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貪婪,自私,狠毒,明明就是要謀奪他的財產,還要榨他這個人,居然還能夠擺出這麽一副居高臨下的施恩臉!
“這位嬤嬤說得對,明月本就不敢勞貴妃娘娘前來探視,所以貴妃娘娘還是請回吧!”昭白毫不客氣地道。
周嬤嬤正要發怒,柳貴妃卻揮手製住了。
看了看昭白的神,柳貴妃命周嬤嬤和邊的宮都去周圍放風,眼見院子裏隻剩下兩人,才淡淡地道:“公子你是個聰明人,咱們也不必說暗話,如今皇上的旨意都已經下來了,不管公子有多不願,小姐德昭宮已經是注定的事實,這時候得罪本宮,將來也隻會讓小姐多吃苦頭,公子不會連這點都看不吧?”
這是在拿明月威脅他!
看著臉上那種篤定的笑容,似乎明月為宇泓燁的妾已經是注定的事實,昭白心頭湧起了一前所未有的憤怒。
他知道自己擁有太過龐大的財富,必然會引來諸多是非,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要麵對各式各樣的困難,無論別人怎麽算計陷害他,他都無所謂。但是,他可以被千刀萬剮,卻不能容忍明月有一頭發的損傷,何況是這樣卑鄙無恥的手段?
柳貴妃和宇泓燁這樣算計明月,一下子就到了他的逆鱗。
他如珠似寶,當做明珠一般嗬護的明月,他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給,而現在,柳貴妃居然迫明月卻給宇泓燁做妾?而且目的僅僅是為了通過明月拿他?昭白怎麽可能容許這種事發生?更不要說,他和明月剛剛互剖心跡,十多年的糾纏,一朝迸發,正是最為癡的時候!
“皇上隻是不知道貴妃娘娘求娶明月的原因,如果他知道,明月背後有著一筆這麽大的財富,貴妃娘娘不如猜一猜,皇上會怎麽想?朝中重臣又會怎麽想?而且,貴妃娘娘這樣迫我,也未必會有什麽好!”昭白冷笑著,毫不退地迎上了柳貴妃的眼睛。
宇泓燁弄出這麽多花樣,以“八字續命”為借口,顯然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真正的意圖,畢竟,如果讓人知道明月所代表的財富,不說別的,絕對會引起皇帝的猜忌,而朝中清流也會對此產生非議,宇泓燁剛剛建立起來的好名聲也就搖搖墜了。
何況,昭白既然有這麽龐大的財富,本就代表了他的人脈和能力,如果他被徹底激怒,鐵了心要和宇泓燁作對,柳貴妃和宇泓燁也會很艱難。
麵對昭白的威脅,柳貴妃隻是淺笑。
“本宮承認,如果這件事背後的真相被揭發,本宮和燁兒都會有些艱難,而公子如果真要和我們作對,也是件麻煩事。但是,”柳貴妃微微笑著,眼眸中神彩瀲灩,“前提是,公子你能狠下心來這樣做。聖旨已下,就算公子這時候揭穿一切,即便皇上心生猜疑,為了維係麵,明月還是要德昭宮,到時候生死榮辱都係於燁兒一,燁兒若是出事,明月也不會有好下場!聽說公子極為疼妹妹,如果你能狠下心來這樣做,那本宮也隻能哀歎小姐紅薄命了!”
這是赤一一的威脅!
昭白瞳孔倏然放大,死死地盯著柳貴妃,牙咬得咯咯直響。
的確,就算他能夠將這件事攪得天翻地覆,能讓柳貴妃和宇泓燁步履維艱,但這都是以後的事,卻不能阻攔眼下明月要德昭宮的事。因為無論皇帝和柳貴妃以及宇泓燁如何鬥法,在這些人眼裏,明月隻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誰也不會為著想,誰也不會把的命和幸福放在心上。
隻有他在乎,而且,比這天底下任何人都在乎。
柳貴妃就是看準了他的在乎,知道明月是他的死,所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求來了聖旨,讓明月德昭宮的事為定局,從此便拿住了他的死!
真是好心機,好手段!
昭白心底從來沒有這樣的憤怒,這樣的無奈,也從來沒有……這樣地恨過一個人!
見昭白咬牙切齒,卻又強自忍耐的憤怒,柳貴妃微微一笑,一介商賈,而且還是個有死的商賈,想要他還不容易?就算現在地位境大不如從前,但的威嚴也不是昭白這樣的人能夠挑釁的!
“何必呢?”柳貴妃溫地道,“本宮也是一番好意,小姐能夠給燁兒做妾,那是的福分,本宮也已經給足了麵,這是本宮對公子和小姐的看重。隻要公子在外好好輔助燁兒,小姐在德昭宮的地位自然會穩固,若是將來能夠生得一男半,說不定會有更大的富貴。這種機遇,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
機遇?富貴?麵?
昭白簡直想要仰天大笑,這樣的欺辱,迫,以及威脅,居然是給他和明月的麵?若是明月不歡歡喜喜地給宇泓燁做妾,若是他不將財富雙手奉上,再老老實實地給宇泓燁賣命一輩子,那就是他不識抬舉?
在這個柳貴妃的眼裏,是不是除了宇泓燁,別的人都是草芥,都是塵埃,都該以能夠給宇泓燁腳趾頭為榮幸?
“既然如此,就讓別人求去好了,我和明月,不稀罕!”昭白一字一字地道。
柳貴妃眼眸微微瞇起,出繼續危險的芒,好一會兒才淡淡道:“昭白,本宮不喜歡別人違背本宮,明月德昭宮後,好與不好都握在本宮的壽禮,昭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到後來,麵已經再度沉。
這個昭白,真是給臉不要臉!
昭白冷笑,心中充滿了憤鬱惱怒,以及厭惡痛恨,還有著揪心的疼,在柳貴妃的一再迫下,終於再也按捺不住,發出來,猛地吼道:“滾!你們給我滾!誰願意去要這份富貴,誰願意去吃這杯敬酒,你們找誰去,不要來招惹明月!滾,都給我滾!”
說著,猛地抓起手邊的東西,沒頭沒腦地朝著柳貴妃扔了過去。
柳貴妃不防會被人如此暴力地對待,一時間沒有閃過去,被破了手皮,微微的疼。可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而且還是被一個草芥般的商賈這樣對待,如果不是眼前的昭白有大用,柳貴妃早就命人將他拉下去打死了,居然敢對如此無禮!
想要發脾氣,但看著昭白如瘋似狂的模樣,也有些顧忌,稍加思索,又冷笑起來。
據的消息,昭白對明月這個妹妹若珍寶,隻要能夠拿住明月,昭白便隻有乖乖聽命的份兒!這次來白庵,是想要給明月個麵,沒想到昭白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既然如此,就別怪日後狠毒!且等到明月德昭宮後,再來好好地跟昭白算這筆賬。
不識抬舉的東西!
想著,柳貴妃麵沉如水,正要離開,忽然又頓足。
“昭白,本宮警告你,明月德昭宮,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不要妄想耍什麽花招?更不要想著抗旨,帶明月逃離京城,本宮絕對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柳貴妃冷冷地道,“你現在盡可以耍橫,但很快,你就會為你今天的行為而到後悔的!”這才優雅高貴地離開。
原本,也不想把事弄得這麽僵。
按照和宇泓燁原本的計劃,是想要明月心甘願給宇泓燁做妾的,畢竟,陷的子是最盲從的,何況宇泓燁的份、地位,才幹都很出,明月不過是商賈之,能夠多眼界?必然會被宇泓燁所傾倒。為了這種算計,宇泓燁才會穿戴得整整齊齊地出現在白庵,想要製造和明月的偶遇。
誰知道,第一次來白庵,就遇到了裴元歌,宇泓燁覺得心裏有些別扭,匆匆離開。之後幾次再說,卻聽說明月正病重,柳貴妃唯恐宇泓燁過了病氣,不肯讓他去後院。再往後……。或許是他們屢次出現在白庵的事泄,竟然引起了宇泓墨的警覺,派人查探白庵的事,想要找出他們屢次到白庵的原因。
所謂的還願,敬神,不去大相國寺之類香火鼎盛的地方,卻到白庵,這本就惹人懷疑。
宇泓墨又是個七竅心思的人,如果被他查出了明月和昭白的況,也對那筆滔天的財富起了心思,搶在他們前麵下手,想辦法控製昭白的話,他們豈不是為人作嫁裳?
好在昭白有明月這個死,隻要將明月掌握在手裏,不愁昭白不聽話。
不過,宇泓燁堂堂皇子,突然決定要納明月一個商人之,且不說明月容不算驚豔,容易讓人懷疑宇泓燁的機,就算明月真的絕無雙,宇泓燁若為納妾,豈不是又要被蒙上一層貪好的惡名?畢竟,明月隻是個商人之,在京城又名不見經傳,宇泓燁要納這麽個人為妾,實在太讓人懷疑了。
於是,為了掩人耳目,柳貴妃和宇泓燁便策劃出了這麽一出戲。
先讓宇泓燁放出風聲,說他一直反複不好,這本是因為時疫的事而起,更能提醒人們,宇泓燁在時疫中舍己救人的行為,為宇泓燁贏得談。然後,找個公開的機會,讓宇泓燁昏迷,一直不醒,藥石罔效之後,柳貴妃提出白庵就顯得順理章,然後再借靜虛師太之口,說宇泓燁是衝撞了瘟神,需要有八字相合的人才能夠住,救得宇泓燁的命。
反正明月寄居在白庵,的生辰八字什麽的,靜虛師太知道得很清楚。
這樣一來,就算宇泓燁納了明月為妾,就是為了續命,有了這個理由,別人就不會起疑心,反而會說明月名號,能夠攀附上宇泓燁,而且因為這個貴重的八字,將來在德昭宮的地位也會不同尋常,這是明月的造化之類的。
為了避免宇泓墨察覺到什麽,從中搗鬼,柳貴妃更是毫無征兆地就向皇帝請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讓明月宮為定居。
柳貴妃篤定,隻要明月在他們手上,為了的將來著想,昭白就算有萬般不願,千般不甘,也隻能忍氣吞聲地為他們效命,除非他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心的妹妹因為他而生不如死!
但是,事終究有超出柳貴妃和宇泓燁預料的地方,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昭白和明月本就不是有緣關係的親兄妹,更在長時間的相依為命中,對彼此產生了深深的。之前製於自己的心魔,礙於兄妹份,以及曾經發下的誓言不敢挑明,彼此痛苦,後來明月又病危,經曆這種種的障礙磨難,當兩人真的挑明一切時,原本被抑的就變得更是熾烈濃鬱。
這時候的昭白,又怎麽可能把好容易才得到的心上人送給別人做妾?
恨恨地看著遠去的影,昭白狠狠一拳砸在了旁邊的牆上。
“昭白……”明月出現在他的邊,心疼地捧起他模糊的手,小心地為他清洗幹淨,上了藥,又為他纏好繃帶,這才抬起頭上,清澈的眼眸中帶著的疼,“昭白,你別擔心,我不會嫁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嫁,死也不會!”
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淡,卻帶著無法撼的決心。
如果柳貴妃和宇泓燁真的不肯放過,真的急了,寧可死也不會進德昭宮!
聽到那個“死”字,昭白便覺得心如刀割。
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明月的病已經徹底去了,雖然還比平常人虛弱些,但隻要調理得當,就不會有大礙。眼看著他和明月終於走過了那許多障礙,終於能夠相守了,沒想到老天爺終究不願意看到他們好。難道說明月好不容易才擺了病魔的威脅,轉眼間卻反而要被柳貴妃和宇泓燁迫而死嗎?
“明月,我不會讓你德昭宮的!”昭白輕聲呢喃道,“你別擔心,就算真的要死,我也會陪著你!”
明月點點頭,輕輕地偎他的懷中:“隻要有你在,去哪裏我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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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到裴元歌耳中時,被驚得乍然起,帶碎了一桌子的茶點,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怎麽會這樣呢?柳貴妃和宇泓燁這本就欺人太甚!”裴元歌在房焦慮地走來走去,當初喜歡泓墨,宇泓燁卻曾經侍強婚,將心比心,比誰都能夠明白明月的心,“好不容易,明月和公子才能夠擺心魔,彼此接,居然又發生這種事!他們還不被愁死?”
宇泓墨了解的心,上前擁了:想要說些什麽,卻又頓住。
“宇泓燁這麽做,肯定是衝公子的產業去了。可是泓墨,公子素來低調,這三年更是連蹤影都沒有,怎麽宇泓燁會知道他?還設計了這麽一出?”裴元歌十分不解。
宇泓墨想了想,道:“公子雖然行事低調,但畢竟曾經給宇泓哲做過事,宇泓哲手底下那麽多人,說不定會有誰知道些況,為了討好宇泓燁,就把昭白賣出去了。”雖然隻是猜測,但也離事實不遠了。
“怪不得之前宇泓燁一直說什麽不好,反反複複,我還以為他隻是想要借此提醒群臣他在時疫中的德行,沒想到竟然還打著這麽個主意!”裴元歌有些自責地道,“宇泓燁和柳貴妃素來狡詐,怎麽可能為了這點名聲就大幹戈?我之前竟然一點都沒想到,如果能夠事前提醒下明月就好了。”
宇泓燁歎了口氣,道:“元歌,你又不是神,怎麽可能事事都能提前知道?不要說你,我和六皇兄不也什麽都沒有想到嗎?其實,就算你提前知道,提醒了明月,又能怎麽樣?柳貴妃和宇泓燁圖謀已久,不可能會讓昭白和明月輕易離京,逃出他們的手掌心的,除此之外,也隻有先給明月定下親事,好推搪這件事,畢竟宇泓燁再怎麽著也不能奪人之妻!可是,元歌,昭白和明月是兄妹,這件事稍加調查就能夠查出來,這是不倫,沒有人能夠接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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