥的寢宮。

雲山因為雲淺月順利生子大喜，上茗玥吩咐大擺筵席慶祝。當然，他照料孩子不出席，由三堂長老設宴。

這一夜，雲山一改肅靜，分外熱鬧。

雲宮的東西兩殿安安靜靜，雲淺月睡得，一直沒醒來，孩子在上茗玥的大床上睡著，期間醒來兩次，上茗玥將早就準備的靈芝喂他，他喝完又繼續睡，不吵不鬧，極其乖巧。半看不出在雲淺月肚子裡鬧騰的模樣。

上茗玥躺在孩子旁邊，他從昏迷醒來一直盯著雲淺月，也是極累，如今放松下來，睜著眼睛看了孩子睡的臉許久，也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這一覺，自然是睡得極。

這一夜，雲山上空繚繞著紫的祥雲，即便在夜晚，也不消退，照亮整個天空。

－－－－－－題外話－－－－－－

世間的事，沒有十全十。有一個像小景的孩子，我們和小月一起經歷生死後應該覺得足夠萬幸。另外，斟酌再三，還是覺得，孩子以稀為貴，再者，我也想為小景留點兒陪伴月兒下一胎的余地。所以，這是最好！

親的們，手裡有積攢到月票的親，為小小景投了吧啊！你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