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薩水江后,唐軍繼續東進。
當日下午時分,兩萬輕騎已在平壤城外十里悄然無息地下馬,然后遁山林中,全軍靜悄悄地在山林中歇息養神,等待天黑。
在部曲的幫助下,李素力爬上了一棵大樹,瞇著眼朝前眺,見遠一片黑的城墻若若現,城墻只能看出一個廓,卻依稀也能到它的巍峨雄武。
城墻外面,是一片廣闊無垠的平原,適合騎兵奔襲沖鋒,離得太遠,除了這些,李素也看不出別的了。
利落地翻下樹,方老五奉上巾,李素將自己的手仔仔細細干凈了,才悠然吐出一口氣。
“到底是都城,城墻修得既高且長,若是依尋常之法強攻的話,攻下這座城至要付出五萬人的傷亡。”
方老五嗤笑道:“比起咱們長安城可差遠了,誰若敢攻打長安城,扔下一百萬人都不夠填。”
李素笑了笑,又道:“我舅父呢?”
“大將軍在林中歇息,公爺要去見他麼?”
李素點點頭,方老五領著他朝山林深走去。
山林樹木茂,越往深走,線越暗淡,到了林中深,幾乎已是一片漆黑了。
李素費了半天勁才找到李績,李績此時正靠在一棵樹上閉目養神,旁邊百來名親衛圍一圈在四周警戒。
見李素行來,親衛們紛紛行禮,然后讓開一條道。
李績聽見腳步聲也醒了,見李素走來,朝他淡淡點了點頭。
“看見平壤城了?覺得如何?”李績問道。
“強攻的話,恐不易取,如果只有咱們這點兵力,守軍就算只有兩千也能輕松守住城,取平壤只宜發起突襲,切不可強攻,否則傷亡不敢想象。”李素笑道。
李績點點頭:“凡事未慮勝,先慮敗,今夜子時,若國主高藏未能依約打開城門,咱們便按兵不,只待明日再用當初取慶州城的做法,讓薛仁貴領五百人喬裝高麗百姓混城,明日子夜再強行開城。”
李素想了想,道:“舅父大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覺得咱們不該將希放在高藏上,人家雖說急于奪權,卻不見得會信任咱們,尤其是咱們大唐剛與高句麗戰過,高藏為國主,難道對咱們沒有任何提防?怎麼也說不過去吧,若是他在城中設下圈套,我們兩萬將士便死無葬之地了。”
李績眼睛瞇了瞇:“依子正之見呢?”
李素沉片刻,道:“我覺得,咱們現在就應該派薛仁貴領五百人混平壤城,今夜子時之后,若高藏依約打開城門最好,若未能開城,便令薛仁貴奪城,死生之大事,還是給自己人去辦比較放心。”
李績點頭道:“不錯,這個想法合合理,老夫準了,來人,傳薛仁貴過來。”
很快,薛仁貴一鎧甲出現在二人面前。
李績代了軍令后,薛仁貴行禮領命,臨走前朝李素笑了笑。
夜后,山林愈發寂靜。
李素斜靠在樹干上,眼睛著遠的平壤城,目閃爍,不知在想著什麼。
旁邊的高靈貞沉默地坐在地上,從昨晚李素把天聊死了以后,就再也沒有理過他,一整天沒說話了。
“哎,公主殿下,你說你父王若是今夜未能如約打開城門,我們還應不應該相信你和你父王?”李素沒話找話道。
高靈貞語氣冰冷地道:“我父王向來言出必踐,今夜一定會如約開城的。”
“萬一沒開呢?我說句實話你別生氣,你父王如今畢竟只是泉蓋蘇文的傀儡,你說他這些年都在暗中籌謀,可是誰也不曾看見他到底籌謀了什麼,說不定他以為自己已拉攏的人,暗地里都在嘲笑他錢多人傻呢……”
“你……”高靈貞怒了,恨恨瞪著他,道:“李縣公還請下積德,我父王行事向來踏實,他說會開城門,就一定會開城門!”
“嘖!”李素笑了:“別激嘛,左右無事,咱們閑聊一下,你現在是公主,又不是俘虜了,沒事罵你一頓解悶又有點不太禮貌,只好聊聊天了。”
高靈貞氣得扭過頭去,沒再理他了。
李素的眼睛在黑夜里亮得像星星,盯著高靈貞那張生氣的俏臉,忽然道:“今日黃昏時分,你父王派人出城了,與我們約定今夜子時開城門,公主殿下,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父王到了約定的時間沒開城門,而我們攻進城嚴查過后發現你父王并非遇到不可抗的意外,而是本不想給我們開門,公主殿下,那時你何以堪?”
高靈貞渾一,然后扭頭瞪著他,咬著牙道:“我相信父王!”
李素笑了:“兩萬將士的命,我不能憑你一句相信便托出去,但愿你父王真的如約開城吧,否則,我都沒法界定你父王究竟是敵是友了。”
二人又不說話了,高靈貞抬眼著遠城墻的廓,目充滿了不安,顯然李素的話令忐忑了,從古至今,天家父子父之脆弱得不堪一擊,現在兒還在唐軍手里,而父親卻能狠下心拒唐軍于城門之外,高靈貞真的不想賭人,尤其是親生父親的人,很害怕,害怕自己將會看到最不愿意看到的結果。
時間不知不覺慢慢過去,子時悄然而至,山林,李績和李素都站起了,放眼向平壤城方向。
高靈貞也站了起來,張地看著遠城樓上的燈火,纖細的雙拳攥著,仿佛在賭自己的人生。
良久,約好的信火并未發出,城門下依舊一片漆黑,隨著時間緩緩過去,高靈貞的臉越來越蒼白,眼神中的絕和痛苦也越來越深。
李素冷眼旁觀,然后嘆了口氣:“公主殿下,看來你對父王的信任落空了……”
高靈貞眼淚撲簌而下,卻仍咬著牙,如同安自己般喃喃自語:“再等等,再等等……”
李素搖頭:“不能等了,兩萬條命不能押在你們的父上,幸好我們留有后手。”
話音剛落,卻見遠平壤西城門下忽然升起一團刺目的火焰,火勢很大,幾乎照亮了半邊城墻。
高靈貞也激起來了:“看,我父王的信火已舉!”
李素冷冷道:“那把火不是你父王放的,而是薛仁貴,這就是我說的‘后手’。”
李績卻興得狠狠一拍大:“薛仁貴好樣的!城門已得手,傳令下去,全軍上馬,朝城門進發!”
兩萬人在漆黑的夜里全部上馬,策馬朝城門方向開始疾沖。
高靈貞卻呆在原地,臉依舊蒼白如紙。
大軍已發,李素和百名部曲卻不慌不忙地騎上馬,跟在隊伍后面,高靈貞如同丟了魂一般,失魂落魄地任人將扶上馬,慢慢朝城門行去。
兩萬唐軍策馬疾馳,離城門只有三里之時,唐軍忽然點起了火把,一支,兩支,百支,千支……
城樓上傳來急促的鑼鼓聲,城門下,依稀能看到薛仁貴領著五百喬裝的將士,與守門的敵軍殊死搏殺,戰況分外激烈,敵軍拼命撲向城門,妄圖搶回城門的控制權,一批接一批前赴后繼,隨著城外唐軍馬蹄聲越來越近,守門敵軍的反撲也越來越瘋狂。
薛仁貴渾浴,手執長戟橫在城門前,后的將士上或多或帶著傷,卻也半步不讓,與敵軍互相在狹窄的甬道,一槍一戟豁命廝殺。
與攻取慶州城如出一轍,唐軍鐵騎越來越近,守軍越來越絕,當第一批騎兵策馬沖進城門甬道時,敵軍人群里發出一聲悲涼絕的哀嚎,隨即有人扔下兵掉頭就跑,也有人拼命的招數越發激烈。
大勢已去,無可挽回,數百年過去,中原王朝無數次征服這座桀驁不馴的敵國都城,最終都是折戟沉沙,壯志未酬。直到今日,第一批唐軍策馬執槍,用武力生生打進了城。
鐵騎城,馬速不減,很快第二批,第三批紛紛涌城,沿途敢反抗的敵軍全部被毫不留地當場擊殺,沒過多久,城四燃起了大火,只見街道小巷中無數百姓驚慌失措,四奔逃,無數守軍氣急敗壞,力抵抗,整座城池在大火中嗚咽,哭泣。
薛仁貴此時已騎在馬上,手里握著一桿雪亮的長戟,長戟一指,戟尖襯映著火,反出巍巍的芒。
“馬上攻占王宮!余者分別控制各城門,肅清城殘敵!”薛仁貴瞠目大喝道。
不斷涌進城的唐軍鐵騎依令散開,最后當大將軍李績策馬城時,唐軍差不多已將整座城池控制住了。
因為泉蓋蘇文將都城的守軍最大限度地調撥一空,這座都城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一座空城,偌大的城池只有區區兩千余名守軍,還有一些府的差役,和一些權貴家族里的侍衛護院,唐軍城肅敵竟覺得比攻打慶州城還容易,很快便將這座城池控制在手中。
薛仁貴滿跡,策馬行到李績面前,朝他呵呵傻笑。
李績上下掃了他一眼,出欣賞的目,笑道:“可有傷?下面的將士傷亡如何?”
“稟大將軍,末將沒傷著,下面五百弟兄傷亡大概在二百左右,人數尚未來得及清算。”
李績點了點頭,抬眼看了看四火的城,以及那些著異國風味的建筑和百姓,李績心中忽然一陣激,仰天大笑起來。
“高句麗都城平壤,老夫得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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