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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小閒面一沉。若非知道長天使了神通,他說的話別人聽不到,簡直就要懷疑這兩人是串通好了來氣的,連說出來的話都一模一樣。
就見到前方樹後面轉出來一人,從上到下一襲素淨的白,口中問道:“請問這位姑娘,這曲子可是……您做的?”他看到了樹前這片空地上的寧小閒,臉上微愕然,話語間也不由得一頓。
寧小閒卻很生氣,在看來這人的行爲也正說明,他心底認爲是配不上這首曲子的作者。
冷冷道:“怎麼,穿布在這裡吃紅薯的人,不配做這曲子麼?”
好死不死地一陣微風拂過,將白男子的外襟掀起一角,出底下繡著的一個小小印記。的視力正好是5.2,能清楚地看到那是個白雲狀的印記。
這才擡眼去看人家的臉,卻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倒並非對方長得醜怪,面前這男子形若玉樹臨風,一雙眼睛朗若晨星,偏又晶瑩蘊,顯然神通已到一定境界。他鼻若懸膽,脣紅齒白,正符合許多心目中翩翩年的完形象。
然而真正讓寧小閒驚訝的,卻是這人上涌的一泊泊然、淡淡然的氣質,居然讓想起了文天祥的《正氣歌》,其中就言到“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爲河嶽,上則爲日星”,那麼這浩然正氣託付到人的上呢?是不是就會讓人不由自主覺到可親可敬、可佩可信?
眼前這男子就有這樣一種特殊的氣韻,他便只站在那裡,便有行仁蹈義、嶽峙淵渟的氣概,讓人心生敬服。
卻聽到他正容對自己道:“姑娘說得在理。是我失言了!”
果然眼前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權十方、權俠!若說原本九分認定,現在就再添一分了。除了他,這峰還有哪個修士會對一個凡人子這樣認真道歉?
莫怪那麼多仙門名媛談起權十方都心頭鹿撞,面生紅霞。這樣年有爲,卻又端方有禮的男子放眼修真界,果然是真不好找。
權十方的心中,也驚訝得很。
他在赤霄派的宴席上坐了半晌,便有些坐不住了。這是他第一次領隊外出,找的又是赤霄派談及門派合作之事。結果以往師長們應酬的麻煩就掉到了他上。
他坐在梅掌門邊,只聽四周阿諛之詞滾滾而來,又有人不停地敬酒勸酒。雖說修道之人不忌素酒,可他自來就討厭酒味,又不喜修士們作世俗之人的奉承之態,酒過三巡之後簡直如坐鍼氈,心中直怪師叔爲何臨時反悔不來,反倒讓自己來應和這些事,後來總算找了個理由踱了出來。
他的本意只是氣,不過主峰上的風景卻真不錯,他走著走著就踱得遠了。
世事就偏偏那麼巧,寧小閒興致大發唱的歌,居然就隨風傳了他的耳裡。
之前也並非沒有妙音遂自薦,唱歌給他聽,權十方從來也就是一笑了之,何況寧小閒也真就唱得不怎樣。他沒有私窺他人活的好,轉正要離開,那歌詞卻仍然一字一字地鑽了他的耳裡,也讓他一步一步地慢了下來。
什麼“誰負誰勝出天知曉”、什麼“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悄悄兒地都鑽進他心尖裡去了。別人都只道他是朝雲宗掌門座下最被看好的關門弟子,日後必定承襲師傅鉢,執掌這千年古宗,只有權十方明白,自己一心問仙,嚮往著除魔衛道,嚮往著笑傲天地,其實不願被俗務所羈絆。
他修的是劍道,既以劍道,日後即得以劍聖。這段時間以來,他的修爲已到了一個瓶頸。明明捅破一層窗紙就能水到渠,進下一個神通境界,然而反覆衝擊,那層窗紙就是堅韌不破,讓他心中煩躁不已。
他平時心志堅毅,然而也正是太過於堅毅,反而自縛不前。今日寧小閒所唱的歌詞,卻讓他心中氣意,不能自已。待聽到“豪仍在癡癡笑笑”之時,中熱發,那層屢次衝擊不破的壁障,突然也鬆了一。可是莫要小看這一星半點的進步,只要他回去細細悟,衝破瓶頸已不再是問題。
權十方待大驚喜過後就是苦笑了,他最不願意接的就是**債,然而今日無意中還是了宋小閒的幫助,這份卻是要還的,不然於他日後的修爲有礙。所以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聲走了出來。
不過眼前人卻讓他略微驚訝。他原以爲是哪位修在此引歌,哪知道卻是個布的凡人子,看的服飾是在派勞作的普通,面前還架著一口骨碌冒泡的鍋子。
就這樣一個平凡的小姑娘,能做出那樣的詞曲麼?
一個聽了追憶往事,不勝唏噓;一個聽了熱沸騰、豪發。寧小閒如何能想到,自己隨口唱的一支曲子,居然能讓神魔獄裡外的這兩大帥哥都心澎湃,不能自已。
天氣很熱,靠在火邊等了這麼久,頭臉都沁出了汗珠子,看到權十方站得瀟灑,上乾乾淨淨地,看樣子連汗都沒出,不由得很羨慕人家上有神通,可以不畏寒暑,而上還要說道:
“沒事,沒事,也是我的反應過激了。這曲子也是以前從其他地方聽來的,本來也不是我自己做的。”
奇道:“權真人這時候不是應該在宴席上吃飯麼?怎麼會走到這裡來?”不是赤霄派的弟子,沒有資格喊人家“師兄”。
“你認得我?”
出勺子,翻一下鍋裡的食,“不認得,只是聽說過,不過今日一見,就知道您該是權真人了。”這兒的地瓜不容易煮爛,這鍋裡的燒到現在,總算是快好了。
原來知道自己便是權十方。不是他自個兒臭屁,這幾年被不子追在後面,早已不勝煩擾,他待人向來溫和,不忍疾言厲地拒絕。但看這個姑娘打從見過自己之後,神如常,連心跳也沒有多跳一下,就知道當真沒有對自己心。
修仙人士五過人,他面對的子每每都妝扮得花枝朝展,上的脂味道更是香濃撲鼻,令他避之惟恐不及。然而現在寧小閒素相向,上又有17歲的青春活力,雖然上也有淡淡的汗味兒,卻反而比脂味兒好聞得多,當下就覺得這個姑娘令他不生厭煩。
所以他問出了這輩子都沒問過幾次的話:“敢問姑娘芳名?”
寧小閒正往鍋裡撒糖,聞言卻擺了擺手道:“免貴姓寧,寧小閒。”這是按華夏的說法來答了,若換了一般的小姑娘,估計就是答答地以“小子姓寧”來開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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