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棠覺得二太太的話說得很有道理。道:“算算日子,大太太應該已經收到了大公子的書信,知道大懷了孕吧?”
二太太四周看了看,見屋裡沒有服侍的丫鬟,這才低聲和鬱棠道:“大太太以前不是一直要來京城嗎?萬一趁著這件事來了京城……我不是背著人說的壞話。這個人,規矩特大,我怕挑病,大那邊,我們還是多個心眼的好。”
不知道什麼時候,二太太也跟著鬱棠開始喊裴彤的母親為“大太太”了。
“我聽二嫂的!”鬱棠聞言立刻道,“我畢竟沒有您了解大太太。”
二太太松了一口氣,道:“我就怕你覺得我這是在危言聳聽。”不聽的話。現在鬱棠表示以馬首是瞻,覺到人都輕快了起來,“那我們快點把阿丹的婚事定下來,免得來了指手劃腳不說,還說些不討喜的話,讓親家看笑話。”
下了小定,就要定陪嫁了,之後還要商量婚期,還有很多事要忙,大太太要是真的拿了這個借口來京城,還真避不開。
鬱棠忙道:“那我們就快點幫大請個穩婆到家裡來。您看還有什麼事要提前準備的,我們都準備好了。就算是大太太過來了,要挑病,我們就讓挑不出病就是了。”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二太太連連點頭,“我們互相提醒,出錯的機率肯定比一個人小。”
鬱棠覺得有道理。
兩個人就了青沅和金嬤嬤過來,在鬱棠的書房寫了長長的一張單子,事後還讓青沅和金嬤嬤念給其他的人聽,看有沒有什麼的。不要說穩婆,就是娘,也準備派人先去預備一個。
等到顧曦這邊知道,穩婆已經請進府了。
的娘為此人都瘦了,急得在屋裡直打轉,連說話都有些顛三倒四了:“大小姐,您看這可怎麼辦?要不,就說您今天子骨不舒服,讓先歇兩天,等我這邊值班的表排好了,再來給您問好?”
顧曦比娘鎮定多了,道:“不必了!既然兩位叔母這麼抬舉,親自陪著過來了,我說這話未免就太不給兩位叔母面子了。你別急,喝口茶,定定神,先和我一起去迎接兩位叔母再說。”
那娘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了,抱怨的話之前也說了一籮筐了,再多說也不能改變目前的局面了,乾脆把心一橫,收拾收拾,跟著顧曦去迎接鬱棠和二太太。
這穩婆是由徐萱介紹過來的。
現在做了母親,心突然一下子就了下來,但凡聽說誰家的小孩子缺這缺那的就心疼,這次的穩婆則是幫接生的那個,就這樣養著,每個月的月例是十兩銀子,徐萱還加了兩套裳,孩子平安落地之後,另外的賞錢不算。
二太太決定就照著徐萱給的報酬請人。
那穩婆自己在鬱棠和二太太面前畢恭畢敬的,見到了顧曦,那一個熱,不要說顧曦了,就是鬱棠看著,都覺得有些招架不住。
還是二太太拉了那穩婆一把,說了一通類似於“以後我們府上的大就給您了”的話,才讓那穩婆消停下來。可就這樣,當那穩婆說自己還會些簡單的醫理時,顧曦還是沒忍住面微變。
二太太沒有注意到,還在那裡高興道:“我還給你專門請了個廚娘,你看做菜合不合你的胃口。要是喜歡,就留下來,要是不喜歡,就再換一個人。”
顧曦忙收斂了緒笑著向二太太道謝。
二太太直擺手,道:“我看殷太太懷孕的時候家裡的人就是這麼照顧的,我們也照著來好了。”然後問,“你婆婆那邊給你們回信了嗎?有無什麼打算?”
顧曦笑道:“我們還沒有收到婆婆的回信,您和三叔母這樣的照顧我,我還準備等會就去給我婆婆寫信封呢,也免得牽掛。”
就沒有給大太太寫信。
先不說這孩子“保不保得住”,就婆婆那偏心樣兒,要是來了京城,裴家和楊家的事準得變得更複雜。
現在多好,裴家看在聯姻的份上把楊家二老爺和三老爺摘了出來,算是斷了兩家的恩怨,他們小倆口也不用夾在中間為難,多好的事啊!
還等這“孩子”沒了再說吧!
“兩位叔母辛苦了。”顧曦親自給二太太和鬱棠斟了杯茶。
鬱棠在這種場合向來是聽二太太的,從不越過二太太拿主意。二太太也覺得鬱棠還小,應該照顧鬱棠,有什麼事也願意擋在鬱棠的前面。聽了笑道:“讓你婆婆放心好了。我雖然沒有照顧過懷孕的小輩,但可以跟著別人家學。”
顧曦迭聲道謝,問起了五小姐的婚事:“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不用,不用。”二太太笑道,“你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了。到了那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坐著看熱鬧就好。”
顧曦笑應了,和二太太說了半天的話,二太太和鬱棠方起離開。
到了晚上,鬱棠還和裴宴道:“能想到的全都做了。明天還準備和二嫂過去一趟,把托人買的燕窩、人參送過去就沒什麼事了,可以開始一心一意地幫著二嫂準備阿丹小定的事了。”
裴宴聽著想了想,道:“今天我喝的那碗烏湯裡,是不是放了天麻?”
鬱棠驚笑道:“這你都喝得出來?”
因為和二太太出去給顧曦買些補子的藥材,鬱棠也給家裡添了些。
裴宴笑道:“烏天麻湯,是秋冬季喝的吧?”
鬱棠臉一紅,道:“準備給你燉個天麻老鴨湯的,不知怎麼的,寫了天麻烏湯給遞到了灶上的婆子那裡。也算是差錯吧!明天再給你燉點別的湯。”
裴宴覺得鬱棠在做菜上也沒有什麼天賦,家裡的湯來來去去也就是那幾樣,不過,他也不是挑的人,喝著還行。也就沒有什麼值得挑剔的了。
他道:“也行!還可以他們做點瑤柱湯,夏天喝也好的。”
鬱棠嘻嘻笑,決定以後這種事還是還給青沅好了,也就寫了幾天的菜單,已經覺不知道吃什麼好了。
兩人輕聲地說著家常的話,還商量著天氣越來越熱了,是不是搬到水榭那邊住幾天,結果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就聽說顧曦“小產”了。
鬱棠坐在床邊,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不知道顧曦是真的小產了,還只是個局。
但不管什麼原因,心裡都覺得很不好。
裴宴還是一貫的冷淡,道:“你去看看好了。真的,那就是和我們家沒有緣分。假的,但願夠聰明,能讓別人都看不出來。不然可就真是京城裡的笑話了。”
鬱棠知道裴宴凡事都留一線余地,喜歡把事往壞裡想,到了關鍵時候才能遊刃有余。
黯然地歎氣,和二太太去探顧曦。
大熱天的,顧曦戴著額帕,面蒼白地靠在床頭,裴彤親自在給喂藥,的母神有些呆滯地端了小碗梅子餞站在旁邊。
“二叔母,三叔母!”裴彤起給二太太和鬱棠行禮,請們坐下來。
“怎麼弄這個樣子?”二太太神悲痛,覺得不好向大太太和老安人待,“穩婆呢?不是剛進門嗎?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進府之前我還拿著了的生辰八字去算過,和我們家並不相衝!”
顧曦忙道:“與無關!是我昨天晚上洗澡沒在意……”說著,眼眶都了。
二太太不忍再問,握了的手,溫聲地勸:“沒事,沒事。這都是意外。你們還年輕,很快就會再有孩子的。”
顧曦搖頭,道:“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這麼早就說出來的。讓長輩們都空歡喜了一場。”
這話二太太就不接了。
說顧曦太年輕不懂事,二太太這個長輩和住在一個屋簷下不說,裴宣還叮囑過二太太要好好照顧顧曦。說這件事是顧曦做得不對,可這不是為了裴彤站在裴家這邊嗎?
二太太笑容苦。
鬱棠隻好道:“這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你也不要太自責了。先把子骨養好再說。”然後問顧曦的娘,“是請的哪位大夫看的?開了什麼方子?有沒有說要注意些什麼?多長時間換一帖藥?”
“什麼?!”顧曦的娘半晌才回過神來, 低著頭道,“因為事出突然,就找了胡同口的熊大夫,也是他開的藥方,我急著給大抓藥,沒仔細看藥方,直接遞給了藥店的夥計。說是五天換一副藥,大半個月就能好了。“
鬱棠覺得這種事還是慎重點的好,就和裴彤商量:“要不要請個醫過來看看?就怕傷了哪裡?“
裴彤也有此意。
可京城的員太多了,並不是每個員醫都買帳,他還準備求救裴宣呢!
沒等他開口,二太太已替他答應了:“我這就讓人拿張你二叔的名帖給裴伍,讓他幫著去請個擅長婦科的醫來。裴伍跟著三叔到跑,有眼界,也能辦事,他出面最好不過了。”
裴彤恭聲道謝,顧曦卻道:“不用這麼麻煩了。二叔父在戶部任侍郎,又管著鹽引的複查,不知道有多人盯著呢!千萬別為了我的事連累了二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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