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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將至，外頭開了府的阿哥們，每人都得了宮裡賜下來的福字，胤禛帶著幾個孩子去福，大妞二妞賴在他邊轉圈圈，二妞一面著自己頭上茸茸的兔帽子一面唧唧喳喳問：「這是瑪法寫的麼？」

胤禛微微一笑：「這是皇瑪法親自寫了賜下來的，給咱們家裡添福氣。」

「是不是我和姐姐的福？」大妞二妞都知道自己的名字，一問，胤禛就應：「是，是大妞二妞的福字。」

周婷站在他邊，穿著火狐貍的大裳，脖子裡是白狐貍的圍頸，手裡抱著大妞問：「這字兒怎麼也該到院門上去，好一家子都沾沾福氣。」往年宮裡頭賜下的福，胤禛都是在後宅口那道大門上的，今年卻是一接到就直接送到的屋子裡來了。

小太監給門上刷著稠米漿，胤禛拿起福氣正一正拍在門上，拿手細細實了，聽見周婷的話，側過頭來笑一笑：「這裡不就是一家子齊全了。」

二妞扯著胤禛的袍子，一直等著胤禛好了抱，胤禛低頭把撈起來，二妞皺起了眉頭敬畏看著那張福字，胤禛讓抬起手一，接著是大妞弘時弘昀，每個孩子都手了一遍，大妞卻跟別人不一樣，順著那字的筆劃描了一回。

院子裡的積雪全掃乾淨了，幾個孩子又穿得厚，屋子裡炭火的熱氣不住冒出來激得人上發冷，胤禛抱著大妞進屋，周婷一隻手抱住二妞，一隻手牽了弘時往屋子裡去。

二妞大了，周婷吃不住重，一進屋就把放下來由自己玩耍，弘時弘昀圍過去，幾個孩子一眼就看中了宮裡賞下來的九九盒。

大妞卻團在胤禛上不肯下去，拉著他的袖子要求：「我也要寫福。」

胤禛歡喜的問周婷：「敏兒已經認識字了？」那抬手揮舞的作似模似樣的。

周婷回到室坐在炕上點著年禮笑：「上回你給了弘時的字帖被賴了過來，怎麼也不肯還了。」說著指指大妞的鼻子：「你有沒有把你的木漆小船給了三哥？」

大妞一本正經的背著手點著小下，胤禛把把抱過來在懷裡掂了掂，沖著周婷說：「等我得了空手寫一本給。」說著無比欣喜的的頭。

弘時和二妞正在一邊分點心吃，過年的時候周婷就放鬆了他們，宮裡賜下的點心盒子被兩個孩子翻了一回又一回，弘時手裡一個百花餅啃著，二妞卻不住在裡頭撿著，看一會就衝到屋子外頭去呆一會兒。

晶一步不停的跟在後頭，裡小聲說著：「格格，格格要什麼讓奴才給拿。」二妞就是不理，努力仰著脖子盯著屋門上著福字，半天回轉去點心盒子裡拿兩塊差不多的餅又跑出去對著福字比了半天。

珍珠後跟著小丫頭，正拿著漿洗過的禮服進來，見著了笑咪咪的伏點著一塊說：「格格，這塊是福字餅，那一塊是祿字餅。」

二妞側頭溜了一眼，眼睛一彎笑起來，點著小腦袋進去了，跑到大妞邊手說：「給你。」

大妞接過來拿手裡細看那皮上面印的紅福字，拿指頭點著，驚喜的瞪大了眼睛告訴胤禛說：「阿瑪，這裡也有個福字。」

周婷笑開了，沖招手：「二妞這麼乖呀，特意找給姐姐的？」說著手頭上兔帽子，二妞一臉得意的點頭，跑過去拉扯姐姐的手，兩個孩子團在一起分了那塊餅。

這才是真的年味兒，廚房裡不一會端了剛炸過的鵪鶉蛋來，這樣的炸貨周婷還是卡著量不許們多吃，隨便告訴們去宮裡吃年席的規矩。

二妞拿著琺瑯嵌寶石的籤子了一只蛋沾了醬小口小口吃著，平日裡吃的都是煮過的，只這一回過年才吃著了炸的，大妞的那碟子還沒，手推到妹妹面前，趁周婷沒瞧見撥了一個過去。

一抬頭就瞧見胤禛在看們，二妞沖他眨眼睛，大妞兩隻手團起來放到前晃兩下，那是周婷教的拜年作，他一下子樂了，沖們兩個微微頷首，拿眼睛的餘去看周婷，朝們擺擺手，兩個丫頭一齊背過去，拿子掩住小碟兒幹壞事兒。

周婷眼睛往那兒一掃就知道這兩個丫頭又弄鬼，斜了胤禛一眼低了聲音：「你又慣著們。」胤禛待兩個兒那是真的沒的說了，他一回京，二妞就找他告狀，說大姐姐有梳篦自己沒有，第二天二妞的屋子裡就多一匣子十二個一套的琺瑯梳篦。

倒不是真的要，不過見了阿瑪撒撒，胤禛卻依了，給小孩子的玩意兒，竟不比給大格格的要差。二妞立馬高興了，可人太小，又沒留頭髮，既不能戴在頭上也不能別在服上，要了也不過是拿出來白看看。

周婷借機又把那話翻出來說了一遍，二妞這回乖了，讓小丫頭給收起來，想著了就拿出來看看，又不住纏著周婷問什麼時候能留頭。

「才這麼點就漂亮這樣子，你是不知道，那天子上的花兒勾了，明明補好了，就是不肯再穿。」周婷攢眉發愁，孩子漂亮是一回事，任又是另一回事，明明這裡的格格們都規矩得很，就是太子家的三格格行舉止也不見這樣跳的，怎麼偏偏自己的兒很有後世小公主的風範呢。

周婷說這個的時候，胤禛正摟著又親又，不以為意道：「那值什麼，一件裳而已，不喜歡重做了就是。」說著就湊了過來。

周婷沒好氣，手輕推他一下：「還不都是你寵出來的。」胤禛在兩個兒眼裡那是有求必應，還聽過一回弘時想要只大船，特意把他每天的點心留下來給二妞，讓二妞跟胤禛去求呢。

胤禛一個翻住了，鼻子裡噴著熱，手在下面作一翻褪下周婷的子：「生十個我也這麼寵著，咱們再一回罷。」忍了幾個月不吃，回來了還不得狠狠啃上一回。

因又說到了寵著慣著的話題，胤禛不免想起剛回來的那幾個夜裡的孟浪事，見周婷上的豔裳襯得如玉，嗔怪自己的時候眼灩灩的，心猿意馬起來，兩人親得多了，周婷一見他的目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垂了頭勾著角一笑，著手指頭在臉頰上刮了一下，胤禛心口一熱，好容易了夜自然摟在一又是一番纏綿。

臘月二十九那天，二妞也不知從誰那裡知道乾清宮門口在跳布紮，纏著胤禛要跟去瞧，周婷怕嚇著了，不肯放出去，二妞就撅了小兒不樂意，胤禛抱著哄：「跳布紮就是打鬼，小孩子不能瞧，你守著弟弟，等明兒阿瑪帶了你們進宮看烏庫媽媽和皇瑪法，咱們吃宴好不好？」

本來倒只有二妞一個人纏著他，一聽打鬼，小孩子的好奇心全被勾了起來，還是瑪瑙哄住們：「那不過是個大面人兒，咱們自個兒也能。」和了一大團麵團，大妞二妞玩得滿是麵。

周婷耳提面命：「進了宮可不許這麼不規矩。」特別是二妞，看見什麼都喜歡問，又纏人，到時候宴上那許多人，可不能不守分寸。

誰知道周婷的擔心完全多餘了，幾個孩子到底是有奇嬤嬤教養過的，就連二妞也似模似樣的行了禮，康熙見著這對一模一樣的福娃娃心裡高興，招手過去：「過來瑪法這兒，瑪法瞧瞧你們像不像。」

猜誰是姐姐誰是妹妹這樣的遊戲大妞二妞都是玩慣了的，此時看見坐在最上頭的人揮手，一點也不怵，手牽著手走去，團起手舉到前給康熙拜了年。

雪團子一樣娃娃到哪兒都招人，何況是一模一樣的兩個，大妞二妞在皇太后那裡見過康熙幾回，並不怕他，大妞拉了他的手他手裡的繭子，抬頭問：「瑪法，這是不是寫福字寫的？」

康熙大樂，點頭道：「是。」

大妞皺起眉頭，拿小手挲：「等我學會了，我來幫瑪法寫，瑪法就能寫點了。」二妞探頭過去一吐吐小舌頭：「比阿瑪紮人。」說著晃晃腦袋。

康熙指著大妞問：「你是姐姐？」

大妞二妞拉著手轉了個圈，把頭靠在一樂呵呵的說：「再猜！」

康熙瞇著眼睛：「瑪法老嘍，瞧不清楚嘍。」

二妞瞪著圓圓的眼睛：「瑪法萬壽無疆。」這些話是家裡人教慣了的，此時口而出惹得康熙心大好，新年頭一天就是好口彩，他難得把孫輩抱在懷裡掂了掂，別的孩子只得金銀寶石的各如意，只有大妞多得了一份文房四寶。

胤禛坐在阿哥堆裡沖著兩個兒笑，周婷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雙胞胎總是比別人的更容易得著關注，還怕這兩個孩子出什麼差錯呢。

後頭是五阿哥家的孩子給康熙拜年，一撥一撥下去，到八阿哥家裡卻一個都沒有，唱名兒的太監直接從七阿哥家的跳到了九阿哥家，康熙的臉微微一沉，宜薇坐在席上暗暗咬牙，張氏這一胎坐得穩了，明年總算有個能磕頭的人了。

眷堆裡說的自然是翻年之後的大挑，這可是人們的頭等大事，去歲諸位阿哥都守了一年孝，正好沒趕上小選，這一回是肯定要進新人的。

周婷手裡執著杯子默默聽著，三福晉拿手了：「你那兒說不準也要進新人的。」之前還埋怨丈夫被革了爵，這回倒是慶倖起來，胤禛新升了郡王，後院裡又正空，說不得就要進了大姓的姑娘了。

周婷聽到大挑心頭一跳，之前幾回胤禛拒了的都是小選，這一回不知道還能不能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