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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三辦得非常盛大,跟大妞二妞那時候不同,這一回康熙點了胤禎伴駕,兩兄弟裡頭只能去一個,胤禎去了,胤禛自然留在京城裡,這個兒子的意義對他很不一樣,洗三的時候門檻兒差點被踏破了。
周婷躺在床上做月子,這些事卻不得不心,吃宴排座還在其次,是洗三禮上要用的就快算不過來了。
大格格自胤禛發過話之後就一直跟在烏蘇嬤嬤邊學管家,雖說後頭胤禛熄了讓嫁進那拉家的心思,周婷卻不好立時回了學管家的事兒,再說已經到了年紀,再不學起來就是這個當嫡母的過失了。
周婷尋常不管這些瑣碎事,邊有當慣了管事的烏蘇嬤嬤,還跟著瑪瑙珍珠這兩個得意門生,府裡的一針一線都有定例,只要按著規章辦事,就出不了大差子。
烏蘇嬤嬤心裡有數,大格格養不養得,總歸都已經養在周婷邊了,若是嫁出去兩眼一黑什麼都不會,別人裡說的可全都是周婷的不是。可一想到那個娘做下的事來,就又教得不不願的。
大格格這回學了乖,那些原來在眼裡就是下人的下人,如今全都著的一半兒前程,特別是像烏蘇嬤嬤這樣周婷邊的親近人兒,要是挑上兩句不好,之前的功夫就算不白費也能折去小半。
想明白了倒真的是在認真學著,一開始還只在旁邊看一看聽一聽,領悟都要靠自己來,有不懂的回去問了戴嬤嬤才能品出些意思來。了門,學起來就快了。
珍珠在周婷後添了個枕頭,拿洗三禮時用的單子給看,周婷拿著紅箋還沒看呢,珍珠就說了一句:「這是大格格那邊送了來的。」
周婷眼睛一掃沒能挑出病來,跟在自己邊的時候並不長,烏蘇嬤嬤又一向待有見,還能學到現在這地步,可見是有幾分聰明勁的,許是戴嬤嬤從旁指點著,列的單子上頭分毫不差。
這時候大格格倒埋怨起過去的自己來,若是能在大妞二妞的洗三禮上多看一看,這樁差事就能辦得更細了。
周婷微微笑著點點單子,吩咐珍珠:「開了箱子把那匹月牙緞子拿出來,上頭繡著梅花的那個,拿了去給大格格做鞋。」
珍珠點頭應下,周婷又說:「到了那天讓跟著三福晉到走走,別拘了在屋子裡。」那一天廳都是些親月眷,大格格雖是未嫁,這樣的際也是不越了規矩的。
珍珠瞧了瞧周婷的臉,言又止:「來的都是各家子福晉呢。」
「只在宅裡走並不要,這個洗三也是出了力氣的。」周婷笑一笑,又給大格格添了幾件做工緻的素首飾:「那套珍珠赤銀的頭面拿出來給了,戴嬤嬤那天給打扮打扮,雖是在守孝,總歸是喜事,不能收拾得太素了。」
珍珠親自領著小丫頭去到大格格屋子裡,將東西捧上去給,話兒說的十分漂亮:「主子說辛苦了大格格,這個緞子是拿了給格格當鞋面兒的,這些首飾添給格格在洗三禮那天戴。」
哪裡坐得住,不敢讓珍珠給行全禮,借著站起來作偏一偏,一聽周婷竟然讓出去際,喜,拿眼睛往戴嬤嬤那兒看了看,戴嬤嬤沖點點頭,心裡大定,指著冰心吩咐:「快拿了墩子來。」說著又沖珍珠一笑:「我這裡有才送了來的糖蒸酪,嘗一碗再去吧。」
周婷那裡的酪除杏仁核桃再不放別的,旁人吃的裡頭擱的東西卻多,不等珍珠拒絕,冰心已經機靈的端了上來,除了酪還有一小碟卷子,珍珠見推托不過,半側著子坐在墩子上,撿了一隻卷在手裡咬兩口。
「我聽說珍珠姐姐繡活最好,額娘的裳鞋子都是由你來栽的,我新學了針線,想給額娘做一雙鞋子呢,偏不知道尺寸,不知姐姐有沒有合適的樣子給了我。」這樣一番話竟然說得和,半點也不見過去那冷清的模樣。
珍珠掩了兒笑一笑:「這是格格的孝心,只主子的鞋子全是瑪瑙做的,等回好了差事,就問要了給格格送來。」
「額娘那兒這樣忙,哪能勞煩姐姐再跑一趟,我這兒個小丫頭去拿就了。」大格格見應得痛快,心裡舒一口氣,之前兩次給大妞二妞做的小裳,也沒見周婷給們上過,經了戴嬤嬤提點才想起來很該給周婷做些東西才是。
珍珠吃完剩下的半個卷子起告了惱,路上拐去了瑪瑙屋子裡把事兒跟說了,瑪瑙狐疑的皺皺眉頭:「那邊真這樣說?」
珍珠點點頭:「可不是。」說著低了聲音:「我心說這才像是個兒的樣子,原來那副八風不的樣兒,也只主子這樣的好脾氣能看得過。」手指一指前邊:「換了是那邊,且有得收拾呢。」
瑪瑙抿了抿兒:「再沒有咱們主子這樣好兒的了。」誰家庶子見嫡母不跟老鼠見了貓似的,這段時間大格格變化大家都瞧在了眼裡,能知道分寸往後相更便宜。
到了洗三那一天,周婷堅持找冰片出來撲在頭髮上,再拍乾淨拿梳子通了通頭髮,等會肯定有人要進屋來看,這油膩膩的模樣自己都不舒服更別說旁人了。
洗三禮是不用出去的,只要換著齊整些的裳呆在室裡就行,屋子裡早早拿果子熏過,進來的人多也不覺得氣濁。
那拉家裡幾位夫人都來了,伊爾覺羅氏在廳裡跟幾家夫人攀,西林覺羅氏和西魯特氏進來看了周婷,西林覺羅氏一臉笑意:「恭喜姑得了個哥兒,等養好了子,明年我同四弟妹再來吃洗三麵。」
「借大嫂的吉言。」周婷微微一笑,小丫頭端了果子茶水上來,剛說沒兩句,八福晉來了,剛走到簾子那兒,就能聽見聲兒了:「四嫂不厚道,我這來了半天了,那麵怎麼還沒上。」
周婷被逗得一笑:「你就差這一口麵吃,明明離得最近,怎麼這會兒才來。」西魯特氏空出位子來讓宜薇坐下,在座的七繞八繞的一盤算都沾著親,彼此間也頗多際,不一會就說起東家這個西家那個來。
福晉夫人們湊到了一,周婷床前就空了出來,宜薇拿眼睛一掃點點說:「你也真是個寬心的,我怎麼瞧著那邊出的格格在廳裡頭際?」
周婷微微一笑:「也到了年紀,這些待人接事總該學一學,等日後出了門子上事兒,總不能甩手不幹吧。」
宜薇住得近很知道些原來李氏跟那拉氏之間的明爭暗鬥,聞言歪了歪鼻子低了聲音:「那你也太過了些,這樣給作臉圖個什麼。」
周婷但笑不語,不給大格格作臉,怎麼把的名聲給傳出去,不傳出去哪裡會有人家來求娶?要是到最後蒙古沒個合適的,還不是照樣得周婷出面給找人家。
宗室跟民間大家族裡的孩兒又不一樣,平日裡的際也只在宗室之間打轉,民間的孩兒還能有個手帕啊閨中友之類的,跟著母親出門也還能見著旁姓人的面兒,打開了際的通道,自然有人相看的好求了回去。
宗室這輩子就只在這個圈子裡,見著的也只些家裡的親戚,大格格是上了玉牒的,卻偏偏是庶出,份尷尬,能嫁蒙古還好些,若是嫁不了蒙古最後落在那拉家裡,周婷得後悔死。
看胤禛待的態度,倒有些可憐沒了生母,所以說嫡母難做人,要真是千好萬好吧,不說周婷,邊這些人也膈應。可若真是一點好沒有,那說出去沒臉的就了周婷,養廢了庶子可不是什麼好聽的名聲。
這才想著法讓大格格臉,原來還能有個側福晉主事際這一說,如今李氏沒了,胤禛又再沒有提別人上來的意思,這回的洗三就只有大格格跟在烏蘇嬤嬤後,兩個人在眷裡頭招呼。
各家福晉們只有羨慕的份,們要麼是沒孩子,要麼是沒孩子還得給小妾生的孩子辦洗三抓周,像周婷這樣已經算是好命了。心裡也在疑周婷為什麼這樣抬著庶,雖看著不像是個刻薄人兒,可名聲再好的人也都是一屋子小妾裡掙扎出來的,都是正妻,這點苦誰不知道。
何況算一算孩子的年份就能知道,周婷是熬死了李氏才得的寵,正室計較這些是跌了份,可誰能從心底裡真的不計較呢。
看臉上沒有一不甘願的,還時時問問小丫頭前頭大格格可有出有差錯的地方,幾個福晉換過眼,心底服氣,怪不得說四福晉是個全和人兒,甭管真心假意,能做到這份上就不愧這個「全和」的名聲。
產婦不能下床,宜薇看著被打扮得乾乾淨淨抱出去的孩子,趁著人都往前頭去,湊到周婷耳邊說:「等會兒給我好好抱一會。」
周婷點頭允了,等前頭開了宴,屋子裡頃刻散了個乾淨,珍珠專門找了小丫頭一道一道報過來,一會傳過來「響盆了」一會又傳舅太太往裡添了金銀錁子,沒出去也能到那份熱鬧。
前頭鬧足了一日,胤禛臉上都是倦,著臉坐在邊,周婷還擔心:「會不會熱鬧的太過了。」也沒想到會來了這麼多人,準備的點心都不夠用了,原以為比大妞二妞那時候多個兩人也差不多了,誰知道連那些不相干的都來了,還都提著厚禮。
胤禛揮一揮手:「汗阿瑪那兒我已經說了的。」康熙出了京城,算著日子書信還沒送到,大家都松了一口氣,有些事只要不過份,也沒人來管。
完了臉拿手指頭去點孩子的小鼻子,周婷趕抓住他作怪的食指:「可不能點,要是個塌鼻子怎麼辦。」
胤禛抬手了自己的鼻子又了周婷的:「看咱們倆,兒子就不可能是個塌鼻子。」這麼小小一點人兒,哪裡看得出相貌來,胤禛偏偏覺得這個兒子長得特別像他,還說得一本正經,什麼眉也像也像。
周婷樂個不住,湊過去彈一彈胤禛的耳朵:「旁的我不知道,這對耳朵倒有些像。」胤禛的耳朵有些招風,一說完就笑倒在胤禛上,胤禛著一頓,撓得求饒還嫌不夠,吸了舌頭纏得不過氣來。
兩人初還玩笑,不一會就真的蹭出火來,胤禛低著頭,周婷紅著臉推他,他自然不肯就這麼走,湊在周婷的耳邊問:「出來了沒有?」說著眼睛掃在脹鼓鼓的脯上:「要不要我幫著吸一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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