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第五章 婚前高

——我很願意娶新娘子，我，就是新郎。

郭永坤的這句話通過麥克風，清晰的傳進了每一個人耳中，仿佛一枚重磅炸彈似的，引起一片譁然。

在這大廳裏有將近一半賓客都是他的朋友，不人還頗有。這些人都清楚，郭主任一直在追求的，是之前跟他同一科室的護士長石香蘭！也就是新娘子的親生姐姐！誰知道一轉眼，他竟聲稱要迎娶妹妹，轉變之快簡直令人跌破眼鏡。

不過也有人馬上轉念一想，石香蘭至今還是失蹤，很可能早已遇難了。這兩姐妹都是這麼漂亮、這麼魔鬼的材，一個正常的男人，很快就把從姐姐轉移到妹妹上，也是有可原的，完全說得過去。

“你……真的願意？”

孟璿瞪著郭永坤，言又止，神頗為古怪，就連呼吸都明顯有些急促，仿佛心十分激。

郭永坤看到的表，忽然遲疑了起來，竟沒有回答的話。

孟璿等了片刻，見他仍未答腔，蘋果臉上頓時出焦急之，口而出說：“你要是不願意，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想還有其他人願意的……”

“對啊、對啊，郭主任不願意的話，我願意！”

“我也願意！請新娘子考慮、考慮我吧！”

“還有我、還有我……”

只聽起哄之聲此起彼伏，還真的有七、八個男子，分別從不同座位上站起，搶著奔到了孟璿邊。

現場頓時混了起來。郭永坤臉一沉，仿佛想要說什麼，但孟璿，卻又忍住了。

孟璿吐吐舌頭說：“天哪，一下子冒出這麼多人想當新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樣吧，等我再去問問新娘，看怎麼決定好了！”

說完，撥開人群走出大廳，快步離開了。

眾人無不嘖嘖稱奇，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著，好奇心都到了極點。這時候已經沒有人再認為這是婚慶公司安排的“噱頭”了，反而有不自我覺良好的男人相信，自己說不定真有機會臨場取代新郎，功贏得人歸。

“幹！不就是被人強暴過，而且還搞大了肚子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聽一個尖銳難聽的嗓音小聲嘀咕道：“不管怎麼樣，也是個手握實權的刑警隊長耶！能娶到做老婆，以後在本市就可以橫著走了。那些警啊、保安啊也都不敢再隨便找麻煩了！”

“是呀，不瞞老兄，小弟最近正打算開一家夜總會，治安上絕對離不開警方的支持。有一個警隊長做老婆，以後保護費都可以省下啦。哈哈哈……”

“什麼？你們都要走？這麼急要去哪里啊？”

“笨蛋！當然是趕回家拿戶口名簿，還有準備戒指啊，這樣才有誠意嘛！”

半真半假的說笑聲中，有好幾個男人當真跳起，三步兩步的向外奔去。至於他們是去洗手間，還是臨時有事離開，還是真的回家拿戶口名簿和戒指，就沒有人清楚了。

下午四點二十分。西湖大酒店十八樓。

在專門供新娘化妝、休息的套房裏，一潔白婚紗的石冰蘭站在穿鏡前，一邊神平靜的對鏡調整著裝束，一邊耐心聽孟璿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況就是這樣，哎！雖然功穩住了大部分來賓，可是那傢伙的疑心病真重，還是寧願做頭烏，怎麼也不肯爽爽快快的承認他的分！”

孟璿一口氣說完了婚宴大廳的整個經過，顯得有些沮喪，忍不住又發出歎氣聲。

“我有點擔心，是不是我的言詞神態中，哪里出了破綻，被他發覺了……唉，其實你不應該讓我來做這件事的。雖然你教我的那些話，我背誦的一句都沒錯，但問題是我……我本就不善於偽裝……”

石冰蘭微微一笑：“怎麼會呢？小璿，其實你已經做得非常好了！不善於偽裝是個優點呀，裝得太像了反而更容易引起他懷疑。現在，他頂多只是半信半疑罷了，所以他還在猶豫之中，但是我們布下的棋子在旁邊推波助瀾，況已經容不得他多加考慮了！很快，他就將被迫採取行了，”

“是嗎？唉……但願吧！”

孟璿皺眉頭，坐在沙發上無意識的擺弄著角，顯得不是很有信心。

但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

孟璿全一震，取出手機，死死的盯著來電顯示，但卻不想按下接聽鍵。

而鈴聲響了三下之後，就掛斷了。不過十秒鐘後，就又重新響起。

孟璿雙眼頓時發，霍然躍起，語氣急促的說：“是他！他果然打來了！”

石冰蘭十分冷靜：“是他的號碼？”

“不，他每次給我打電話都用不同的號碼！現在這個號碼也是第一次見到。但他跟我說好了的，每次打給我之前會先掛斷一次，暗號就是鈴聲只響三下。”

石冰蘭點點頭，臂拍了拍孟璿肩膀，示意做幾下深呼吸，儘快恢復平穩心態，以免被對方聽出破綻。

孟璿深呼吸了幾口，然後抖著按下了接聽鍵。

“喂！”

一個悉、邪惡的嗓音，森森的從手機裏傳來。

“為什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我……我剛剛才從……從石大房間出來！是你自己早不打、晚不打，正好在這個時間打，反倒怪我接的遲！哼哼，主人你也太不講理了吧．”

孟璿開頭聲音還有些發抖，蘋果臉上充滿張之，但是看到石冰蘭鼓勵、鎮定的眼神後，第二句話開始聲音已恢復常態。

但對方似乎仍未消除疑心：“你現在在哪里？”

“我？我就在隔壁房間！”孟璿看到石冰蘭連連做手勢，馬上心領神會，不滿的嚷道：“別忘了我是伴娘，也需要換服化妝的。再不抓時間，等一下正式婚禮就來不及了！”

“我正要問你這件事！”魔的聲音也提高了，聽上去很是火大，“剛才在婚宴大廳裏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我怎麼知道什麼意思？”孟璿顯得十分委屈，“石大我這麼說的。我只不過把的話復述出來而已。你應該去問是什麼意思？”

“難道沒有把的真正用意告訴你嗎？”

“沒有！”

“小璿！”

魔先大喝了一聲，似乎要暴跳如雷了，但又戛然而止，沉默了幾秒後，語音反而放和了。

“對不起，小璿。剛才是我過於急躁了……可是你也知道，到現在還不清楚石大的底牌，時間對我非常不利……”

“我知道，可這能怪我嗎？一直到今天中午才突然說出的計畫，那個時候我就想趕告訴你了，但又是你說的只能單線聯繫。你自己不打電話來，我又有什麼辦法？”

孟璿聽對方的語氣了下來，於是在石冰蘭的授意下，也見好就收，稍微抱怨了兩句後就不再賭氣了，老老實實的主將“真相”和盤托出。

魔則對連聲安，恩威並施、又哄又騙，追問說出所有詳。

“……嗯，對！那些話都是石大教我說的。不過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安排了，我的任務就是說那些話而已！”

“什麼？就這麼簡單？”魔顯然難以置信，“那接下來呢？現在又在幹啥？”

“在房間裏化妝啊。剛才對我說，今天的行就是這麼多。接下來什麼也不去想了，就等著安安心心的做新娘。”

電話那頭悶哼一聲：“就這麼有把握，今晚一定能嫁得出去？”

“我看很有把握。雖然沒告訴我要嫁的是誰，但剛才意味深長的對我說，有備用的新郎人選，就算原來那個反悔了，候補的也會馬上填進來！”

“候補的？”魔失聲說：“莫非……就是剛才大廳裏的……”

後半截話咽了回去。接著電話裏傳來沉重的呼吸聲，顯然心極不平靜。

石冰蘭聽的清清楚楚，對孟璿又使了個眼。

孟璿會意，忙道：“主人，我看這是在故意激怒你。知道對付不了你，所以只能隨便找個男人嫁了，用這種作踐自己的辦法來報復你！”

電話那頭又是一聲悶哼，沉默了許久後才道：“今晚除了你之外，你們警局的同事都會來參加婚禮嗎？”

“嗯，基本上都會來。不過他們沒有這麼早下班，都要六點以後，正式舉行儀式時才到！”

“就是說，現在酒店裏面只有你和兩個員警了？”

“廢話！”

孟璿不耐煩的應了一聲。而石冰蘭卻突然拉起的左手，在掌心裏劃了幾個字。

點點頭，說道：“主人，其實你索將計就計，真的跟石大結婚也不錯呀。今天的打扮漂亮極了，絕對是世界上最的新娘子呢！”

“哦？還有心思打扮？你不是說笑吧？”

魔的聲音顯然有些心。

孟璿噗哧一笑：“小璿怎麼敢騙主人你呀？再說，這原本就是小璿為你準備的禮……”

“多謝了！”魔猶豫了片刻後，緩緩說：“不過有時候，禮還是私下拆開比較安全！”

“私下拆開？”孟璿不解的重複著，抬頭看到石冰蘭的手勢，馬上“啊”了一聲，就仿佛驀地醒悟般了起來，“主人，你……你是想劫走石大？把劫持回魔窟去再……再搞？”

“嘿，你說呢？”

“我說不上來。不過，如果你真想劫持的話，現在倒是個好機會。”

“是嗎？”

“嗯，對我非常信任呢。你只要擬定好計畫，我就可以裏應外合、迅速行。但是時間要抓，必須在六點之前完。”

“小璿，我再問你一次，你真能百分之百的確定，酒店裏沒有其他便員警嗎？”

“絕對可以！”孟璿斬釘截鐵的說：“除非有人也按照請柬上的時間提前趕來了，不過同事們工作都很忙，據我所知，李天明只批準我一個人請假半天來當伴娘，其他同事都必須下班後才能來……而且，對最忠心的幾個手下，就是老田那幾個，現在都在開全市的員警表彰大會呢，今晚能不能準時趕來參加婚禮都還不一定。”

“原來如此。難怪，剛才大廳裏沒有見到一個員警。我當時還懷疑他們是不是埋伏在暗哩！要不然，為什麼都不來參加婚禮！”

“不可能啦。主人你想想，假如是埋伏，他們反而會心演戲，安排一部分人作為賓客席的！”

“唔……有道理！但會不會是石大將計就計，準備單槍匹馬的設下圈套對付我呢？”

“啊……這我就不能肯定了。不過，現在手無寸鐵，什麼防的武都沒帶呢，一點不像是準備武的樣子。”

“沒有帶槍？”

“沒有！今早換婚紗時，我親眼看見，把下來的警服連同配槍一起收在櫃裏，然後我們才到酒店來的！”

“很好，小璿！你說的沒錯，這的確是個好機會。”

手機裏傳來嘿嘿笑聲，充滿按捺不住的興。

孟璿也努力出激的語調說：“那麼主人，我現在應該怎麼做？直接對手嗎？”

“不，先別輕舉妄。我還要做一些準備工作。你就待在房間裏繼續換服化妝吧，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做一個比新娘更搶眼的伴娘！哈哈哈……”

得意的笑聲中，電話切斷了。

孟璿連著“喂”了幾聲，又試圖回撥號碼，但對方卻已關機了。

“隊長，果然如你所料，這傢伙終於上鈎啦！”

一下子蹦了起來，揮舞著拳頭，滿臉喜悅的表。

石冰蘭卻只是淡淡一笑：“未必。現在魚兒只是咬住了鉤，但還沒有吞下去。只有當它吞下魚餌之後，才算真正上鈎！”

孟璿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又問現在該怎麼辦。

“他不是已經說了麼，要你自己去換服化妝，你就按他的吩咐做吧。”

孟璿一怔，隨即明白了石冰蘭的用意。因為魔是個極狡猾、多疑的角，剛才的對話裏只要有任何一點細節與事實不符，都將導致前功盡棄。

“好，那我就去了。如果有急況，你打我手機！”

說完，孟璿就快步奔了出去。

石冰蘭默默站立了片刻，走到梳粧檯前坐下，對著小鏡子端詳自己的容貌。

就在孟璿進來之前，婚慶公司的化妝師已經在這裏忙忙碌碌，替打扮了一個小時了。平時，幾乎是不施脂的，對一切取悅男人的打扮都有著本能的反，但剛才卻只是默默的看著，平靜的仿佛磐石，任憑化妝師嫺細緻的擺弄。

以的姿及條件，果然果相當不錯。

雖然眼影略深了一些，但雙眸也因此而更加清澈如水；潔的臉龐上很均勻的塗抹著胭脂，完全遮蓋了臉部的蒼白；而暗紅的口紅更令雙飽滿潤，既高貴大方又充滿野的，令人看了油然泛起吻上去吸吮的衝。

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一張氣質俗、豔人之極的俏臉，就像任何一個新娘子一樣，展現出來的是比平常更加麗、更加彩奪目的最佳姿。

但只有石冰蘭自己才能看得出來，那種用任何濃妝都掩蓋不了的憔悴！這令不管再怎麼打扮，也都無法流出新娘子特有的容煥發。

這是第二次披上婚紗，準備出嫁了。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是在兩年多前，同樣是這間酒店，同樣是這家婚慶公司的化妝師，同樣是這樣一個天氣晴朗的下午，但卻是天壤之別。

那一次的心是甜的，而這一次卻是苦的；那一次充滿對婚姻的好憧憬和期待，而這一次卻猶如一個即將走上刑場的烈士，隨時準備壯烈犧牲；那一次為丈夫的男人，帶給許多幸福；而這一次即將出現的“男主角”，卻註定只能給帶來無盡的痛苦、仇恨和辱……

“篤、篤、篤！”

敲門聲突然響起。

石冰蘭霍然回頭，呼吸霎時停頓，一種警天生的直覺告訴，苦苦等待的對手終於來了！

深深吸了口氣，迅速恢復了心如枯井的平穩狀態，一邊拿起眉筆，對鏡仔細的修飾著眉，一邊用漫不經心的語調應了一聲。

“請進，門沒鎖！”

門被推開了，腳步聲響起，緩慢的一步步接近。

石冰蘭沒有回頭，仍在小心的修飾著眉，不過的眼卻從鏡子裏瞥見，站在後的是個西裝革履、頭髮梳得油亮的男人，影十分悉，然而臉上卻戴著個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