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9章 出發

敦郡王劉言的妻子崔氏，出河東頂級豪門，心氣是極高的。

可是生活，卻給了當頭棒喝。

如今的生活，只能用一地形容。

各種飛狗跳的事，瞞不住人。

心知肚明，自己了妯娌親友眼中的笑柄。

心頭苦不苦？

肯定很苦。

無論多麼苦，也要忍著。

的驕傲不允許低頭，不允許在人前訴苦。

即便明知道，妯娌蕭琴兒看的笑話都樂瘋了，跑到曉築找皇后娘娘閒聊，一定會提起的事。也咬著牙，絕不松口。

只恨自己的嫁的男人太荒唐。

蕭琴兒樂呵呵地同顧玖提起笑崔氏的種種苦生活，言語中儘管替崔氏抱不平，更多的還是看笑話。

顧玖說道：「這是老三的家務事，本宮不便干涉。」

其實是不想幹涉。

忙得要死，哪有功夫去理蒜皮的後宅糾紛。

再說了，崔氏出河東頂級世家，又是堂堂王妃。自己不拿出手段管教後院人，哪能指外人替出氣。

說到底，這事還得靠崔氏自己。

顧玖就是不明白，崔氏怕什麼啊？

為什麼不敢管敦郡王？

為什麼不將後院的人都收拾一頓？

怕什麼？

事向來氣的顧玖，完全不明白崔氏做小伏低的意義。

吐槽了一句，「三弟妹莫非有把柄在老三手裡著？要不然怕什麼？」

蕭琴兒抿一笑，「有沒有把柄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人面子，純粹是死要面子活罪。」

顧玖端起茶杯，「面子裡子都丟了，還有什麼面子可言。」

說罷，吩咐宮人，「記得將這段談話，傳到敦郡王妃的耳中。本宮真的很想知道到底在怕什麼。」

宮人躬領命。

蕭琴兒很好奇，「娘娘是要替三嫂出頭？」

顧玖搖頭，「當然不是！本宮只是見不得一個家世極好的子，婚後卻把日子過得一地，為旁人口中的笑柄。本宮記憶裡，三弟妹心氣高，手段也不弱。這些年，到底怎麼回事？越發縱容敦郡王胡鬧。就算夫妻緣盡，不樂意管敦郡王的事，也不該讓自己為人們口中的笑柄。」

人要自己爭氣！

有娘家撐腰，手中有錢，有兒有，日子卻過得一塌糊塗，是該好好反省反省，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蕭琴兒說道：「娘娘應該很長時間沒見到三嫂。我前些日子見到，明顯老了很多。」

自從裴太后過世，顧玖就不樂意舉辦宮宴，嫌鬧騰。

劉詔也不喜歡宮宴，嫌麻煩。

每年固定的大年三十宮宴，自裴太后去世，顧玖就做主改了家人聚餐。

於是乎，崔氏就沒機會進宮。

顧玖和崔氏之間，也就難得有機會見面。

「老了嗎？日子不順心，人就老的快。」顧玖瞭然點頭。

蕭琴兒慨道：「我雖然幸災樂禍，偶爾也覺著三嫂怪可惜的。那麼好的人才，嫁給老三，真是虧了。」

顧玖笑了笑，「先帝賜婚，誰能想到會是這樣。」

蕭琴兒又提起老二一家。

「前些日子，我還見了二嫂。二嫂心平氣和，倒是保養得好。除了眼角多了幾條細紋外，看上去一點都沒變，還是當年的樣子。倒是想得開，關起門來過小日子，把日子經營得井井有條。老二被貶為庶人，想鬧也鬧騰不起來，就連出門開銷都得問二嫂要錢。我私下裡瞧著，二嫂在家裡如今是說一不二，老二都得看他臉。」

老二劉評，前兩年從宗正寺放出來，就很聽到他的消息。

顧玖聞言，笑了起來，「沒想到二弟妹還能管住老二。本宮就知道二弟妹是個有算的人，凡事都打算得明明白白。老二現在也要靠二弟妹養著，自然氣不起來。」

「還是娘娘看得通！我和二嫂開玩笑，雖說沒了爵位，日子反而過得越來越舒坦。」

「什麼反應？」

「肯定是不太高興！」蕭琴兒說道，「心頭怪我提起的痛，白了我一眼。我這人，娘娘也知道，說話向來是直來直去，但是絕無壞心。」

顧玖抿一笑，「本宮要是沒記錯，二弟妹在四海，寰宇都投了不錢，每年都能拿一筆分紅。」

「還是二嫂有算。」

聊了許久，蕭琴兒才提起正事。

想給長子劉征謀一個實缺。

劉征讀書不行，但是舞刀弄棒是個好手。在京大營這些年表現得極好。

劉征現在一門心思想著離開京城，去外面闖，也就是打仗。

為了這事，劉征在家裡整日鬧騰。鬧得全家犬不寧。

劉征倒是找過齊王劉。

但是，軍隊兵部，宗室出京這一塊，劉不上手。

軍隊牢牢掌握在皇帝劉詔手中，劉也不能輕易染指。

蕭琴兒想著，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這才主上門，想求皇后通融，給劉征一個機會。

「劉征想出京打仗？」

「哎！我也是被他弄煩了，他在京大營歷練了多年，袍澤陸續都上了戰場，就他沒彈過。他心裡頭難免會有想法！我做母親的，看著他繼續頹廢，於心不忍。這才厚求到娘娘跟前，能否給他一個機會。」

顧玖沉片刻，蕭琴兒都張壞了。

「劉征在京大營的表現，本宮略有耳聞。他是個天生的武將，想要征戰沙場本宮能理解。這樣吧，弟妹回去他耐心等待消息，遲早會給他機會。希他不會讓本宮失。」

蕭琴兒大喜過，「謝謝娘娘，謝謝娘娘！只要給他一個機會，他肯定不會讓娘娘失。」

……

送走了蕭琴兒，顧玖回房找劉詔。

劉詔朝顧玖招手，「快來安朕。」

顧玖甩了個白眼給他，「誰又惹你了？」

「沒人招惹朕，就是痛得厲害。」

顧玖蹙眉，又看了眼外面的天。

轟隆隆！

一聲驚雷，暴雨如注。

一到雨天氣，劉詔上的陳年舊傷，就痛得越發厲害。

來侍，為他推拿，又是藥。

勉強緩解。

顧玖說道：「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朕能忍住！」劉詔樂呵呵的，他握住顧玖的手，「只要你一直陪著朕，朕就能忍住。所以你一定不可以比朕先死。」

顧玖啐了他一口，「什麼死不死的，本宮至還能活三十年。」

劉詔笑起來，「連帶朕的那一份一併活著。」

顧玖出手指頭，狠狠了下他的腦袋，「一天到晚淨說瞎話！你是想心氣死我嗎？」

「那不能！朕盼著你能長命百歲，替朕盯著大周的江山，看看我們大週會朝什麼方向走下去，是盛是衰！我們可是說好了，要替大周尋找一條新的出路，你可不能食言。」

「那你呢？我聽你這語氣，你莫非想要食言？」

顧玖面沉如水，著實有些嚇人。

劉詔嘆了一聲，扶著，語氣真誠，「朕這個，怕不是長壽之相。你聽朕說完，朕會努力保養，爭取多活幾年。但是萬一呢，朕得早點做準備。朕今日同你說這些話，只是提前讓你做個準備。真到了那麼一天，朕走了，你別傷心，替朕盯著江山社稷，替朕好好看看大江大河。」

啪！

顧玖一掌打在他的背上，「整日裡胡說八道。你倒是一走了之，一了百了，所有的重擔全都在我的肩膀上。還讓替你盯著江山社稷，你當我是銅牆鐵壁嗎？我告訴你，好好給我活著，再敢胡說八道，本宮你。」

劉詔嘿嘿嘿笑起來，「好皇后，打是親罵是，朕都明白。你心裡頭難，朕也明白。」

顧玖揪著他的耳朵，「不許嬉皮笑臉。我是認真的，你別把我的話當做耳邊風。你只是陳年舊傷發作病痛，不是絕癥，不會早早過世。你要對我的醫有信心。」

「朕當然有信心！用了你的調製的膏藥，朕的病痛已經緩解了很多。而且你每半個月替朕針灸一回，效果極好。朕肯定能長命百歲。」

顧玖笑了起來，「這可是你說的，長命百歲。」

「朕說到做到。」

劉詔鄭重承諾，這算是夫妻二人的一個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