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華燈旖旎,一人一笛,人笛合一。
綿綿笛音猶若從天際吹來的縹緲的風,將塵世中的一切浮華盡。燈火迷離的夜之中瞬間氤氳著如夢如幻的婉轉纏綿。
溫婉便在笛音之中,嫋娜而舞。今日穿的是藍,極是寬大,很適合舞。的舞姿曼妙輕盈,隨著笛音或緩或疾或旋轉或倒仰。淡淡的燈和月籠罩著,寬大的袂隨風輕揚,讓看上去就像九重天外來的仙子不小心墜落凡間。
第一好的名頭並非空來風,看溫婉的舞,的確是下了一番工夫的。
曲和舞,都很妙。吹曲的人和曼舞的人,也是那樣般配,似乎天生便是一對。
這樣的曲和舞,看花了人眼,迷離了人心。
皇甫無雙的一雙黑眸,在夜掩映下,深沉再深沉。他忽然一側,在花著雨耳畔輕輕問道:“小寶兒,你可會舞?”
花著雨不知他何以有此一問,愣了一瞬,隻聽皇甫無雙又道:“本太子要你一會兒代本太子接酒令。你記得,無論是要表演什麽,勢必要蓋過他們兩人。”
皇甫無雙喜歡溫婉,看到姬離和溫婉如此般配,他終於坐不住了。但是,要蓋過他們的風頭,怕是有些難的。現在份是一個太監,就算不是太監,隻要著男裝,是無法出去舞的。既然無法舞,又如何能比得過溫婉的舞?
正在為難,就聽得一片嘖嘖的讚聲次第響起,原來兩人已表演完畢。
姬離淡淡頷首,微笑著收起玉笛,緩步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溫婉向眾人施禮道:“溫婉獻醜了!”素手向海棠花叢,折了一朵素白的海棠,闔上眼眸,素手拋了出去。
這一拋,不偏不倚,恰巧拋到了皇甫無雙的袍上。
皇甫無雙的位子那是最朝前的,距離溫婉跳舞之也甚近,這一拋,真不知是否故意的。皇甫無雙想必早就預知溫婉的花兒拋到他這裏來,所以,提前安排了花著雨代他行令。
“臣得罪了,不想竟拋到殿下這裏,這酒令……”溫婉角勾著輕盈的笑意,慌忙施禮道。
皇甫無雙拈起白海棠,心似乎極是激,黑眸一瞇,笑嘻嘻地說道:“難得婉兒將海棠拋到了本太子這裏,本太子又怎能不接呢?不過,本太子著實什麽都不會呢,賦詩?很難啊!奏曲?也不會,這可如何是好呢?”
他執著白海棠,在手中不斷地轉啊轉的,滿麵的愁苦,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之中,更是一片頑劣。
這是花著雨首次看到在眾臣麵前的皇甫無雙,他倒是毫不掩飾自己的無能,不僅頑劣而且草包。
眾臣見怪不怪,似乎早就料到皇甫無雙什麽也不會一樣。一個年老的臣子站起來,施禮道:“殿下不必苦惱,這歌舞隻是娛樂,殿下無須擔心,直接將花兒拋出即可!”
“那怎麽行?婉兒方才已經說了,酒令如軍令,本太子又怎能例外呢!”皇甫無雙嘟著為難地說道,忽然黑眸一亮,“不如這樣,讓本太子的太監元寶替本太子接了這個酒令。”
眾人聞言,臉上各種神都有,真是彩極了。不過,多是不屑和鄙夷。一個小太監能有何能耐,不過是隻會恭維主子的奴才罷了。
皇甫無雙卻渾然不覺,回首對花著雨說道:“小寶兒,你可是代替本太子去的,要好好表演哦!”
“是,奴才一定不負殿下所。”花著雨深深斂住心神,微笑、頷首、施禮,深黑的眸中一片恭謹。
從皇甫無雙後緩緩走出,走到三公主皇甫嫣麵前,施禮道:“奴才聽聞三公主琴曲了得,不知可否請三公主奏一曲《鶴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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