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學宮門前的小廣場,正沐浴在午后的中,青磚地面被曬得干的,那夾上的草苔如今已經了灰。
江月白站在門前的臺階前,上仍然穿著青的緞子袍,袍出銀鏤空木槿花的鑲邊,但卻沒有了那風流倜儻,上多次的污漬,讓他顯得有些狼狽。
“江兄,你的臉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多紅疹,不會是……”
林晧然故作關心地走下去,看著江月白那英俊的臉上多了好幾蚊子叮皰,卻是故意聯想到了另,并且出了“你懂的”表。
江月白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當即又氣得牙齒咯咯作響,目凌厲地盯著他問道:“昨天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什麼事?”林晧然故作糊涂,不解地向他道。若是論到演技,他自認還是有幾分的,不然前世不可能啃到那麼多的無知婦。
“將我打暈然后丟出城!”江月白眼睛狠狠地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質問道。
他此刻心里像是燃著一團火般,不僅是因為錯失晉升為小三元的良機,更是因為遭到小人的如此的算計。被人打暈丟到城外,遭了罪,更給那個小人得到了小三元。
現在他回到城中,只想將那個幕后之人揪出來,然后狠狠地揍他一頓。他從小到大,向來都是他戲弄別人的份,哪有別人反過來戲弄于他。
更讓他無法忍的是,這次戲弄他的人可能是一個被他最看不起的人,那個曾經被他玩弄得差點上吊的書呆子。
“啊?你被人打暈丟到了城外!”林晧然故作吃驚地著他,然后上前檢查他裝著關心地問道:“這是誰干的,你有沒有傷啊?”
“是不是你?”江月白推開他,當即又是質問道。
“你……你怎麼會懷疑是我?”林晧然指著自己的鼻子,裝著很是震驚的樣子。
江月白其實亦是拿不準,畢竟這次他沒有任何的線索,只能是從誰益的角度進行猜測。而眼前的人無疑是最大的益者,不僅會贏得那場賭注,而且還能取得小三元的功名。
不過憑著多年對這個書呆子的了解,斷然沒有這種手段,更沒有這種魄力。而且現在從他的神態來看,似乎確實是冤枉了他。
“我知道了!”林晧然想著突然反應過來一般,神認真地著他大聲地說道。
“誰?”江月白瞇起眼睛,著一殺機。
“這里的地頭蛇,府試第二鄭世杰,他其實上次就想找人揍我,說我搶了他的案首,還好當時我跑得快!”林晧然心有余悸地說著,一副認定就是那人的樣子。
江月白眉頭微蹙,這鄭世杰無疑是他先前所懷疑的對象之一,畢竟這人亦是案首的有力競爭者之一。現在林晧然說他是地頭蛇,又想到這確實是茂名縣的地界,那人做這種事無疑更條件。
林晧然看著他的模樣,當即知道這皮球是踢對了。盡管他不怕這個公子哥,但自然不會承認這事是他干的,這種授人以柄的事,無論如何都不會做。
他看著江月白有些猶豫,知道很多事還是點到為止最有效果,當即便是拱手道:“你還是找他核實一下,在下先告辭了!”
說著,他便是移步離開小廣場,看著虎妞遠遠地朝他興地招手,并且向這邊小跑過來,他心里不由得到一暖。
如今總算是雨過天晴,一直以來在心頭的大石終于可以放下。
“哥,考得怎麼樣?”虎妞來到邊,那眉梢帶著興勁。
“考得很好!”林晧然手拉著的小手,當即興地說道:“虎妞,我帶你去吃紅燒獅子頭,咱們今天吃頓好的。”
“好呀!”虎妞脆脆地應,那張臉蛋顯得很興。
只是話剛落,一汗餿味傳來,一個老道笑嘻嘻地湊過來道:“我知道哪家的紅燒獅子頭最好吃,我給你們帶路!”
傍晚時分,風云驟變,高州城下起了一場大暴雨。
雨水澆灑在這座城中,從傍晚到凌晨時分才停歇,不過第二天城很多洼地都積了水,客棧門前更像是一片汪洋。
江月白沒有理會這場積水帶來的通不便,他將事鬧到了知府衙門。唐知府很是重視,當即就派出了差進行調查,一副要將幕后之人揪出來的架勢。
這種事可大可小,小則是一個考生被別人使了拌子無法按時參加考試,大則是關系國家的掄才大典,這是國之大事也。
不得不說,先前關于江月白跟談愷關系的傳聞屬實,不然唐知府斷然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如此大干戈,整個府衙幾乎集出。
只可惜,江月白提供的信息有限,他被人打暈于巷中,連襲擊他的人高矮都不清楚。再度醒來的時候,人卻已經在城西的一個小樹林中,還是給蚊子嚇醒的,對罪犯人的信息等于零。
府衙將目標鎖在出城的馬車中,但卻沒有毫收獲。畢竟這出城的馬車不,而且出城是不收費的,故而守城兵不會檢查車。
府衙又將目標放到了幾個嫌疑人上,作為小三元有力競爭者的林晧然自然不能幸免。只是林晧然有著充分的不在場證據,這些天幾乎連客棧的大門都沒有出過,本沒有作案的時間。
正是如此,這個案件雖然被唐知府所重視,但卻收效甚微。
值得一提的是,曾經跟林晧然爭奪案首的鄭世杰卻是在某天夜里不小心摔了一跤,據說這跤摔得很重,沒有幾個月下不了床。
只是林晧然還是低估了江月白,低估了這人的影響力。
兩天后,府學宮的門口又聚滿了人,一張甲榜分外搶眼,正張在那面墻上,上面整齊地寫著二十個人的名字。
“第一:孫茂才。”
“第二:龍華文。”
“第三:趙東城。”
……
只是在這二十個名字中,卻沒有一個屬于林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