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干的!”
沈安的話讓趙仲鍼想發怒,楊沫卻捂住了他的,低聲道:“小郎君,把郡王府拖進來事會更糟。”
趙仲鍼覺得遼國使者一定會反駁,所以他停止了掙扎。
遼國使者認真的看著沈安,然后有一瞬恍惚,說道:“是你干的。”
遼人中有人在低聲說著刺殺沈安失敗的事,所以使者改口說是沈安干掉的,大家都沒啥意見。
弄死這個家伙最好!
“你們刺殺我,我扔個瓶子怎麼了?我就算是點把火也沒啥對不住人的吧?”
殺人償命,未遂也得流放……砸個瓶子確實是沒啥對不住人的,甚至是憋屈了。
可這是遼人使者,誰敢去抓?
英雄氣短啊!
巡檢司的軍士們都低下了頭。
而遼人很倨傲的并未否認這個事。
我們就想殺你,你們能怎麼著?
使者的眼珠子依舊呆滯,說道:“我們要代,至一顆人頭!”
這是討價還價的開端,但是沈安絕對要倒大霉了。
這是大家的共識,人群中有人說起沈安的傳奇經歷,不引得人唏噓不已。
沈安肯定會被朝中當做是替罪羊給流放掉,然后他那年的妹妹哪里能保住豪宅和香生意,最后鐵定是家破人亡,平白便宜了別人。
包拯派人去請示了,稍后得了消息。
“明日早上進宮。”
沈安施施然的回家,不見慌。
趙仲鍼想跟著去,卻被郡王府來的人帶走了。
回到家中之后,消息竟然先到了,一家的愁云慘淡。
“郎君……哎!”
莊老實覺得沈家大概要完蛋了,他嘆息很久,最后建議道:“郎君,要不把小娘子送到親戚家去?”
“沒親戚。”
沈安很平靜的在熬糖。
經過幾次理之后,鍋里的糖總算是白了些。
沈安把糖漿舀進模子里,然后等冷卻了一一弄下來。
“別給果果吃太多,算了,別給看到。”
四五歲的孩子平時又沒啥零食,饞的見到甜的就想啃,這是本能,不是沈安就能住的。
沈安直起腰,然后愁眉苦臉的道:“那丫頭好像又重了啊!可個子長了沒?”
接著他就去給果果量高。
所謂量高,實際上就是站在一棵樹前面,沈安拿個東西在樹干上刻畫一下痕跡。
果果站定了,沈安看看上次的痕跡,郁悶的道:“沒長?”
果果努力踮腳,篤定的道:“哥,長了好多!”
沈安沒好氣的道:“都長了!”
“郎君,郡王府來人了。”
沈安哦了一聲,然后吩咐道:“以后的羊要盯著果果喝下去,再不許倒掉了。”
果果沖著他的背影做個鬼臉,然后對陳大娘撒道:“好難喝……”
“郡王想知道沈郎君的打算。”
郡王府來人沒有客氣,直接單刀直。
“沒什麼打算。”
沈安卻沒接茬。
來人皺眉道:“郡王府不是那等過河拆橋的地方,沈郎君盡可放心,包括令妹的安危我們一力擔之。”
“那就不必管了。”
沈安微微頷首,來人失的道:“你還有什麼要求?”
“沒了。”
沈安覺得這些話里的味道不好,就說道:“別把我當做死人好不好?還有別以為我會拖著仲鍼一起下去。我是人,是男人,我有自己的擔當!”
來人赧然道:“郡王府絕無這等想法。”
“那樣最好,不過有才是正常的,不然郡王對仲鍼的疼全是做戲,那可就丟臉了。”
沈安譏諷了趙允讓一下,最后說道:“讓郡王安心,明日我準備了火鍋,連牛都弄到了一些,郡王若是不怕被史彈劾,歡迎來沈家吃牛。”
隨后沈安就是一夜好睡,第二天早上就出門,門外已經有侍衛在等候了。
“哥……”
果果不知怎地就沖了出來,撲進他的懷里喊道:“我也要去。”
沈安無奈的道:“去什麼?哥是去和家要些好東西來吃,果果卻不能去,乖乖的在家啊!”
他把果果給了陳大娘,然后跟著侍衛去了。
一路到了宮中,沈安就和個土包子般的被搜,然后被引了進去。
垂拱殿里,趙禎已經就位了。
他木然看著虛空,剩下的自然有人會安排的井井有條。
劉邦當年看到排班后的臣子們恭恭敬敬的,就不發出了‘哥今天才知道當皇帝的好’這種嘆,但這種嘆趙禎卻是沒有的。
“哎呀!他先的手啊!你們都看到了,我沈安這可是自衛還擊……”
“攔住他,使者被他踢了一腳了,快拉住他!”
趙禎從神游外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低頭就看到殿外有一個年被人從后抱住,依舊雙騰空起來踢人。
而遼國使者更是瘋狂的在反撲著,只是被兩個侍衛一左一右的拉住了。
使者的邊跟著兩個小頭目,這是當事人,他們被攔在了殿外。
“好了!”
趙禎淡淡的一句話就平息了紛爭,大家進了大殿,然后行禮。
趙禎在看著沈安,覺得有些頭痛。
陳忠珩近前低聲道:“家,是沈安先的手。”
趙禎就更頭痛了。
“陛下,昨日遼國使館外發生了沖突,遼國使者說……說沈安用瓷瓶砸了他們的大門……”
包拯最后還是把趙仲鍼去了,因為拉進來不但沒用,還會壞事。
趙禎淡淡的道:“開封府事務繁多,包卿且去吧。”
這是支應開脾氣不好的包拯,免得稍后他發出來壞事。
包拯一走,沈安就無辜的道:“陛下,冤枉啊!瓷瓶是小民失手砸在了他們的臺階上。”
使者木然的盯著沈安道:“不,這是對大遼的挑釁,沒有人頭無法平息大遼的怒火。”
沈安大怒,說道:“你說挑釁就挑釁?那你們當街刺殺我又算是怎麼回事?要不是我的骨頭,那就讓你們得逞了。”
這年……
趙禎想到了那塊鐵板,角搐一下,說道:“既然雙方各執一詞,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散了吧。”
一方被刺殺過,一方被砸瓶子,說來還是大宋這邊吃虧了。
趙禎覺得自己很顧全大局了,可遼國使者卻怒吼道:“砸了我們的大門,這是辱,宋人若是沒有人頭來賠罪,那就拿錢糧來!”
這是敲詐啊!
但大宋卻沒有底氣拒絕。
文彥博和富弼換了個,面漸漸冷漠了下來。
大家都知道這事是趙仲鍼干的,可既然沈安愿意頂罪,遼人當然樂意借此解決掉這個老仇人。
而文彥博和富弼也沒有為沈安求的打算。
沈卞的后人,被流放自然是最佳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