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第四章:冰峰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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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點鐘,F市協和醫院。
急癥科手室門口,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正在向石冰蘭和孟璿彙報傷勢。
「……您先生總況還不錯,上挨的槍傷只要幾針就好了。不過那裏就有一黠麻煩……首先是子彈到了一點表皮,必須要進行局部植皮手,當然這不算什麼大問題………麻煩的是鑲嵌在裎面的幾顆鋼珠,其中雨顆完全碎掉了,剩下雨顆也出現很大的裂,要是不取出來的話,將來說不定會埋下患,萬一有碎掉的顆粒慢慢偏移到海棉附近,就會非常、非常危險了……」
石冰蘭點點頭說:「那就取出來吧,千萬別留下任何後癥。」
其中一個中年醫生有點尷尬地說:「可是您先生……不同意,說他有訂做備份的鋼珠,要求我們替他置換……哎,他這個改造手是在國做的,老實說,國醫院現在還缺乏這種技,何況,我們也不是整容科醫生……」
石冰蘭打斷了他,沉著臉說:「不要理他,你們就直接取出鋼珠,讓他那裏恢復正常人的模樣吧……」
幾個醫生聽了都大喜,但仍提醒道:「您先生不同意怎麼辦?」
石冰蘭雙眉一揚,語氣冷靜而又決斷:「做手!我是他太太,我負全責!你們別管這麼多,馬上給我先生打麻藥。」說完接過醫生遞來的手同意書,唰唰唰就簽了名。
醫生們連聲稱謝,匆匆返回急癥室去了。
孟璿吐了吐舌頭,悄聲說:「石姐,主人醒來發現那話兒變樣了,會暴跳如雷的,當心他罰打你的屁哦!」
石冰蘭認真地說:「他自己答應過我,要讓變態魔永遠消失的。這屬於魔才有的醜陋東西,本來就不該再存在這世上了!讓它恢復原狀,對我來說,就好像看到他恢復人一樣,至看起來順眼多了。」
孟璿嗤的一笑,咬著的耳朵說:「看起來順眼不順眼有什麼關係啊?『使用』起來覺如何,才是石姐你最應該關心的環節吧!」
石冰蘭佾臉一紅,手擰了一把圓圓的蘋果臉,也低嗓音說:「是你自己特別關心吧!你不是一樣也有份『使用』嗎?」
孟璿臉也紅了,撒一般扭著,嗔道:「石姐你真壞,就知道欺負人家!」
石冰蘭攬住的肩膀,憐地著的短髮,心中充滿溫馨。自從兩人決裂之後,雖然因各自抱愧早已互相原諒,但彼此之間畢竟有了裂痕,相時的氣氛始終頗為古怪,直到此時此刻才真正和好如初,恢復了從前那種親如姐妹的關係。 雨人攜手走到一旁,在長椅上坐了下來,耐心地等待手結果。
「說真的,石姐,你膽子奠夠大的!」孟璿一派天真地說,「你居然真的敢對準主人那裏開槍!哎,換了我絕對手的,當時要是稍有偏差,或者主人到驚嚇本能的一彈,這一槍搞不好就弄假員啦!」
「他不會彈的,因為,是他命令我開槍的!」
「主人命令你開槍?」
「嗯。其實我當時手腳也在發抖,但他卻用堅定的眼神鼓勵我,而且還悄悄對我說,放心大膽的開槍吧,我保證一也不!而且,就算你打偏了我也不會怪你的。這一槍的後果就讓上天來決定……」
「等一下,石姐,等一下!」孟璿大為錯愕,低聲嚷道:「當時李天明一直在旁監視啊,他怎麼能跟你說這麼多話?難道李天明都沒發現嗎?」
石冰蘭微微一笑:「李天明本視而不見,因為我和主人是用斯碼來談的!」
斯碼!
孟璿恍然大悟。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被餘新綁架後,會被他拍攝了一卷錄影送到警局。在錄影裏,用手指有規律的敲擊著地面。當時並不懂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只不過按照餘新的命令照做罷了。後來才知道,自己敲擊的就是斯碼,餘新是借此來向警局發出暗示。
「本來我對斯碼也只是略瞭解,但在魔窟的那段日子裏我痛定思痛,下決心要徹底研究他的一切。他掌握的任何技能,我也都要掌握,這樣才有把握打敗他。所以我就自己惡補了以前警校學過的斯碼課程,想不到今天真的就派上了用場!」石冰蘭的聲音很平靜,就像在說一件無關要的事,可是回想起那千鈞一髮的急場面,到現在仍不心有餘悸。
當時完全是抱著試一試的心理,用足尖在地上悄悄頓擊斯碼。而餘新也果然沒令失,馬上用手指敲打地面來回應,同時還故意煞有介事地用『敲核桃』來做比喻,以免引起李天明的懷疑。雙方就這樣在嚴的監視下你二石、我一語,簡單而高效的商量好了反擊的步驟,並且配合的極其默契、一擊功!
「對了,我還有一個問題搞不懂!」孟璿就像小問號一樣,又滿頭霧水地問了起來:「你為什麼會拿走我的槍防,而且還知道要藏在警靴裏?難道你在到『農家樂』酒店之前,就已經猜到李天明不懷好意了?」
「當然。要不然,我怎麼會給你留下那條簡訊,你掌握好時間趕過來支援呢!」
石冰蘭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加重語氣,說出了一番命孟璿更加吃驚的話。
「我不是今天才知道李天明不懷好意的……事實上,早在一年多前,主人因為通事故被判獄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
「什麼發現?」
「主人開車撞死郭永坤,並不是個純粹的通意外。雖然那天我們在車上親熱,影響了他開車,但他獄之前曾沮喪地對我說,是郭永坤自己突然飛撲過來攔住他的車,才導致事故發生的。他懷疑郭永坤是有心找死,以便逃過殺人罪起訴。」
「啊,這不可能吧?他要找死,隨便找一輛車都可以達到目的,怎麼會這麼巧就上你們的車呢?」
「因為他相信,只有死在我老公的車下,我才會心中有愧,日後不再追究他的罪名!」
「嗯,有道理……不過,這件事跟李天明又有什麼關係?」
「你聽我說下去就知道了。郭永坤本人也是個心理變態者,借看病的名義拍了很多半照,後來還殺掉了一個患者滅口。這個案子原本是李天明親自督辦的,但查來查去都沒有進展,而我只稍微一調查就發現了真相。郭永坤被撞死後,我突然產生一種很奇怪的想法。為什麼這麼簡單的殺人案,李天明都偵破不了呢?會不會他本就是在包庇郭永坤?」
孟璿神一振:「真疋是啦!李天明這頭豬,一定是收了郭永坤的錢了!」
「不,他沒收錢,但卻比錢更罪惡十倍!」石冰蘭面沉如水地說:「我繼續調查之後才發現,原來李天明跟主人、郭永坤都是『同道中人』,都特別喜歡滿的部。唯一的區別在於,他們兩個只敢幹一些狗的勾當,而主人卻膽大包天的直接做了魔!」
「什麼?李胖子也是……也是……」
孟璿震驚得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不過仔細一回想,好像又真的沒錯,平常在刑警總局裏,這個該死的上司每次看著自己的部時都有些瞇瞇的。
「事實上,郭永坤拍的那些相片和患者資料,不僅被主人複製了一份,李天明手上也掌握著一份,但究竟是複製的、還是強行索取走的,現在已經為永遠的謎了。但不管怎樣,我在確定這一點後簡直是如夢初醒,想通了很多過去迷不解的事。」
「我也想通了!」孟璿激地道,但馬上驚覺聲音太大,又低了音量:「李天明就是因為手上也有一份資料,做賊心虛,所以雖然早就發現主人是從這份資料裏尋找獵,但卻一直不敢說出來,生怕引火焚!」
「對,小璿你越來越聰明啦,這麼快就想到了!」石冰蘭贊許地一笑,又說道:「其實認真想一想就該知道,以李天明的富經驗,在偵破魔一案上不應該表現得這麼笨頭笨腦,從頭到尾毫無建樹的!我們,連同主人,一直都太輕視他了!」
孟璿恨恨地低罵了一句:「這頭狡猾的老狐貍!」
「於是我想,我們編的那個故事看來十有八九也騙不過他。不過他既然怕引火焚,一定也不想揭穿我們,只要我們不去找他麻煩,大家就能相安無事。」
「嗯,但是後來主人的叔叔再三阻礙李天明升遷,從那個時候起你就開始提防他了?」
「對,不過我也只是提防,並沒有太擔心。因為我知道李天明絕對不會為魔一案翻案,宣佈另外一個真兇的,那樣無異於自打,承認之前確認沈松是魔本就是擺烏龍,是先製造了一起『冤案』!我們固然要懲罰,他自己也絕對沒有任何功勞可書,同樣會鬧得灰頭土臉!」
「是啦,偵破魔一案是他任最大的績,他當然不想自己推翻啦!」
「可惜主人卻不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到李天明的威脅。假如是我的話,在『農家樂』酒店裏本不理他,隨他怎麼置,他就只能幹瞪眼了!」
孟璿抿一笑:「主人再聰明,智者千慮也有一失喲!」
「他以前的確是個智者,可是在楚倩這件事上,他真的笨得可以!」
「呵呵,石姐你一早就發現主人想重新收服楚倩了?」
「他這一段天天都去『黑豹』舞廳,去看一個發福的人唱歌,我又不是瞎子,怎麼會覺不出來呢?」
「那你為什麼不一早提醒主人,讓他有所防備呢?」
「我是特意不提醒他的。我要看看,他答應過我永遠不再做魔了,這個諾言到底能不能遵守!」
孟璿明白了過來:「你是想暗中觀察,看主人會不會因為邀請不到楚倩出去『喝一杯』,就故態復萌的綁架?」
「是的。我整整觀察了一周,每天晚上主人前腳一去『黑豹』舞廳,我後腳也就到了,只不過我沒有面而已,也沒有特意跟蹤他。」
「呵呵,主人雖然最近過慣了舒服日子,但你要是跟蹤他,他應該還是會察覺的!」
「所以我主要還是盯著楚倩。每天往返舞廳的途中,我都悄悄尾隨,一直到回到西湖酒店,我才離開。跟了三、四天后,我發現主人倒是規規矩矩,但就有另外一夥人也在跟蹤楚倩,將的作息時間、行走路線等況都打聽得一清二楚,明顯是要對不利!」
「啊,那不會是……主人派來的黑道人士吧?他自己不出手,但就花錢僱人來綁架楚倩?」
「我也是這麼懷疑的,但是看這夥人的樣子好像又不是職業綁匪。為首的那個所謂老大平常坐著林肯車、帶著保鏢招搖過市,唯恐別人不知道他是黑社會,怎麼看都是一些淺層次的烏合之眾!」
孟璿啞然失笑:「那就肯定不是主人派來的了。他的眼不會這麼差!」
「我想有必要調查一下這夥人,於是昨晚找了一個違反通規則的藉口,把他們老大從溫泉中心生生揪了出去,帶回警隊連夜審訊。他們被我一嚇唬就全部招了,呵,果然不是主人派來的。是那個老大本人想跟主人做生意,為了討好他,自作主張想綁架走楚倩送給他做禮,主人自己完全不知。」
「我就說嘛,石姐你天生是當刑警的料,單槍匹馬的抓人、審訊、弄清楚真相,一個晚上就全部完了。除了鬥不過主人這個超級大魔之外,其他罪犯對你來說都是小菜一碟。」
石冰蘭輕輕歎了口氣,彷彿深有同,喃喃說:「他是我的剋星……沒有辦法,我在他面前永遠都是赤的,從到心靈都是……」
「既然這夥人不是主人派來的,我心就輕鬆多了,準備天亮以後將他們移給你,按照綁架未遂來懲。但是為首的黑老大聽了卻滿不在乎,說之前才剛從刑警總局釋放出來,那邊的李局長只是口頭警告幾句而已,就連行政拘留都不用,所以他本不當一回事,一出來就直接到溫泉中心洗澡玩樂……」
孟璿愕然道:「李胖子口頭警告?他難道一早就逮捕過這夥人了?」
「我當時聽了也是一驚,忙詳細詢問。那個黑老大就告訴我說,本來計畫帶領手下昨夜手綁架楚倩的,但白天突然被闖的員警抓住了,送到刑警總局審訊。他只好對李天明招供了一切,然後就被釋放了出來!」
孟璿眼睛一亮,「我明白了!李胖子也以為他們是主人派去,所以興沖沖的來抓人,一發現跟主人沒有關係,也就懶得再跟他們浪費時間了。」
「沒錯。我把這夥人放走後,越想越覺得不安。雖然我猜不到李天明用意何在,但就本能的覺他會這麼關注楚倩,一定是有什麼謀準備對付主人。」
孟璿聽得骨悚然:「哎,到了這個時候,你怎麼還不提醒主人留心呢?」
「我今天淩晨六點就提前回家,本來就是為了跟主人談這件事的。但我走到臥室門口時,突然聽到主人在跟人講電話,說是立刻去見『楚楚小姐』!我想楚倩不是已經訂了今早的機票離開嗎?怎麼還有空見他?莫非他……他終於沒忍住,雇用了另一批人綁架了楚倩?」
石冰蘭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那一瞬間我心裏極了,不知道該怎樣開口,但我還想盡最大的努力留住他,或者……至讓他沒有『力』再犯罪……」
孟璿做了個鬼臉,笑嘻嘻的說:「難怪,我聽香蘭姐說,你們今早在一樓做做得驚天地,從來都沒聽到你那麼放肆、那麼的床過……哎呦!」
輕呼聲中,石冰蘭一把擰住了孟璿的,做勢要懲罰。孟璿笑著連連拱手討饒,又像個小孩一樣扭子撒,這才免去了皮之苦。
石冰蘭清了清嗓子,繼續低聲往下敍述。
「主人走的時候,我看見他兩條都在發抖,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走了。我著他的背影,忽然又約覺得我看錯了他,應該他只是去赴約,並沒有犯罪的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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