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嚴家灣到勞改農場雖然路途不是很遠，但是要轉幾趟車。丁毅和唐曉暖在勞改農場路口下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來鐘了。

一路上，兩人保持著默契，但是彼此都不怎麼說話，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還在兩人之間環繞。

寂靜的小路兩邊是禿禿的樹，腳下是有些凌的落葉，踩在上面沙沙作響。午后的斜斜的撒在人上，帶著一的暖。

這條到勞改農場的小路，大概要走十來分鐘，兩人伴著腳步踩在落葉上的聲響默默的走著。

丁毅拎著兩人的行李，眼睛不時的瞄向低頭走路的小丫頭，他在思量什麼時候把他們之間的那層紙捅破。

眼看要到終點，他頓住腳步，轉看向眼前的小丫頭。

唐曉暖見他不走了，也跟著停了步子，低頭看自己的腳尖。

能意識到丁毅接下來要跟說什麼，有些期待，也有些張，還有些茫然。要是他真的把話說出來了，要怎麼回答？

“曉暖”

丁毅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唐曉暖不自覺的抬頭看他。一抬頭目就撞進他那深邃的眸中。往日冷厲的深眸中此時溢滿了溫，心跳又加速了幾拍，已聽到了那咚咚咚的響聲。

就那樣呆愣的抬頭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做什麼。

丁毅對的表現很滿意，勾了勾，手把臉頰上來回搗的一縷細發別在耳后，“曉暖，我”

“哥！”一個孩兒的聲音從后面傳來，打破了所有的一切。

兩人回頭看去，就見一個材高挑、皮白皙，著軍裝的漂亮孩兒帶著笑走了過來。

唐曉暖抬頭看丁毅，想問他這是誰，但眼的是他冷的能冒出霜的臉。

“走吧，”說著他邁開大步往前走。

不知他為何突然生氣，唐曉暖只能加快步子跟上他的步伐。丁毅走了幾步，發現了的吃力，放緩了步子。

后面的軍裝孩兒手里拎著兩個包小跑著追上他們，“哥，你不是早回來了嗎？怎麼剛到家？”

丁毅停下腳步，聲音冰碴子一樣說：“丁玲，你現在最好馬上返回去，父親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我是不會給你說一句好話。自己做的選擇就不要后悔。”

丁玲的孩兒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哥，我知道錯了，你就不能原諒我一次？”

“丁玲，別把別人都當傻子，你為什麼現在回家尋求原諒？聽到風聲了對吧，收起你的小聰明，我看了惡心。”

“哥，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丁玲丟下手中的包扯著丁毅的袖子哭喊。

唐曉暖在旁邊尷尬的站著，不知道該勸還是不該勸。從他們的對話中知道這個孩兒應該是丁毅的妹妹，但似乎犯了什麼錯，不知道這錯是什麼，所以不知道該不該勸。

丁毅甩開丁玲的手，看了一眼無措的唐曉暖，“走吧。”

唐曉暖看了眼還在哭的孩兒，小跑著跟上丁毅。兩人進了農場就看見唐鴻禮和丁國勝一人拿著一個大掃帚掃地。

唐曉暖看到自家老爹就是拿著大掃帚也掩蓋不了他的儒雅之姿，跑過去親昵的抱住了父親的胳膊：“爸爸！”

向來泰山頂都面不改的唐家大爺見到小兒突然出現，驚喜的哈哈笑，“你怎麼來了？”

“想你和媽媽了。”唐曉暖抱住父親的胳膊來回晃。

丁毅看著唐曉暖在父親面前的模樣吃味的，在他面前可從來沒有這樣過。

丁國勝臉上笑開了花，走到自家兒子邊小聲說：“得手了？”

丁毅聽他家老爹這話臉有些黑，老頭子說話越來越不著調。

那邊唐鴻禮也在問唐曉暖，“你怎麼跟丁毅一起回來了？”

“事有些復雜，回家跟您說。”唐曉暖沒打算瞞父親嚴長喜的事，這件事太大，他早晚都會知道。

唐鴻禮看小兒的表就知道有，拍拍的頭說：“你先回家，我干完活兒就回去。”

他在勞改，每天干的活兒都是有一定量的，必須干完。

“我們回家，活兒讓這小子干。”丁國勝的聲音傳來。

丁毅很識時務的走過來接過唐鴻禮手中的掃帚，“唐叔，您跟曉暖回家吧，地我來掃。”

唐鴻禮想推辭，丁國勝走過來拉著他說：“走走走老唐，我們回去。”

唐鴻禮子中帶著些豪爽，見此也不再推辭，領著小兒往家走。

“爸爸！”這時丁玲走過來對著丁國勝喊。

丁國勝一看見本來笑著的臉瞬間冷若冰霜，“別瞎喊，我可擔不起你這聲爸爸。”

丁國勝說著大步往家走，丁毅冷著臉低頭掃地，丁玲拎著包哭著跟在丁國勝后面。

唐鴻禮一聽這父之間的對話就大致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時局，人心不古，親生孩子見到父母被勞改被批斗，為了自保，要求斷絕親子關系的事他見多了。

“老丁，我先回家了。”唐鴻禮跟丁國勝打聲招呼，帶著自家乖巧的兒回家。家丑不可外揚，丁國勝肯定不愿意讓人知道家里的這些糟心事兒。

丁國勝大步走回家，丁玲跟著他到了窄小的土坯房前，不敢相信父母這些年都是住在這種地方的，在的心目中這本就沒辦法住人。

丁國勝冷著臉進屋，吳蓉聽到外邊的靜出來，就見兒哭著在門口站著。扭頭看了眼在屋里坐著生氣的丁國勝，走到丁玲面前接過手中的包小聲說：“好好的，你怎麼回來了？是不是家里的況影響你了？”

丁玲搖頭，“我想你們了。”

吳蓉臉上帶著些恨鐵不鋼，“事既然做了，你就好好的在部隊呆著，你現在回來要是讓人知道”

“現在不得讓所有人知道是爸爸的兒呢。”丁毅邁著長走過來，路過吳蓉邊他說：“媽，你應該知道爸的脾氣，別做讓他不高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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