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年氏這一病，下一回的相看自然不能再去，寧壽宮賜了藥出來，侍候的小宮怕擔干係，殷問藥，年氏卻怎麼也提不起神，夜裡睡不著白日裡又心浮氣躁，不幾日就臉泛黃角起泡，一看就知是著急上火的。

前頭這般張揚自然引來同殿秀的不滿，似嘉寶一般喜歡的怎麼也是數，同一屆的秀偏樁樁件件都強似旁人，又有心顯擺出來，雖做得，總有一二個心思細的，彼此間要好的孩子裡一說，都開始遠了。

也是自己不會做人，明明是漢軍旗的，合該跟自己一個宮的姑娘們起居行止才是，偏偏去尋了滿旗那兒八桿子才打著的攀了親戚去，與自己同一宮的反而不親近，此時病了，啟祥宮的孩兒被嬤嬤拘著不得常常過來，自己一宮的也沒什麼人來瞧，只有嘉寶待依舊。

年氏對這些都不以為意，在家中被母親拘在繡樓裡頭，不是針線就是詩書，再不像前世那樣能時常出父親的書房，知道些外頭的大事。

嫂嫂們待雖然溫和卻並不親近，除了下人間的閒聊也只有跟妹妹在一學琴學棋的時候能說上兩句話。

這些事從沒在意過，除了自己的變故，家中大小事都與從前無二，自然而然的以為外頭也是如此，母親不讓打聽，就安心坐在屋中，留了大部分的時間想的過去的四郎和的兒們。怎麼也想不到，最大的變化竟然在四郎這兒！

前世進府的時候那拉氏同四郎已經形同陌路，平日裡有聚在一起的時候，兩人之間除了年節幾乎從不單獨待在一說話，李氏雖也得過胤禛的寵，生下那許多孩子，可經不住年歲大了，又得了。胤禛初時還去李氏的屋子，後頭就只單寵一個了。

年氏癡癡從冰紋格的窗框出去，雨滴淅淅瀝瀝打在窗戶上頭，不由想起在圓明園的宮室外頭種了兩株芭蕉，一到下雨天，四郎就會跟一喝茶，拿了平日裡集的雪水雨水出來，用描金的紅泥爐子煮了水烹好茶奉上去給他，他接過去會對笑一笑，再贊煮得好。

為什麼這一世來了，四郎卻已經不是四郎了？

年氏著意打聽也能打聽出些事兒來，原來裝著規矩不開口，可只要使上一些銀子小宮們就什麼都說了。知道了念念不忘的四郎同正妻這輩子不僅有兩個一胎雙生的兒，還有一個已經滿了周歲的嫡子。

看一個男人待人多好，只要看看後院裡的孩子就知道了，原來在的時候胤禛就只單寵著，雖也幸過其它人，可哪一個也比不過，的孩子接二連三的出來，比李氏生育還多。

可這一世的胤禛卻和那拉氏有了三個孩子，年氏怎麼也想不通，事怎麼會變了這樣。嫁過去當側的時候，額娘也曾狠下心來看看阿瑪的小妾是如何行事的，就怕一去就惹著了正妻，沒有好日子過。

哥哥們讓不必怕，那拉家不過是出了個一品，家裡的男兒多無出息，哪裡比得上家裡頭正掌著權柄呢？額娘卻斥責兩個哥哥不通後宅事務，一句句的待，讓進了門先得伏低做小。

也認認真真做了，行禮請安從未有一過錯，那拉氏的態度卻好似就是個不相干的人，初兩回得了四郎給的貴重東西，比正屋裡用的東西都要好上些，還吊著心防範。額娘邊那些妾，哪一個敢犯下這樣的事兒來，就算額娘面上不說，那些妾也肯定得不著好。

誰知那拉氏本就不在意。得寵就得寵，李氏失寵就失寵，鈕祜祿氏生了兒子，也照著規矩打賞，從來沒拿了正眼來瞧們這些妾室。

心裡泛著酸，心裡明白那是因為那拉氏是正室，占著正統，在眼裡妾或許就是個不起玩意兒。下了功夫曲意攏住了四郎了心，一個人再怎樣大度，也不可能在明白丈夫另有所的時候還能淡然。那拉氏的行事卻一點兒也沒變，再得寵，四時裳三餐飯食也是同李氏一般無二的。

就連除夕夜裡胤禛喝醉了歇在這兒，那拉氏也不過是遣了人送了醒酒湯來。突然明白了那拉氏對四郎本就無心，或許曾經有過，後頭又沒有了。

小宮兒端了藥進來，見睜著眼睛發怔輕輕擱下了藥碗，扶著年氏坐起來，給在腰後頭墊了個迎枕，臉上帶著笑說：「這雨落得人心煩呢，往來的路也不好走了。」

年氏不開口說話，小宮知道這是沒去寧壽宮心裡不快也不再挑話頭，只把藥端給用，邊上還用瓷盒盛了餞，年氏端上來剛飲上一口就皺了眉，一個屋子裡只有一個宮侍候，自然不如家裡妥當，這藥就是沒吹過的。

把藥擱在桌上，沖那丫頭擺了擺手：「等一會子再喝吧。」復又靠到迎枕上頭，宮原還想勸兩句，見的心思又不知飄到哪兒去便閉了口，想著等會兒再進來催，收撿起了換洗下來的裳給嬤嬤送到浣局去。

這一耽擱就沒顧得上，年氏喝了冷藥竟鬧起肚子來，這病本有一多半兒是心病，心病不去病自然難好，一躺就躺了一旬日還起不了。

德妃聽了宮的回話皺起眉頭，本來就不喜歡那樣的姑娘，更別說的子還這樣差。為難怎麼跟周婷開這個口，胤禛家裡有了一個嫡子在看來還不夠，須得再兩個才能安心，像似的，三個兒子留下兩個來，彼此之間還能相互扶持，這樣才好。

偏偏萬歲爺起意要指個人給老四，說是老四狠辦了些差事，須擇個可心的給他。還問這一裡最出挑的是誰，可不就是年氏。

不獨是胤禛那兒要進人，這些阿哥們人人不落，當著萬歲爺不能說什麼，暗地裡卻估量起來，這個姑娘還真人從心底裡不起來。

知子莫若母，德妃不喜歡年氏卻知道胤禛最喜歡這個調調，一個李氏就能折騰出這許多事兒來，這樣一個年氏進了府往後再折騰怎麼辦。

這些話卻不能給周婷聽，反正還沒定下來，萬歲爺聽了那姑娘的家世不曾言語，想來也是不怎麼滿意的，不到定下，的心總是提著的，如今這會子兩人正要好，孫子又生得白胖，德妃還盼著再來一個呢。

若是平日裡，進一新人怎麼也不至於心裡慌這樣，這回卻是一打眼就從心底不喜歡那個姑娘，也不知是怎麼了，安理說來這樣的人往年也不的，那個瓜爾佳氏選秀的時候德妃還贊過貌，怎麼到了年氏這裡就一百個不順心呢？

瑞珠知道的心思，打賞了那宮兒一個海棠銀錁子把事兒報了給德妃聽，上還開解：「主子要不要嘗一嘗四福晉剛送來的茯苓霜，說是從粵東著人帶回來的，那邊松柏多，這東西比旁地兒得的更補人，吩咐奴才調了牛子日日進給主子呢。」

德妃嘆出一口氣來：「有孝心了。」

瑞珠湊了趣兒：「這是緣份呢，滿宮裡誰不說四福晉跟主子您親近，上回子十四福晉還醋呢。」周婷怡寧兩個常常這樣逗了德妃開懷，倒比那兩個兒子更常來。

莫不是沒緣份？德妃一面嘗著牛茯苓霜一面納罕，比如喜歡福敏福慧，見了們就跟見端敏小時候似的，還有那個沒起名字的孫子，若不是跟有緣，老四媳婦怎麼會剛在宮裡了小裳，後頭就懷上了呢？

德妃這裡發愁，周婷那兒卻還是和和樂樂的，胤禛這些天又是忙著朝上的事兒，又要看著造院子，忙得腳不沾地，弘時也還罷了，大妞二妞卻很有些想他，這一日賴在正房裡不肯回去睡，定要把胤禛等回來，阿瑪抱一抱才回去。

胤禛回來的時候，就見屋子裡的燈暗暗的，周婷穿著寢頭髮挽在腦後著手拍打小兒的背，兩個兒早已經睡著了，手牽著手趴在床上，小臉蛋兒像朵花兒似的，聽見他進來，周婷拿手指頭放到前，低了聲兒笑說：「見不著你不肯回去呢。」

胤禛心裡一，走過去坐在床沿，手捋捋的頭髮，又去看兩個兒：「鬧著你了？」周婷把頭往他肩頭一靠：「哪日不鬧呢，偏說阿瑪好幾天不抱了，定要你抱了才肯回去睡，原想等睡了再抱回去的。」說著點點大妞的鼻子：「倒不捨得了。」

胤禛輕笑一聲：「罷了，們在這兒睡吧。兒子今天怎麼樣？」

周婷臉上笑意更盛，胤禛裡提到的兒子，那定是剛滿周歲的那個：「同二妞玩了一日，早撐不住睡去了，二妞見弟弟把腳放到裡，可嚇壞了，還以為他得不行自己啃自己呢。」

二妞氣呼呼的告了嬤嬤的狀，直嚷著要周婷把發落了，說不把弟弟喂飽了，倒讓那個嬤嬤好一陣張。

胤禛嗅著上的玫瑰味兒淺笑起來：「就一個弟弟們才這樣稀罕，不如咱們再生一個罷。」

周婷臉紅起來，手推一推他，嚨口卻潤起來：「兒在呢。」

胤禛拿手把大枕頭勾出來：「拿這個圍起來，咱們到外頭去。」周婷半推半就，由著他拉著自己的手出去，胤禛這幾天都忙，素了好些時候，此時就有些急不可耐，一把摟著周婷讓倒在褟上，解開了下頭的子頂進去，帶著意的讓他頭一，拿手指去刮的臉頰：「想我了，嗯？」

周婷也不再害，手勾住他的脖子，腰上用力迎合他，兩人都怕弄醒了兒，不敢有大作，只住了聲兒慢慢來，竟比平時還有有趣味，周婷抖著子住他的背，兩人靠得近只覺到熱氣噴在臉上上，下面比平時更熱更，不一會兒就汗水淋漓。

運過反而不容易睡了，兩人靠在一，誰都沒有睡意，剛才從心底泛起來滿足勁兒還沒過去，胤禛側過來，拉著周婷的手搭在自己背上，湊過去吻汗的額頭：「你也一我。」

周婷一怔，眼睛裡含著笑意，就像剛才拍打二妞那樣拍打起他來，裡還不時哼哼出聲兒，兩人的對視一眼，胤禛那裡又開始鼓起來，只覺得從心口開始發熱，一直熱到了腳跟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