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花著雨正準備歇在皇甫無雙寢宮的外間守夜，皇甫無雙卻穿得整整齊齊從室走了出來。

“小寶兒，你和吉祥去換服，我們出去一趟。”他一臉正地說道。

花著雨甚見皇甫無雙如此肅穆的表，再看他上著，卻是一普通的灰緞麵長袍，頭上也除去了金冠，隻用同的發帶束發。周上下極其簡潔，和他往日裏的奢華天差地遠，觀之就是一個普通的富家公子。

花著雨和吉祥也將太監服換了下人的布衫，隨著皇甫無雙出了青江行宮。

青江行宮位於青山半山腰，青山腳下，便是青城。青城原隻是一座小城，並不繁華。自從十幾年前開始，每年盛夏，皇上都來此避暑，青城也便漸漸繁榮了起來。

三人乘了馬車，不到半個時辰，馬車便到了青城中的館眠月樓外。

“殿下怎麽想起來逛青樓了？”花著雨淡淡問道。

皇甫無雙歪在馬車臥榻上，得意地笑道：“聽說眠月樓極是熱鬧，本太子想去見識一番，這件事可不能讓父皇知曉，不然，本太子肯定會被父皇罵死的。本太子信任你們兩個，才讓你們跟著，誰也不準說出去，知道了嗎？”

花著雨不曾料到，皇甫無雙也會到這裏來，這算不算一個收獲呢？在黑暗之中，借著從馬車車窗進來的燈，不聲地打量著皇甫無雙：年輕的臉，那樣姣好，如上好的玉質雕琢，漂亮得沒有一瑕疵；那雙幽深的眸子，閃耀著興的芒，就好似久關在籠中的鳥兒出了籠，能展翅飛翔了一般。

眠月樓裏恩客滿堂，皇甫無雙由奴領著，隨意找了一個座位坐下，聽奴介紹說，今夜，他們眠月樓裏來了好些個西疆子。

眠月樓之所以出名，也在於他們每年從西疆買進來一批，這些和南朝子風韻不同，得妖嬈野，到了眠月樓極歡迎。

花著雨他們進去時，高臺上還沒有姑娘表演。想必是時辰還沒有到，過了大約一炷香的工夫，眠月樓的鴇母千百地走到了高臺上。

廳的人聲漸漸低了下去，就聽得鴇母笑盈盈地說道：“承蒙各位爺賞臉，駕臨我們眠月樓。今夜我們眠月樓來了幾位從西疆過來的姑娘，們啊，個個都是絕子，技藝超群。還是按照老規矩，一會兒，姑娘們上來表演，若是各位爺有看上眼的，大家盡可以競價，價高者那位姑娘今夜便是爺您的了。我們眠月樓的規矩大家都曉得，老也就不廢話了。下麵就請第一位姑娘細腰上場。”

鴇母剛說完，臺下有人高聲嚷道：“媽媽，快快開始吧，我可是備足了銀子，就看你的這些姑娘是不是能讓我失了魂啊！”

鴇母在喊聲中退了下去，隻聽得一陣悠揚的樂音響了起來，胡琴拉出來的曲子，不似南朝樂曲的纏綿，而是奔放豪，帶著很濃的異域風。

這樣的樂曲，對於南朝人而言，當是新奇而陌生的。但聽在花著雨耳中，卻是再悉不過了。這樣的曲子，讓人想起高遠的天空、鏗鏘的舞步、嘚嘚的馬蹄聲、獷的歌聲……還有那已經逝去的歡喜和悲哀。

一個著鵝黃紗的子隨著樂曲婀娜地走了出來，的衫不似南朝的廣袖寬裳，而是在上，將妖嬈的段勾勒了出來，滿的、纖細的腰，都是那樣的人。這個花名細腰的子隨著奔放的樂音在舞，舞姿極是曼妙多姿，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