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四下空寂無人,發力急奔,只覺耳畔風聲呼呼,還有幾隻小被驚得躥出草叢,潑喇喇跑遠了。
不出十餘息,後突然傳來一聲長長的慘呼!
剩下那名守衛,終也英勇就義。
寧小閒向前再奔出兩步,忽然一下站定,屏息向四周。
果然前方草叢一分,杜庇隆矮小的影踱了出來。
他後發而先至,搶到前面去了。如若方纔不停下,這時怕是一頭撞進人家手裡了。
“小姑娘。”杜庇隆語音低沉,像是從腔裡共鳴而出,“拿來。”
寧小閒退開兩步,盯著他道:“那對夫妻呢?”
如果這位新出現的混元境知道手裡握有什麼東西,想必辜鴻夫婦已經遭遇不測。辜雲狐的兒子當年一念之差,沒有遵從囑將他的自傳燒掉,結果現在禍及子孫、滿門盡滅,說起來也是可嗟可嘆。
果然杜庇隆咧一笑,出滿口森森白牙:“莫急,我這就送你去見他們!”
寧小閒忽然揚手,將一高高舉過頭頂:“別過來!”
今夜的月分外明亮,將手裡這照得纖毫畢現。
黃紙頁,封皮打卷,正是剛剛拿到的辜雲狐自傳。
杜庇隆不由得停下腳步,好笑道:“你要作甚?”這裡再無旁人,他也從容自得。千里迢迢出這趟任務,居然只要他殺一個籍籍無名的平民子,說出去還真貽笑大方。
幹完收工,趕閃人。
寧小閒大聲道:“你幹麼殺我!我與你無怨又無仇。”
杜庇隆笑道:“你攪進了不該攪的局裡,還想活著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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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小閒目閃:“這麼說,你知道這冊子是誰要的?你不過是區區護廷,就膽敢板大監國嗎!”
杜庇隆嘿嘿笑了兩聲:“小姑娘牙尖利,舌頭一定多,烤起來加倍好吃。”
寧小閒盯著他:“你知道大監國爲什麼要這本冊子?”
他原本就不說話,這時左手五指併攏,就要拳頭。
眼前這小姑娘不過是尋常之軀,他這麼虛虛一,就能將漫天霧!
寧小閒不會錯看他眼中的殺氣,這時乾脆尖聲道:“你敢對我手,我就敢毀了這本冊子!”
杜庇隆倒是一愣。這小丫頭是太害怕,所以胡言語嗎?他來追殺,本來就是要將這冊子毀之而後快的。
”隨你便。”
寧小閒臉一變,忽然哀求道:“那我毀了這本冊子,你饒我一命吧!”
這一下畫風突變的節奏太快,從大義凜然秒變貪生怕死,這過程竟自然得毫無槽點,就連杜庇隆也看得眼前一呆。
寧小閒還惟恐他不信,這時掌心就泛出了微微的紅,顯然下一秒就是引真火燒書了:“這書我都沒看過,燒掉以後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護廷大人饒命啊!”
天乾燥,這本書又薄又脆,當真是引一發就燒全。
杜庇隆當然不會饒命。事實上,在這裡見到了他,這事本也是本不能走風聲的。
不過就在這時,他心底突然閃過一微弱的警兆。
幾乎就在同時,他腳下低矮的草叢裡,突然有蛇一樣的事躥上來,纏住了他的腳!
這一舉和方纔他阻擋飛奔的馱幾乎一模一樣,也是毫地預警,沒有半分殺氣,就好像是他自己失足踩在了叢間的蛇上,才招徠對方的反擊一樣。
但這怎麼可能?
並且這東西死死纏住他右以後,末端就有黑刺突然立起,刺他的皮當中!他的強度還要遠遠超過南贍部洲的仙人,卻依舊被這東西而,刺了個鮮淋漓。
這時才發現,每黑刺上面都有放槽,雖然細微得人眼幾乎看不見,效果卻是一等一的好。
杜庇隆頓時大吼一聲,聲音中滿帶痛楚——無論誰的腳被三十二枚鋼釘一齊扎,都不會舒坦的,尤其這些鋼釘頂部還帶著倒刺。
寧小閒這時纔看清,纏在他腳上的是一條黑鞭子,看不清是什麼材質製的,直徑比自己的麻花辮還要些,哪怕在今晚這樣明亮的月底下,這鞭子也黯淡無,惟有頂部的鋼針忽然綻放如孔雀開屏,顯出無比獰惡。
鞭子纏住杜庇隆之後,就猛力繃,想將他帶倒地面。杜庇隆足往地上重重一踏,整片原野似乎都震盪起來。
周圍的荒草突然從裡向外紛紛倒伏——迅猛的衝擊波以他爲圓心,瞬間推向四面八方!
這一記無差別大範圍攻擊一般在羣戰時用出,他現在不集中全力對付襲者,反使出這一招,卻是將目標依舊鎖定在寧小閒上!
杜庇隆看起來豪,戰鬥經驗卻很富,雖說變生肘腋,依舊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殺重溪,毀自傳!
這小姑娘道行低微、脆弱,本不住這樣的衝擊波。
寧小閒果然大驚失,將自傳頂在自己口上,彷彿這樣就能些攻擊。
這時潛在暗的襲者不由得哼了一聲,忽然掠了出去,一下擋在面前。
衝擊波呼嘯而至,這人修長的形卻像釘在地面上,連半點晃也無,上的罡氣層擴展開來,將寧小閒也包括在其中。
耳畔喇啦啦一陣響,那是平原上的草木被摧枯拉朽,不過寧小閒站在人家的罡氣層裡,連鬢角的髮都未被拂。
安然無恙,並且驚惶的神已經撤掉,換了喜出外。笑瞇瞇道:“娜仁大人,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擋在面前這人一黑,修長而婀娜,蓬鬆秀髮如雲,直垂到腰間。其勻稱而結實,充滿了矯健的和張力。
這個人,就是娜仁。
與寧小閒的歡欣鼓舞不同,娜仁面上有些鬱悶,還有幾分無奈,一邊盯對手一邊低低道:“你知道我會來?”
寧小閒悄聲道:“那是自然了。我執行的任務這麼重要,監國大人怎麼會只派兩個護衛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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