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二十四章 抉擇是如此殘酷

淩晨六點二十分，天已出魚肚白。

Ｆ市南街口的麥當勞門前，一輛警用麵包車從遠飛速駛來，“吱——”的一聲穩穩的在了公用電話亭旁邊。

車門左右打開，石冰蘭和王宇分別跳下車，剛進電話亭，刺耳的鈴聲就響了起來。

石冰蘭手拿起了電話：“喂！”

“很好，石大！你果然準時！”聽筒裡傳來了那難聽嘶啞的假嗓音，嘿嘿笑道，“這是咱們的第二次約會了，希能比上一次更愉快……”

“廢話說！人我已帶來了，到底在哪裡換？”

“在說出地點之前，請你和你的小白臉助手把手機、通訊等等聯絡工，全部給我自覺的拿出來，扔到旁邊的垃圾筒去！我警告你們別玩花樣，否則你們會後悔的！”

石冰蘭毫不猶豫的道：“好，沒問題！”

對王宇使了個眼，兩人當即掏出手機，並將安裝在領裡面的通訊摘下，扔到了不遠的垃圾筒裡。

石冰蘭重新拿起電話：“我已經照辦了，現在你該說地點了吧！”

“別急，會告訴你的！現在請你站到公路中央，攔下你遇到的第一輛車子，告訴司機你們是員警在執行任務，要急徵用他的車子……”

這本是個無禮的要求，但石冰蘭仍是眼睛都不眨的答應了，指揮王宇將警用麵包車開到了公路上，橫過車堵住了通。

這時天還沒大亮，道路上來往的車還很稀，半分鐘後才有一輛的士開了過來，停下車探出腦袋正要開罵，但一見到是兩個穿警服的男，罵聲頓時咽了回去。

王宇奔過去亮出警證，跟那司機說了幾句什麼，看的出司機顯然很不願意，想要跟他爭辯，但王宇很快不由分說、幾乎是有些暴的將司機拽了出來，自己坐上了駕駛位。

石冰蘭再次回去拿起了電話：“車已經換了！”

“很好，你們在二十分鐘趕到華僑酒店的大堂來！”

說完就掛斷了。

石冰蘭放下電話，從警車裡扶出林素真，坐上了的士。王宇踩下油門，車子立刻如風馳電掣般標出。

三人仍是一路無言，氣氛沉悶的令人窒息。

“1號、1號，我是2號，剛剛發現了你們的空車……況是否有變化？你們是否有麻煩？請回答！”

突然只聽李天明低沉的聲音，從安裝在耳邊一個蔽的微型通訊裡傳來，石冰蘭吃了一驚，忙手虛按著左邊臉頰，低聲答了句：“一切正常。完畢！”

然後輕輕撥弄著埋在秀髮深的通訊，將聲音調到最小，同時通過倒後鏡瞥了一眼林素真，只見後者正出關注的神、做出側耳傾聽狀。

石冰蘭泛起不安的覺，心裡暗罵李天明太沉不住氣了。

在和王宇出發之前，上都被安裝了好幾個通訊。對這一安排石冰蘭並無意見，畢竟上次單獨與魔在“黑豹”舞廳見面的經歷令也吸取了教訓，充分認識到單槍匹馬呈英雄是不妥的，尤其是對付如此兇殘狡猾的對手，同事們的後援支持更顯得極為重要。

因此，雖然魔命令只有和王宇兩人前來赴約，但大批銳的警員仍然同時出了，只要有需要，他們隨時都能給予最有力的支持。

不過，石冰蘭也提出了惟一一個要求，就是不到萬不得已時，儘量不要與通話聯繫。盡可能由來掌握時機，單方面向同事們彙報況、尋求支援。這麼做是為了防止被魔發現破綻。石冰蘭之前就已經料到，魔會要求和王宇解除所有通訊設施，甚至還做好了心理準備，會像上次在“黑豹”舞廳裡那樣被迫換上魔準備的，因此將其中一個微型通訊藏在秀髮後面，即便其他通訊都被收繳，只要這一個還在，警方都將立於不敗之地。

誰知李天明卻如此莽撞，況稍有些變化，就沉不住氣的主聯繫過來了。大概他覺得反正尚未與魔面，聯繫一下也沒什麼要。然而石冰蘭卻本能的覺，此刻坐在車裡的林素真是個潛在的危險因素！剛才這一下通話等於是在面前洩了底牌，搞不好將為致命的錯誤。

對這個已經被魔洗了腦、口口聲聲尊他為“主人”的人大代表，石冰蘭從一開始就抱有戒心。原本以為，林素真既然面臨“生命危險”，應該是一副舉步惟艱、半死不活的模樣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剛才到溫泉療養院接人時，林素真的神、力都明顯比預計的好的多，完全不像是被癮反應折磨的痛不生的病人。

對此，監護的醫生也表示奇怪，說昨晚林素真還是病懨懨的令人擔心，怎麼一夜之間突然好起來了？但因時間迫，醫生已來不及細查原因，就這麼匆匆讓林素真上路了。石冰蘭本來沒有太當一回事，畢竟這是醫學專業上的問題，但是現在細想起來，這裡面似乎有某些不易察覺的疑點。

——林素真是“突然”好轉起來的，而魔偏偏也是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出換，雙方就好象有默契一樣，這真的只是個巧合嗎？

石冰蘭又想起了開會時李天明曾說過，專家們認為假如繼續給林素真注藥，是可以令暫時擺痛苦的煎熬的。難道說，林素真的突然好轉，恰恰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不，這不可能！林素真一直都被嚴看守著，除了醫護人員和會診專家外，任何外人都絕對無法接近！除非，魔是買通了那些部人員當中的某一個……

這想法令石冰蘭心中一，但還無暇認真考慮下去，車子已開到了華僑酒店門口停了下來。

三人下了車，剛走進酒店大堂，就聽見櫃檯前一個服務員小姐抬頭高聲道：“哪一位是石大士？石大在嗎……有您的電話！”

石冰蘭臉一下子漲的通紅。王宇然大怒，跳過去一掌拍在櫃檯上，怒喝道：“你放尊重一點！”

那小姐嚇的一哆嗦，聲道：“對方就是這麼說的啊，我再三問過的，他說就是這個名字……”

王宇還要再說，石冰蘭卻已無心計較這些了，揮手制止了他，問道：“電話在哪裡？”

那小姐神委屈的遞過來一個話筒，石冰蘭接過，冷冷道：“我們到了！”

阿威得意的笑聲從話筒裡傳來：“很好。你把林素真過來，我先跟說兩句！”

石冰蘭暗不妙，但也只能把話筒轉給了林素真，自己則退後一步，手從發梢裡出那惟一的微型通訊，摘了下來。

王宇失聲說：“隊長，你怎麼……”

話還沒說完，就聽林素真手拿話筒欣喜的了聲“主人”，接著一五一十的將這邊的況詳細說了出來。

王宇頓時恍然，林素真不僅是魔此行想要奪回去的目標，還是他設置來監視自己和石冰蘭的一枚棋子！這邊警方的所有佈置，都將被這枚棋子給破壞無了！

魔的確是太狡猾了！

——看來之前魔迫換車，也是因為擔心警車上安裝有其它通訊設施，下一步搞不好就要著換掉全服了……不過幸好，隊長似乎早已料到這種危急局面會發生，暗中已有了個針對的補救措施，現在就要看看運氣如何了……

“喂，石大！主人你來說話！”

林素真的喚聲打斷了王宇的張思緒，他抬眼看去，只見林素真將話筒還石冰蘭的同時，另一隻手從手中奪去了微型通訊，扔在地上重重的踐踏起來。

石冰蘭卻仿佛視若無睹，對著話筒平靜的道：“現在我上是真的沒有任何通訊設備了，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林素真來搜我們的！”

“那倒不必，哈哈哈！我會有辦法繼續檢驗你們的……好啦，閒話說。你們從此刻開始一切聽從林素真的指揮，會把你們帶到我面前來的！不過，除了問路的對答外，你們不準跟說任何題外話，否則這次會面立即取消！你可要聽好了，別再給我耍花樣，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哼哼，好自為之吧！”

由於阿威的說話聲音極大，站在旁邊的王宇將整個對話也聽的一清二楚，氣的鼻子都要歪了，石冰蘭卻還是不聲，對王宇搖了搖手，後者這才強抑怒火冷靜了下來。

“好啦，你們也聽到主人說了，接下來的行，你們倆都要聽我指揮哦！”

林素真神氣的揮著手，臉上滿是紅暈，顯得又是激，又是開心，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似的興。或許在那跟孩同樣“不懂事”的大腦裡，本就以為現在是在玩一個跟過家家差不多的遊戲吧。本就不知道電話兩端的雙方進行的是一場勾心鬥角、險象環生的殊死搏鬥！

石冰蘭淡淡一笑：“一切聽從吩咐，就請您帶路吧！”

於是，三人走出了華僑酒店，先到蔽之，讓林素真簡單的搜了一下。王宇上的通訊，還有他和石冰蘭的配槍都被搜了出來，扔進了一個下水道，然後仍由王宇駕駛的士，迅速的離開了。

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裡，在林素真的“指示”下，王宇被迫驅車又趕赴了三個不同的地點，而且每次還都換了新車。這些車都是由過路人駕駛的來往車輛，只因適逢其會，就這麼倒楣的被警方給臨時“徵用”了過來。

很明顯，魔通過林素真，指揮著石冰蘭和王宇在全城大兜圈子，目的在於檢驗是否真的已甩了後援的警員。

這一辦法雖然老套，但卻無疑十分管用。起初王宇還時不時的到警局同事駕駛的便車而過，但是隨著來回兜圈、換車的次數增多，漸漸的再也沒上任何一個同事的車子了。王宇對此到憂心如焚，但是卻無可奈何。有林素真在旁監視著，他本無法揮手或是停車招呼這些同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遠遠拋離。

七點十分。王宇縱著一輛最新徵用來的奧迪車，在幾棟正在施工的大樓前停了下來。

這是位於Ｆ市舊城改造區的一個偏僻地段，裡面的三棟大樓已經快要修建好了，最後一棟卻只剛搭好個骨架。由於上班時間未到，工地上連個人影都沒有，四周圍一片寂靜。

三人依次下車。王宇和石冰蘭在林素真左右，神都十分警惕，防備著隨時可能出現的意外。

“終於到啦！這就是主人說的見面的地方！”

林素真一邊說，一邊指著那最後一棟剛開始搭骨架的大樓，當先走了過去。

石冰蘭和王宇隨其後，轉過了一堵剛徹了一半的圍牆，躍眼簾的景令兩人駭然止步，心臟幾乎狂跳了出來！

黎明的微弱曙下，只見前面一用來支撐樓層的大圓柱上，赫然綁著一不掛的孟璿！那小玲瓏的赤，就跟待祭的白羔羊一樣，被漆黑大的鐵鍊栓的牢牢的，前一對渾圓拔的球被勒的通紅，全上下至有十多個地方都纏著電線、掛著黑的球狀，上面還有小小的紅燈在一閃一閃。

“小璿！”

王宇驚呼出聲，飛步就想奔去，但卻被石冰蘭一把拉住了。而孟璿也正抬頭過來，雙眼含淚面惶急。的被厚厚的膠布給封住了，似乎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來，只能焦慮的拚命搖頭。

“阿宇你冷靜一點，小璿上綁滿了炸彈！你這麼魯莽反而會害了的！”

石冰蘭沉聲告誡著王宇，同時眼警覺的打量著四周。這裡是個面積極大的寬敞空間，雖然堆了不施工的設備、磚頭和水泥等，但卻沒有任何可以藏一整個大活人的地方，魔顯然不在這裡面。

王宇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駭然驚呼道：“隊長，這會不會是個圈套？魔的目的其實是想把我們騙來一起炸死？”

“我想不會！”石冰蘭肯定的說，“假如魔想炸死我們，完全可以給孟璿穿上服，把炸藥都藏在服裡，等我們接近邊時突然引，沒必要讓我們在這麼遠的距離外就看到炸藥！”

“那……魔這是想幹嘛？嚇唬我們？”

“我也不清楚。看這態勢，或許魔暫時還不想跟我們近距離接，還準備玩其它把戲……”

剛說到這裡，突然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王宇循聲去，這才發覺腳邊不遠的地面上擺著一隻手機。他正要去拿，林素真卻已搶先彎腰撿起，按下了接聽鍵。

“主人嗎？對，是我！好的，您稍等！我這就石大來……”

石冰蘭也不等再囉嗦，就從後面劈手奪過了手機，林素真倒被嚇了一跳，整個人向後跌了懷裡，差點就倒在地了。

石冰蘭一手扶穩林素真，另一手將手機湊近臉頰，冷然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嘿嘿，只是我信不過你們員警，不得不多做一點防備。”

“所以你就害怕的連現出來的膽量都沒有了，只敢通過手機跟我聯繫？”石冰蘭的語氣充滿諷刺，“上一次約見你還蠻有勇氣、表現的蠻像個男人的，這次怎麼做起了頭烏來？真是太讓我失了！”

“哼，收起你的激將法吧，那對我是沒用的！”阿威的聲音聽起來仍是那麼冷酷無，“我是否現出來有什麼所謂？反正孟璿我已經放在你們面前了，這表明的是我換的誠意。但是我卻不知道你們是否真有誠意，還是又想在換過程中玩花樣。所以，只要你們先讓林素真離開這裡，我保證這炸彈不會炸。當林素真到達我指定的安全地點時，我會遙控解除引裝置，你們就可以安全的帶走孟璿了！”

王宇早已將頭湊近手機，聽到這番話後怒吼起來：“這辦不到！我警告你，趕快將小璿上的炸藥解除！要是了一寒，我饒不了你……”

“哈哈哈，上早就了好多了，何止一寒啊……”

阿威在電話另一頭發出骨的笑聲。王宇怒極，但卻還是生生控制住了自己沒有破口大?，目著石冰蘭等拿主意。

“我明白你的顧慮。”石冰蘭的語聲仍顯得鎮定無比，“可是，如果我讓林素真離開後，你不守信用怎麼辦？我也一樣無法相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