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之中突然發出聲音,在場所有人都是吃了一驚。
方纔杜鴻盛從馬車之出來,大家自然理所當然地覺得這馬車裡面只有郡守大人一人,好歹也是一郡之守,名義上的最高長,自然不屑於與人共乘一車。
這時候突然有人在車廂說話,又怎能讓人不吃驚。
史陵一臉詫異之,但很快沉下來,還沒說話,就聽車那尖細的聲音繼續問道:“杜大人,要帶頭闖進都尉府的到底是什麼人?”
“回老大人話,是甄郡狼騎統領史陵。”杜鴻盛面朝車廂,子微躬:“長信老侯爺坐鎮甄郡,爲了防止賊寇作,當年向朝廷請求設立一支兵馬,一旦甄郡有急況,這支兵馬可以隨時調用來平。”
車廂那聲音道:“老夫知道,西陵總共有三支這樣的兵馬,朝廷將他們稱爲平逆軍。”
“正是。”杜鴻盛笑道:“甄郡狼騎就是平逆軍的其中一支,史陵是老侯爺親自挑選的狼騎統領,很有才幹。”
車廂發出笑聲:“行伍中人,勇往直前,衝也是理所當然。”頓了頓,才道:“史陵,你不必在這邊搜找了,帶人去其他地方找一找。既然有謀反的刺客,自然要不惜一切代價抓捕歸案。”
他聲音從容,雖然衆人只聽到他的聲音,卻覺到一不怒自威的氣勢。
實際上史陵和其他人一樣,心充滿了震驚。
馬車還有其他人,雖然讓史陵很意外,倒也不知太過驚駭,可是杜鴻盛竟然對車那人恭敬地稱呼“老大人”,這就讓史陵大吃一驚。
能讓杜鴻盛都謙恭異常的人,能是一般人?
車那人兩句話一說,意思就是讓史陵不要繼續在都尉府糾纏。
史陵雖然吃驚於車那人的份,但這裡終究是城,而城的主人是長信侯,他史陵也只有一個主人,不是朝廷,是甄家。
“老大人,恕卑將斗膽,敢問您爲何知道刺客不在都尉府?”
史陵雖然不會因爲車廂那人一句話就離開,但既然知道對方份不簡單,卻也是儘量讓自己顯得恭敬一些,杜鴻盛稱呼那人爲“老大人”,自己也這樣稱呼,應該不會出差錯。
“因爲是老夫說的。”那聲音淡淡道。
史陵一怔,想不到對方會給出這樣的解釋。
杜鴻盛見史陵還在猶豫,皺眉道:“史陵,老大人說的話,你沒聽見?還不帶人趕去找刺客。”
史陵狐疑地看著車廂,脣微,沒說撤走,也沒有說繼續留在這裡,顯得頗有些躊躇。
“看來老侯爺對底下的人管束的還不夠嚴格。”車廂那人嘆了口氣:“杜大人,老夫現在明白,爲何你要請老夫跟隨你一起來。你說這支兵馬未必能聽你調,我還不大相信,現在終於信了。”
副統領嚴青當年就是四劫掠的亡命之徒,雖然被甄家收攬,但骨子裡的兇狠一如既往。
聽到車廂那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氣,心裡就老大不爽,這時候忍不住道:“車廂裡的,你到底是什麼人?要說話出來說話,別在裡面裝神弄鬼。”
甄郡的人們多年來只知道有甄侯府而不知有朝廷,草寇出的嚴青對甄侯府有畏懼,可是沒有嘗過朝廷的厲害,對於朝廷的員,還真沒有什麼敬畏之心。
他話一出口,史陵臉一沉,心知不妙,道:“住口!”
也就在這時候,本來坐在車轅頭趕車的車伕,形陡然而起,飛掠到駿馬上方,足尖在馬背上一點,整個人已經向嚴青飛過去,手中那長長的馬鞭如同毒蛇般,瞬間捲住了嚴青的脖子,還沒等四周衆人反應過來,車伕一甩馬鞭,竟是將嚴青甩飛出去,在衆目睽睽之下,這位狼騎副統領重重地摔在地上,掙扎了幾下,一時間甚至起不來。
“好大膽!”狼騎之中,不人與嚴青好,狼騎兵自持是甄郡最強的兵馬,素來狂妄的很,此刻嚴青被打,其他人都是赫然變,隨即不人便要向那車伕衝過去。
“住手,都不要!”史陵厲聲喝道。
杜鴻盛也是拉下臉來,沉聲道:“史統領,此人竟敢老大人裝神弄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車伕教訓了嚴青,淡定自若回到車轅頭。
“畢竟是邊荒之地,不懂規矩。”老大人嘆道:“出言不遜,若是在京都,這時候已經是橫當地,哪裡還有活命的機會,看在老侯爺的份上,從輕發落,回去告訴老侯爺一聲。”
都尉府的捕快本以爲今日必有一場廝殺,不想郡守大人親自前來。
不過有人覺得甄侯府素來蠻橫,手底下的狼騎更是狂妄的很,即使郡守大人來了,也未必能改變局面。
卻不想跟隨郡守大人一起來的神人,竟然是個大人,馬車伕出手乾脆果斷,手厲害,本沒將狼騎副統領放在眼裡,而所有人也都看出來,這車伕必然是車中老大人的屬下。
郡守大人手底下沒有這般厲害的角,即使有,也不敢對狼騎的人輕易出手。
史陵盯著車廂,臉難看,猛然間,一冷汗從他額頭滲出來,聲音裡帶著一驚恐:“難道.....難道是紫監的大人?”
在場大多數人並不知道紫監是什麼所在,但其中自然也有數人聽說過,“紫監”三字耳,聽過的人一震,眼中立時顯出恐懼之。
杜鴻盛冷哼一聲,道:“蕭老大人宅心仁厚,已經饒他一命,史陵,你是不是還要抗命?”
史陵額頭冷汗直冒,還沒來得及回答,只聽得馬蹄聲響,一匹快馬飛馳而來,馬上騎士的裝束正是一名狼騎兵。
到了近,狼騎兵翻下馬,迅速跑到史陵邊,附耳低語兩句。
史陵眉頭一,臉變得更加難看,上前兩步,對這車廂躬行禮道:“卑將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失禮,還請老大人降罪!”
“都是爲了抓捕刺客,此番就恕你無罪了。”蕭老大人輕嘆道:“史陵,聽從老侯爺的吩咐,維護甄郡太平,這自然是理所當然,不過也莫忘記,你們和老侯爺一樣,吃的都是朝廷的飯,心裡要有朝廷纔是。”
“卑將明白。”史陵恭敬道。
蕭老大人不再多言,只是咳嗽了一聲,杜鴻盛這才向一直沒有吭聲的韓雨農道:“韓都尉,既然老侯爺吩咐狼騎搜找刺客,你們都尉府就不要添了,吩咐所有人不要輕舉妄,只等史統領抓住刺客再說。”回到了車廂,車伕一抖馬繮繩,馬鞭在空中甩了一下,發出一聲脆響,馬車便即緩緩向前駛去,自始至終蕭老大人都不曾面。
韓雨農冷冷看了史陵一眼,並不廢話,轉回到府,捕快們立時將都尉府大門關上。
史陵深吸一口氣,瞧見嚴青已經被人扶起來,這才吩咐道:“傳令下去,留下一百騎,封住都尉府四周所有路口,路口設障,沒我命令,任何人不得通過。安排二十名弓手登上屋頂,居高監視.....!”瞥了一眼被人扶過來的嚴青,問道:“你怎樣?”
“無妨。”車伕手下留,嚴青雖然當衆失了面,但卻也並無大礙。
“你留在這邊,監視都尉府,不必與他們衝突,可是也不許他們一人離開。”史陵冷冷道:“老侯爺回頭自有吩咐。”
嚴青拱手道:“遵令。”
“陳鶴,劉影,你二人各帶一百騎兵,全城搜找。”史陵沉聲道:“藥鋪、醫館、客棧都要仔細找,只要右有傷,立刻拘押,若是反抗,當場格殺。”
安排妥當,嚴青才輕聲問道:“大人,出了什麼事?”
方纔一名騎兵過來向史陵附耳稟報,史陵聽後臉有變,嚴青瞧出況不對,他平日裡與史陵關係極好,稱兄道弟,此時忍不住低聲詢問。
“木頭巷。”史陵輕聲道:“秦姓獄卒的住在木頭巷,老侯爺天亮之前就已經安排人手過去,那邊.....出事了!”不多解釋,過去翻上馬,吩咐道:“宋闖,帶二十人隨我來。”一抖馬繮繩,飛馳而去,一名部下領著二十名騎兵,隨其後,片刻間就不見蹤跡。
韓雨農回到廳,衆捕快卻早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慌張,不人臉上反倒顯出歡喜之,有人已經道:“瞧瞧那幫狗東西,聽到那位老大人的聲音,都不敢彈,就像耗子見了貓。”
“開玩笑,你以爲那位老大人是誰?”一名年長的捕快流出幾分得意之:“那是紫監的人。你們知道紫監是什麼所在?嘿嘿,告訴你們,今天那位老大人真要殺了姓嚴的,甄侯府那也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紫監到底是什麼所在?”有人立刻道:“聽著好像是宮中十六監......1”
年長捕快瞥了他一眼,道:“宮中十六監?嘿嘿,十六監裡有紫監?告訴你們,宮中十六監加起來,那也抵不上紫監一個衙門......!”
“都別多說了。”不等年長捕快說完,韓雨農已經皺眉道:“派人守著府中各門,其他人老實待著,莫要在這裡胡說八道,禍從口出的道理,難道你們不懂?。”
衆人頓時不敢多言,韓雨農也不廢話,丟下衆人,徑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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