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第六十二章 痛此時
那清晰的接吻聲同樣也傳進了蘇忠平耳中,儘管他拚命搗住耳朵,但聲音卻
還是如尖針一樣鑽進耳,一直刺進心裏。他的心在流!
此刻他於離婚宴大廳最近的洗手間裏,躲在一個單獨的隔間中。雖然看
不到婚禮的現場形,但是當事人的說話聲卻通過麥克風傳了過來,跟大喇叭廣
播似的,每一個字都聽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是否錯覺,他甚至能夠聽見“嘖嘖”親聲中,還夾雜著人輕微的
息和吞咽聲。
這更令蘇忠平妒火攻心、怒火狂燒,因為他還記得,當初跟石冰蘭接吻
時,吻到深,就會陶醉的閉上眼,並且不自覺的發出這種聲音。
——冰蘭,難道你……你假戲真做,不但把給了那惡魔,連心都給了他
嗎?
這個可怕的念頭冒了出來,蘇忠平痛苦得面容扭曲,雙手揪著自己的頭髮,
再一次懷疑自己在過去這十多天裏做的,是一件下傻到家“的蠢事!
就在幾十分鐘前,他曾一度下定決心,想要終止原定計劃,不顧一切的阻止
婚禮進行,以免妻子再遭更多的辱。
然而,當他距離大廳還有十多米遠時,站在新娘旁邊的伴娘孟璿已經發現了
他,焦急的對他連連打手勢,丕葸不可胡來。
蘇忠平梢一猶豫,停下腳步,也打了個手勢,問是否已經徵求過石冰蘭的
意見。
孟璿點點頭,手拉扯了一下石冰蘭角。這時候恰好有客人跟阿威握
手,由於雙方不錯,正聊的起勁,因此並沒有注意到邊的小作。
只見石冰蘭迅速轉過頭,目迎視著蘇忠平,沉重的搖了搖頭,然後就轉回
頭,沒有再看他一眼,反而將靠了阿威,以便擋住他的視線。
蘇忠平看得心中大痛,但也無可奈何,妻子的表態已經說明了一切。假如不
肯聽從,只會使之前的犧牲和努力都付諸東流。
於是他只能趕躲開,像頭喪家之犬一樣藏在這洗手間裏苦苦煎熬。
偏偏司儀那誇張的聲音又不斷傳進耳朵,隨時廣播著婚禮的進度,令蘇忠平
猶如在現場一般,親眼目睹著一幕幕令人心酸的場景。
——在浪漫的音樂聲中,新郎新娘開始換戒指。魔以勝利者的姿態,
笑著將結婚戒指戴到了妻子的無名指上……而妻子也強歡笑,默默的將戒指套
上他那輕佻翹起的手指……
——在司儀的祝福聲中,新郎新娘開始暍杯酒。暍了一半後,互相換酒
杯,魔得意洋洋的湊著杯邊口紅痛飲香甜的酒水,而妻子暍下的卻是混有魔
唾沫的噁心……
——婚禮已經進行到一半了,新郎新娘挨桌向賓客們敬酒。暍到半醉的男客
們全都用瞇瞇的眼著妻子,肆無忌憚的盯著前橫七豎八捆綁著的滿
,裏說著一語雙關的黃笑話調戲……
“畜生!你們全都是沒有人的畜生!”蘇忠平憤怒的在心中吶喊,手掌扯
下了大把大把頭髮,但卻一點也沒有覺到疼痛……就在這時,有腳步聲從外傳
來,一直走到小便槽邊,接著是淅淅瀝瀝的排尿聲響起。
由於這個洗手間最接近婚宴大廳,從他躲進來到現在,已經有不賓客進來
方便過了,誰也沒有發現他一直藏在隔間裏面。,而蘇忠平儘管緒波得厲
害,但每聽到一個人走進來,都會湊到門邊張一下,以便確認來人的分。
這次也不例外,他去淚水,過門向外去,雖然只看到一個背影,但
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這次站在小便槽邊撒尿的赫然是郭永坤!
蘇忠平拉開門,悄沒聲息的走到郭永坤後,一掌拍在他肩膀上。
郭永坤正在系上皮帶,回過頭一看是蘇忠平,滿臉的酒意霎時不翼而飛,神
驚愕無比,仿佛看到了一個絕對不該撞見的人。
“你……你……你怎麼來了?”蘇忠平冷然一笑:“為什麼我不能來?我前
妻改嫁,大喜的日子,難道我就不能來說聲恭喜嗎?”
郭永坤怨言以對,也勉強笑了笑,但是笑的比哭還難看。
兩人沉默面對了幾秒,氣氛甚是尷尬。
郭永坤乾咳一聲,甚至聯手都顧不上洗,就轉快步出了洗手閭,直接向酒
店門外走去。
蘇忠平跟其後,沉聲說:“郭主任,您這是要去哪里?”
郭永坤頭也不回的說:“抱歉,我要先走一步了:”
“咦,您不是自稱新郎麼?婚禮都還沒結束,您這麼重要的男主角怎麼能走
啊?”說話之間兩人已經出了酒樓大門,但蘇忠平突然加快腳步超前,攔住了郭
永坤的去略。
郭永坤面再變,強笑說:“老弟你說笑了……我那只不過是……嗯……開
個玩笑而已,我怎麼敢當新郎呢?唉,不瞞您說,從那時起一直到現在,我都渾
不自在,還是早點走比較好……”
“那新娘怎麼辦?”郭永坤額頭冒汗,口而出的說:“我怎麼知道?您要
是想跟再續前緣,我絕對不會妨礙您!”蘇忠平用一種譏諷的眼著他:
“你害怕了?你想跑?”
“你說什麼啊?我……我害怕什麼?真是笑話!”郭永坤突然聲俱厲起來,
但眼神中已有掩飾不住的驚慌。
蘇忠平聳聳肩,目已經轉為憐憫。
郭永坤驀地明白了過來,一拍腦袋,苦笑說:“我真糊塗……唉,石冰蘭一
定已經跟你連絡過了!你當然什麼都清楚……”他的人仿佛突然失去了支撐似的,
腳步虛浮,再被冷風一吹,滿腹的酒意猛然湧起,忍不住彎下腰“哇”的吐了起
來。
嘔吐令他的更加虛弱,眼前幾乎發黑,腦子也暈得厲害,迷糊之中只覺
得對方走過來攙住自己臂膀,用半強迫的方式扯著自己踉艙而行。
不知過了多久,等郭永坤稍微恢復清醒時,發現自己已經坐在酒樓的一個小
房間裏,明亮的燈正懸掛頭頂。
“喝口熱茶,解解酒吧!”冷冷的說話聲響起,一杯熱茶已經送到手邊。
郭永坤茫然接過暍了兩口,抬起頭來,就見蘇忠平正坐在對面盯著自己,臉
冷漠而嚴峻。
“好些了麼?”
“嗯!”
“要不要給你一碗醒酒湯?”
“不用了!”
簡單對話後,是片刻的沉寂,然後蘇忠平再次開了腔。
“說真的,我們見面的次數雖然不多,但之前我一直對你印象很好,我甚至
覺得你是香蘭姐未來老公的最佳人選……實在想不到,你原來竟是這樣一個人面
心的惡!”郭永坤臉慘白,但雙目卻出兇,重重放下茶杯哼了一聲。
“你不要再提石香蘭了!就是因為……哼,我真心對,卻屢次拒絕了
我,我大打擊,這才產生了變態心理,把注意力轉移向那些患者!”蘇忠平
怒叱道:“呸,你還好意思強詞奪理!”
郭永坤沒有理睬,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挑細選出來的那些患者,雖
然們的部都沒有石香蘭大,但也都算得上是”波霸“級別了,而且絕對都是
。
哈,們都是自己送上門來的,有的是心臟不好想進行檢查,有的是例行
檢時正好撞在我手裏……別看們平時一個個假裝矜持,可是在我面前全都乖乖
上,袒出滿的大子任我看、任我……“
蘇忠平厲聲罵道:“那是們信任你這個科權威大醫生,以為你會有起碼
的職業道德!他媽的你這個混球,你看看、也就罷了,為什麼還拍攝
們的半照,連同個人資料一起整理檔案?”他越說越是惱怒,突然揮手狠狠
一個耳,“帕”的摔在了郭永坤臉上。
郭永坤痛得哀嚎起來,囂張的氣焰一下子又消失了,手捂臉連聲求饒,一
副低聲下氣的可憐模樣。
“別打、別打!是我錯了……我迷心竅,一時糊塗才做了蠢事……可是我
對天發誓,我真的不是變態魔的幫兇!那些照片檔案我只保存在自己家的電腦
裏,我發誓真的沒有傳給其他任何人看過!”
這幾句話說得聲淚俱下,但蘇忠平卻仍是面鐵青,怒道:“你這個蠢貨!
雖然你沒主傳給其他人,但有人卻發現了你這個,把照片檔案拷貝了
一份帶走。然後他就據這些資料來選擇害者下手!多無辜的就這樣淪
為犧牲品,就連我老婆也……你他媽的難道都不會心有愧嗎?”
郭永坤哭喪著臉又說:“我又不是故意的!所有的罪名我都已經招供了,石
隊長也答應過我,只要我在今天下午配合的計畫,而出自稱新郎,把真正
的目標引出來,就對我拍的事不予追究……大家不是已經說好了麼,為什麼
你……你們還要找我的麻煩?”
蘇忠平冷笑一聲:“你自己心裏清楚!拍只是社會風化罪,只要當事人本
都願意放你一馬,冰蘭當然可以睜隻眼閉只眼的。但你犯下殺人的滔天大罪,
怎麼可能不追究?”
聽到“殺人”兩個字,郭永坤仿佛被擊中死一樣跳起,滿面驚恐之,
聲說:“什麼殺人?我……我沒有……真的沒有……”蘇忠平鄙夷的說:“你省
省吧,對我申辯有什麼用?我又不是員警!我只不過恰好看到了警方的檔案,上
面寫著整個經過。你去年九月拍一個姓李的心臟病患者,結果被發現了。
威脅要告發你,你一不做二不休,買通護士用藥害死了,然後偽裝
心臟病突發的假相……你就別搖頭否認了,冰蘭們已經調查得水落石出了,人
證證俱全,不信你就自己看吧!“說完,他拉開屜,取出那份檔案,扔到了
郭永坤手邊。
郭永坤抖著拿起,只看了一半就臉如死灰,無力的癱在了椅子上。
半晌,他慘笑著搖搖頭,喃喃說:“我真傻……還以為可以僥倖瞞過去,原
來早就敗了……可是,你老婆為什麼一直都不揭穿呢?難道……只是為了要
我配合演好下午的這場戲?演完了就過河拆橋了?”蘇忠平默然。他這些天從
未跟石冰蘭直接聯繫過,因此也並不瞭解的真實想法,不過從理上推想,郭
永坤說的應該就是事實。也就是石冰蘭雖然一開始就知道郭永坤是個殺人兇手,
但卻暫時裝糊塗,僅只追究罪名較輕的“拍”事件,並承諾只要他配合引出
魔,就不追究這項罪名。
但實際上這只是個文字遊戲罷了,事後自然還會逮捕郭永坤,罪名則是更
加嚴重的謀殺罪!由於這不在承諾的範圍之,所以郭永坤就只能啞吃黃蓮,
有苦自習“吃了。
這一瞬間,蘇忠平腦子裏閃過“不擇手段”這四個字,心中一陣慨。
——換了過去的妻子,是絕對不會施展這種伎倆的。雖然既沒有違背法律、
也沒有出爾反爾,但畢竟是利用別人的恐懼心理,從一開始就存心欺騙、利用,
是過去的絕對不層為之的。
——然而現在,一向正直的妻子也開始“不擇手段”了,目的自然是為了擒
獲魔報仇雪恨!就像現在的自己一樣,其實已經更加“不擇手段”,比改變
得更多!
——是的,必須不擇手段!而且還要比魔更加心狠手辣,才能打敗他:想
到這裏,蘇忠平的心腸陡然剛起來,沉著臉說:“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法網恢恢,殺人償命,你應該知道自己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別說了!你……你別說了!”郭永坤帶著哭腔懇求,整個人從椅子上跌落
於地,眼淚鼻涕一起滾落面頰。蘇忠平卻連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冷笑轉,腳步
沉重的揚長而去。
晚上九點整。西湖酒店大門口。
婚禮已經結束了,意猶末盡的賓客們三三兩兩的魚貫而出,一邊打著飽隔噴
著酒氣,一邊談笑議論著今晚的所見所聞。
男人們普遍興高采烈紛紛半開玩笑的說這次真是大飽眼福,欣賞到有生以來
最春無邊的一場婚禮。而新娘子的和大膽更堪稱空前絕後,令他們津津樂
道永遠都難以忘懷。
人們則表各異、神複雜。固然有不人嘖嘖稱讚新娘的容貌、氣質和
材,但更多人都是一副既羨慕又嫉妒的模樣,還有數人則滿臉不層的表,
低聲說都是大肚婆了還這麼不知自重,穿得如此暴來勾引男人,簡直是給本市
的警抹黑!本就不配做“第一警花”,乾脆改“第一際花”算了
……這些惡毒的嘲笑,並沒有傳進新郎和新娘的耳朵。兩人仍待在婚宴大廳
裏,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後,又跟酒店結算完帳目,然後才雙雙走出大門。下你
真是給了我一個驚喜啊,小冰!“阿威嘉許的翹起大拇指,”今晚你的表現比我
預期的更好,我給你打一百分!“
石冰蘭嫣然一笑:“謝謝主人誇獎。這都是冰奴應該……”
“噓——”阿威豎起食指打斷了:“我不是說過了嗎?在咱們做的時候
才以主人和奴相稱!平常,尤其是在外面,你我‘老公’就可以了!”
石冰蘭幽幽歎息一聲:“我都有些習慣了,改不過口了!”
阿威心中一,手繞到背後掀起婚紗,一把住了裏面滿的屁,嘿
嘿笑道:“你果然是個天生當奴的好材料!這一點,在你十五歲那年,我就已
經看出來啦。看來我的眼還是蠻準的嘛,哈哈哈!”
他裏調笑,掌中同時也加重了力道,著妙的手。這個屁經
過他的辛勤開墾後,已經跟石香蘭一樣的十足了,令他不釋手。雖然他對
于巨的喜好一向遠勝,但今晚或許是個例外,因為他即將奪取的“最後的
地”,就藏在這兩團圓滾滾的中。
“哎,老公你真是的……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就是當年追求我的那個
人呢?”石冰蘭仿佛有些憾似的,裏埋怨,但卻更順的靠了阿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