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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子裡的荷打出花苞的時候,周婷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行坐臥都不方便,早早就被皇太后免了請安,「你這麼大的肚子站在我跟前,我都給揪著心,反而不舒坦了。你回去好好歇著,就是請了我的安。」,又有德妃幫著說項,周婷自然樂意,推了兩回就應下了,沉得就差被抬著走了,再這麼一大早就進宮請安,一坐一個上午,累得慌。
雖然不再進宮,卻沒斷了跟德妃的際,老是借著胤禛的手給德妃送些小東西,家裡調合好味道的花鹵子,準備著開胃的法制紫姜,太醫建議周婷常吃這個,說這個尤其適合孕婦,吃了覺得好,細問過原來上了些年紀的人吃更合適,就讓胤禛送一份給德妃去。
「這些東西額娘那裡盡有的,你只管人捎句話就,那裡要準備這樣的一盒子進上去。」胤禛覺得好笑又覺得窩心,上雖然說,其實心裡也是高興的。
「你們爺們哪能像人這樣細緻呢,額娘吃著好就行,孝順孝順就是在這些小地方呢,什麼寶石珠玉,額娘那兒才是真的不缺這些。」天氣越來越熱,周婷每天嚼嚼這個倒覺得輕快,早已經換上了薄紗衫,瑪瑙拿著葡萄金蝶的團扇跟在後頭給,時不時給周婷打打扇子,說話間又覺得熱了,拿起帕子扇風。
這話倒是正理,越是普通平常越是能見人心,胤禛大大方方的進了上去,德妃果然高興,真的每日一片日日不間斷的服用,已經到了更年期,吃這個最是相宜,用了半個月就覺得心裡鬆快多了,更兼是胤禛親自拿來的,就是不吃心裡也用。
德妃臉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還拿了這個給康熙看。四妃已經很承寵了,康熙不幸妃子的時候,也會偶爾去們那裡坐坐,德妃正吃著紫姜,現就拿出來幫胤禛打廣告了:「咱們四阿哥四福晉孝敬上來的,往日吃著太醫院的藥也沒有這個好呢。」
康熙心裡越發覺得胤禛是個孝順兒子,心裡掛上了號就覺得他是個行事端正的人,約束手下也很得力。大阿哥鬧出來死人命的事被太子捅上來,兩個在前爭論,康熙各打五十大板過後,開始考察兒子們的私產經營狀態,王府手生意本是平常,但奪人營生卻不能奪人命。
大阿哥的事是起了個頭,結果卻是胤禛又得了稱讚,太子也就算了,大阿哥卻開始覺得他不順眼起來,再看見胤禛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胤禛的態度一如往常,沒有湊上去先服個兒,倒讓太子意,由著胤祉牽線搭橋的去東宮喝了兩回茶。
眼看著康熙就要巡塞去了,秀的前程得先定下來,正好各宮的主子們也看得差不多,把名單再排一排就準備定下來了。
周婷這下不得不進宮去了,自那回婉嫻在花園裡走失之後,就讓珍珠去敲打過,話沒說得十分,效果怎樣不知道,但自此之後沒鬧出點什麼大事來,頂多就是聽說跟這個拌了一回,跟那個慪了一次氣,都不是什麼大事,雖然顯得不那麼莊重,但說出去也能當是小孩子胡鬧。
同屆的秀得好的,嫁人之後也能走,有的甚至還會變一家人,婉嫻這樣反正影響的是出嫁之後的際,可這跟周婷挨不上關係,懷著孕還得理家事,也不可能樣樣都顧過來,有人時不時來回報就行了,就是西林覺羅氏,也知道自己這兒不可能有個好前程了。
既然前程已定,妃子們相看秀就慢了下來,不再三五日就領著小姑娘們說話喝茶吃飯了,還有最後一回的皇帝親閱,基本上妃子心裡也有數了,裡頭幾個盤亮條順份不顯的,這回大概是要皇帝自留的,心裡也暗暗品評了一回。
王貴人心裡更急,兒子都要娶親了,卻還在貴人位上呆著,後頭又有鮮妍的小姑娘不斷湧進來,暗地裡很是琢磨了一回,吃虧就在出啊。這回裡頭有個瓜爾佳氏,人又又占著滿姓,一得寵肯定爬得快,主位們不急,下頭貴人之流沒有不咬牙的。
周婷是不能看皇帝親閱的,上頭坐著公公,得避嫌,但能從皇太后德妃那兒聽到點消息。
「你別來請安了,怎的又來了,這宮裡你也坐不上輦,再累著可怎麼辦呢?」周婷一淡紫繡葡萄的常服,看著就人覺得清爽,頭上不戴鈿子,只簡單的了兩把白玉扁方,並一支八寶攢珠的珠花,整個人就出神來。
「雖說老祖宗心疼我,我也想念老祖宗和額娘呢,這小半月沒來看看,心裡惦記得很。」周婷挨著德妃坐在下首,一通馬屁拍得皇太后合不攏,指著就笑:「你同老八媳婦做了鄰居才多久,竟也學得口齒伶俐起來。」
「這我卻知道,這是關在家裡悶了,進宮來看熱鬧呢。」宜薇輕聲一笑:「老祖宗別被裝樣給騙了,心裡可玩鬧呢。」
八福晉說話風格大家都習慣了,見周婷臉上沒什麼也就跟著笑起來,一群人磕了幾回牙才說到秀事。
「按道理萬歲爺是要親閱的,只是這回子時間,這一批的秀人數又多,就想著再選一回,但凡有年紀小的就放回家裡去,過三年再來。」佟妃算是妃子裡的總管,雖然職稱未定,卻早已經管著宮務了,大家被姓佟的管習慣了,一個沒了佟家總會再送一個進來,對的發言也沒異議。
「你妹妹這回子是有造化的。」這時候也傳得差不多了,皇太后說起來也就沒了顧及,拍著太子妃的手:「你們是親姐妹,現下又了妯娌,倒是好事呢。」
「這是老祖宗抬呢。」太子妃心裡也高興,家裡又出一個皇子福晉,這不僅僅是皇帝看重太子,還是看重們石家。
說到太子妃的妹妹,周婷心裡就咬了一回牙,剛得到的最新消息,婉嫻原來跟石家小姑娘好,兩人行都在一,不知怎麼就生分起來,這些孩子之間也是有小圈子的,石家小姑娘是裡頭的領頭人,如今婉嫻在啟祥宮的日子可不好過,原來的圈子不要了,別的圈子又融不進去,不尷不尬,整日悶在屋子裡不出來。
太子妃微微一笑又把話題轉到了周婷上:「我聽說你那侄同我妹妹倒要好,兩人常在一說話做事的,就不知以後有沒有福氣當一家人了。」
這也是周婷從沒表示出對婉嫻親近太子妃說話才這麼婉轉,誰都知道那拉家這個姑娘不太著調,花園走失一事到底還是被報了上來,在主子們面前掛了號,就算留到最後也不可能被指婚的。
就在一個宮裡,又是嫡親的胞妹,石家小姑娘肯定得過太子妃各方面的照顧,不會不知道們倆鬧翻了的事,周婷也不介意微微一笑:「這也是們的緣份。」只這一句再不多說。
太子妃見好就收,對周婷的印象一直不錯,但再親也親不過一母所出的妹妹,石家小姑娘在面前告了狀,著人瞭解下來,又的確是那拉家的孩不對,自然要幫著妹妹,只這一句話,下面妃子的家人想要跟那拉家結親也得再等等看了。
有了這一齣,周婷再人去看婉嫻的時候,德妃就說了:「你是個好孩子,我也信你們家的教養,怎麼這個姑娘聽說行事不大莊重的?」
周婷只當德妃是在提醒自己,著帕子笑了笑:「額娘不知道呢,我這侄是娘家大嫂三十歲上才得的兒,含在裡怕化了,捧上手上怕跌了,家裡什麼不依著,再者本來也算是差不多定下來,心裡有了譜,自然就跟這些秀不到一塊去。」
德妃本來也存著提醒的意思,周婷的侄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周婷跟大哥就不是一母,這層關係擺在那裡也近不到哪兒去,但既然是一家子,就怕累了在宮裡的風評。
聽了周婷的解釋勉強點一點頭:「我說呢,你的教養是極好的,想來這一家子出來的也錯不了。」
珍珠是聽德妃說完話再去的啟祥宮,一路上都在不忿,按說這姑娘也曾經見過,當時跟在西林覺羅氏的邊,看上去怯怯的,很有大家姑娘的樣子,怎麼現在給主子惹出這許多事兒來,珍珠知道周婷在妯娌的關係上面下了多功夫,幸好這回只一個太子妃的妹妹,要是幾個妯娌家都有人在選,那還不得罪了。
是以這一次去就帶著警告的意思,珍珠臉上帶著笑進了啟祥宮,石家小姑娘不用說是自然是朝向最好的那間屋子,那裡也熱鬧,圍著一群小姑娘,前程差不多定了,也就沒有那些個機鋒了,湊在一還算合樂。
婉嫻的屋子也不算差,跟同屋的孩子不在,一個人坐在窗前翻書,珍珠還沒進去就聽見書頁簇簇響個不停的聲音,走進去一看,那窗正對著石家小姑娘的屋子呢,珍珠一進去就行了個禮:「給姑娘請安。」
婉嫻一見珍珠眼睛就亮了起來:「珍珠姐姐來了,可是我姑姑進宮了?」這幾日才真的知道什麼天天不應、地地不靈,原來周婷在宮裡,各方還幫打點著,偶爾人賞東西過來,這些秀同宮中的嬤嬤也看在眼裡,如今一不進宮,這些賞賜就斷了,也就失了顯擺的資本,又因為平時不會做人,手上的銀錢使了沒人聽的,更盼著周婷能進宮來,好歹占著姑侄的名份能要些東西。
「姑娘這話說的,主子不進宮,奴才哪裡跟進來呢。」珍珠也不是空著手來的,把盒子往桌上一放眼睛一掃就知道桌上的茶是涼的,出去喚了宮進來換過了,婉嫻借機垂頭嘆息:「這宮裡頭的日子可真是艱難,不過因為說錯一句話,如今連小宮也使喚不了。」
珍珠努力抿住了角,臉上的笑都僵了僵:「姑娘這說的哪裡話,今兒寧壽宮裡頭,太子妃還說姑娘同妹妹好是緣分呢。」
婉嫻扯出一個笑,心裡盤算好了,怎麼也得單獨見上周婷一回,這樣才好開口把自己所求的說出來,走過去扯著珍珠的袖子說道:「好姐姐為我想想法子,我想見上姑姑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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