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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壺進縣城湊巧遇到了巡城的衙役,當初金壺住在縣衙后院,日常也跟他們見過,自然認得。
見了金壺,都上來打了招呼,還好意提醒了一下,如今宋大人已經不住縣衙后院了,又殷切的問金壺知不知道位置?要不要他們讓人給帶過去?
金壺先是一愣,這換縣令時日尚短,再加上一切行事都還是依著宋重錦以前制定的規則,所以震不大。
金壺也還沒接到消息,此刻聽聞了,心里卻開始琢磨起來,看這幾個衙役的態度,自家姑父應該沒事吧?
不過面上還是笑嘻嘻的,一點也沒客氣的同意讓其中一個帶路,還說等他安頓下來,改日還要請他們好好喝上一頓。
那幾個衙役也就笑著答應了,人人都是有上進心的,別的不說,金壺是定國夫人的親侄子,能和他搭上關系,總歸是不了好的。
跟在金壺后的張銀保看到這一幕,越發震驚了。
他這年雖然說站錯了隊伍,可歷家到底是巨賈之家,這些年雖然實力不如當年,可在大楚還是難逢敵手的。
只是他當初是歷九引薦到歷家家主面前的,依托歷家功的在京城站穩了腳跟。
可后來,歷九越來越功,他倒是越來越尷尬了,尤其是歷家家主漸漸不好了,歷家幾個嫡出和庶出的爺明爭暗斗,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勢力劃分。
歷家的產業,還有投奔依靠而來的人,也都紛紛投靠了山頭。
唯有張銀保,當初上有著歷九的印記,雖然是后來沒跟著歷九走,可在那些歷家爺的眼里,就不是可用之人。
漸漸的也就被邊緣化了,能從歷家借用的力量和幫助越來越,偏偏每年孝敬給歷家的銀錢還再逐年增加。
張銀保哪里還不明白,歷家這是拿他當冤大頭,因為他沒有投靠任何一個山頭,幾個爺明里暗里給他下了不絆子。
如今他也是心灰意冷,也是聽說商道開通這事,又知道歷九參與了其中,知道這事恐怕容不得歷家手。
這才索結束了京城的生意,帶著一干最后留下的心腹老人,往赤城縣這邊來運氣。
不過因為沒了歷家在后頭,不好再用歷家的名頭,當初借助歷家結識的人脈,如今也不太用得上,能用的也是當年他自己結識的一些人。
他們這種商人,最怕的就是跟家打道,俗話說的好,民不與斗!他們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若是得罪了家的人,那生意就別想做了。
每到一地,上下都要打點好,饒是這般,也免不了被人刁難敲詐的時候。
閻王好過,小鬼難纏,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有些時候,上面打點好了,這些下頭的衙役跑的,師爺或者小書吏沒打點,他們也能給你尋不的麻煩。
因為張銀保對家的人,那都是一貫的敬而遠之的,就算結識了幾個小,那也是金錢開道,還要一直保持孝敬,才能逢年過節的時候,得個登門拜訪的機會,就已經很難得了。
也唯有歷家不同,本就有職在,又富貴無邊,在京城那些權貴里也頗有面。
可在外頭,不管你多富貴,多有錢,在員面前,那自然先矮上三分。
此刻見那衙役們,對金壺殷勤討好的樣子,他自然是驚訝的,這種形,他也只在歷家幾位爺出門的時候見到過。
因此,忍不住心頭就火熱起來,看著金壺的眼神越發熱切了。
那衙役中的一人,將金壺一行人帶到了宋重錦如今的宅子面前,看看他后頭這麼多人和貨,倒是多了一句:“金罐爺,您看您這下頭的人這麼多,還有貨,要不要另外尋個地方安置一下?”
“如今這城里來的外地商人越來越多,咱們縣城哪里有那麼多空閑的屋子?還是宋大人想的法子,將那市場的倉庫又多修建了一些,如今租給各地商販存放貨,還有人專門保管,最是安全不過。”
本來還想多說一句,他還知道幾家空院子,可以安頓人住下,可這到底涉及到了宋大人的私事,他到底還是將話吞了下去。
金壺聽了這話,倒是想起,他先是高興,忘記了跟在自己后頭的,可不只是自己的人,還有那張大老板。
他能徑直去姑父家,可這張大老板他卻不敢這麼隨便帶進門去,也不知道老姑是個什麼章程,倒是先去探聽一下老姑的口氣再做區才好。
因此一笑,拉住那衙役,“那可太好不過了,我這帶的人又多又雜,還有這麼多貨,正愁沒地方存放呢!這可解了我燃眉之急!順便問問,這附近可有空閑的院子出租,好安頓這好些人——”
那衙役一聽,十分上道的就拍著脯表示,一切就給他了,保管給安頓妥當。
金壺出激的模樣,使個眼,立刻就有人上來,將那衙役請到一邊去說去了。
金壺也就回跟張銀保解釋了兩句,只說讓他耐心等一等,等他的消息。
張銀保此刻已經意識到了金壺的能力,將來只怕還要仰靠金壺呢,忙答應不迭。
這邊衙役帶著張銀保他們去存放貨,然后安頓住。
金壺帶著兩個的隨從,就上前敲門。
這宋重錦和王永珠置辦的宅子,在縣衙并不太遠,雖然是三進院子,卻十分小巧安靜。
這本是王永珠當初置辦下來,開玩笑還說什麼時候跟宋重錦吵架了,搬出來散心用的。
王永珠還記得當初表姐說過的一番理論,人,什麼時候都要有個獨的地方,不是娘家,不是婆家,而是屬于自己的單獨的地方。
在結婚后,了妻子,了母親,可偶爾也要做一下自己。
因此,王永珠就買了這個小院子,里面的設計都是喜歡的風格,不是西北這邊的風格,倒是有些江南水鄉的致。
宋重錦當初聽了王永珠的玩笑,還曾經很慎重的發過誓,他不會跟王永珠吵架,就算真發生了爭執,頂多就罰他在前院書房獨,也絕對不會王永珠離開的,若是王永珠要離開,也一定要帶上他才行。
因此,這個院子置辦下來,除了有人打掃收拾外,一直沒人來住過,王永珠自己沒來住,自然也沒帶宋重錦來過。
宋重錦上雖然沒說,心里對這個院子還是頗為介意的。
所以這次新的縣令一來,他本可以不用這麼著急搬走的,可一想到還有這個院子,宋重錦立刻就迫不及待地趁著王永珠還沒回來,先搬了進來。
這大門上懸掛著一個黑木牌匾,上面簡簡單單的就是宋府兩個字。
大門此刻是閉著的,旁邊的門房,換上了兩個年輕的小幺兒,這兩個小幺兒看著年紀不大,卻十分機靈的樣子。
看到有人上前來敲門,從門房里出來問了兩句,又打量了一下金壺,一邊就有人早就送信到里頭去了。
沒多久,送信的人就氣吁吁的跑回來,示意將門打開,請金壺進去。
一邊還解釋道:“大人還在衙門,夫人出門了不在府里,只有老太太在家,大管事也被請到衙門幫忙去了,怠慢之,還請侄爺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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