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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同高氏所說,鐘老夫人的喪禮還沒過五七,宋弘的衰敗的勢頭就止不住了。
他早有所預料,折子是提前就寫好的,這個時候讓宋重錦給遞了上去,將衛國公正式傳給了宋重錦。
皇帝心中也是慨萬千,年紀越大,邊當年的老人慢慢的也就了,舉目在朝堂上看去,悉的老面孔已經所剩無幾了。
就是皇帝也頗有,據說當晚皇帝獨自在寢宮,燈亮到了三更,第二天,折子就批復了下來,自然是準了。
這麼一來,宋重錦就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衛國公了。
其他的宋弘早就安排好了,在他死前回返照之際,讓人將高氏接到了他的面前。
他收拾得整整齊齊,端坐在桌前,面前放著兩杯酒水,見高氏進來后,也沒多說,只示意高氏坐下,然后先舉杯示意。
高氏早就有準備,也是難得打扮了,見了宋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出一個說不出意味的笑容來,干脆的也拿起剩下的那杯酒,一飲而盡,只留下了一句話:“我在下面等你!”
然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當天晚上,先后就從宋弘和高氏的院子里,傳來兩人都去了的消息。
本來滿府的白布白燈籠就還沒取下來,如今又用上了。
宋弘生前得皇帝看中,死后哀榮,不僅得皇帝封了謚號:忠武,還允許他陪葬皇陵。
這已經是武將能得到的最高褒獎了。
死后的喪禮,有皇帝邊的蘇大總管和皇后邊的懷大總管親自來吊唁,這份殊榮,也是本朝首例了。
因著宋弘要陪葬皇陵,最后只得在宋家的陵園里建了一個冠冢,而高氏則懷里揣著未出世的那個孩子的往生牌,隨葬在側。
王永珠不知道高氏是否滿意,按照這個時代的風俗,這個安排已經最合適了,起碼高氏和未出世的孩子還能后人祭祀煙火,不至于孤苦伶仃了。
宋重錦因著守孝,上折子丁憂三年,皇帝也爽快的批準了。
再是轟轟烈烈,等喪禮過后,衛國公府就閉門謝客了。
倒是有人慨,這衛國公府只怕后繼無人了,宋重錦和王永珠至今還膝下無子,又要守孝三年,將來只怕便宜了那些分家的兄弟了。
就連宋重鈞他們也了心思,琢磨著自己出孝后快生個兒子,到時候過繼給宋重錦,這國公位不就回來了?
沒想到,沒過多久,皇后那邊就賞賜下來了,原來王永珠已經有了孕,都足三個月了。
算日子,是在鐘老夫人去世之前。
這下那些明著惋惜,實際幸災樂禍的人,也被堵住了。
等出了百日后,宋重錦帶著王永珠就出了京城,直接到溫泉莊子去守孝去了。
幾個月后,王永珠就在溫泉莊子產下一個大胖小子。
據說不僅皇后賞賜了幾車的東西,皇帝還給賜名了,要知道只有皇子才有幸得皇帝賜名。
哪有大臣王公家的孩子,能讓皇帝賜名的?這等殊榮,讓人側目不已。
也讓大家知道,這衛國公宋弘雖然去了,宋重錦也還簡在帝心,不容人小覷的。
京城員倒是想上門道賀,只是宋重錦他們一家子三年,除了將張婆子接到溫泉莊子,和顧家有書信往來外,幾乎是不出溫泉莊子,就算有人上門求見,也只借說守孝,從不見客。
宋重錦和王永珠的兒子,被賜名宋見深。
王永珠聽到這個名字,要不是還沒出月子,恨不得連夜去皇宮,將皇帝給暴捶一頓,搶了他們夫妻給孩子的命名權不說,還取這麼個鬼名字。
要知道,歷史上取同名的那個朱家的皇帝,別的也就罷了,最出名的就是喜歡上一個比自己大十七歲的人,縱容這個人在后宮殘害自己的子。
要不是知道皇帝不是穿越的,都要懷疑皇帝是故意惡心人的了。
可如今皇權之下,也只得著鼻子認了。
孝期一滿,草原那邊傳來消息,雅爾已經坐穩了草原王之位,尋了個烏孫國的小錯,然后大做文章,挑釁得烏孫那邊失了理智,然后下令攻打。
這邊大楚為此已經準備了三年,兩國聯手,很快就將烏孫和若羌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最后兩國坐下來分贓,不,分地盤!大部分的城池都歸了大楚,草原意思意思的,將挨著草原的一個城納了囊中,算是履行了諾言。
聽說,這場戰爭,草原那邊傷亡不,其中大部分是當初齊樂留下的那只銳。
至此,齊樂在草原最后的一點印記也被抹去了。
宋重錦出孝后,就被封為衛國公,又被委任負責這場戰爭的后勤糧草。
等到戰爭勝利后,論功行賞,自然也是頭等。
被打下來的烏孫和若羌被大楚合并設立了安西州,著宋重錦任安西巡,統領安西州一應事務。
這既是差,也是燙手的山芋。
安西州初設,百廢待興。更不用說那本是他國之地,雖然如今還有大楚的駐軍,可真想將那些當地百姓收復,也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
更不用說,烏孫人本就彪悍,若是還有那不臣之心的人潛伏,大楚員在那邊的人安全時刻都到威脅。
干得好,那是榮華富貴一輩子,干得不好,小命就丟在那里了。
皇帝委派宋重錦去,滿朝文武都松了一口氣,反正若是宋重錦干得好,等安西州徹底平定了,他們再去摘桃子也來得及。
宋重錦未必不知道皇帝的打算和滿朝文武的心思。
只是他在京城只覺得拘束無趣,遠不如當初在赤城縣痛快。
如今去安西州,對別人來說是苦差事,對他來說,卻是求之不得。
駐扎在大楚的駐軍本是宋弘當年的手下,顧子楷所轄州府和安西州也挨著,又有歷長楠這個西北道巡察的真正主事人。
他并不太擔心。
更不用說,他要去安西州上任,宋弘當初留下的那些人,除了真的老弱病殘,不能長途跋涉的,都紛紛請命,要求跟著一起去安西。
包括宋五一干親兵,還有最后剩下來的幾個暗衛。
宋重錦正是缺人手的時候,宋弘留下的這些人,都是千金都難聘請到的個中好手,更不用說,他們比花錢請來的更忠心。
這幾年來,宋重錦已經慢慢學著和過去的自己釋懷,對于宋弘這個父親,那些恨和怨也被時間慢慢沖淡。
自然也能心平氣和的接宋弘留下的這些人手。
高氏留下的那些人,有求去的,也有要跟著他們一起的。
王永珠挑選了合適的人選,又安排了人手在京城守著這偌大的府邸,還有莊子和生意。
高氏留下的那些生意都被王永珠給兌了出去,只留下鋪面留著收租。
畢竟們這一去,也不知道多年,就算有顧家幫忙看著,可京城風云突變,沒有他們在京城,就怕出了事,損失銀錢事小,被人牽連栽贓禍害事大。
國公府的也是,只留下莊子和鋪面,這些收益是固定的,真有損失也不礙事。
雖然收會很多,可對于王永珠和宋重錦來說,他們并不缺銀錢。
國公府多年積攢的底子本就厚,就算分家了,給他們留下的那是大頭中的大頭。
還有宋弘的私產,除了一小部分分給其他子,大部分都留給了宋重錦。
鐘氏老夫人也是如此,的嫁妝全部留給了宋重錦,別的孫子孫一線都沒留下。
這些東西合起來,就夠一個家族幾代富貴了。
安頓好這一切,時隔三年后,宋重錦帶著妻小和岳母張婆子,再度踏上了西行之路。
這一去,天高云闊,前途未知,但是宋重錦和王永珠卻十分的高興。
顧子楷這三年間,顧大夫人也給他尋了一門親事,終于親了,夫妻二人相敬如賓,如今也有妻有子了。
皇帝如今最疼的就是九皇子,在他之后,后宮再無皇子出生。雖然年歲不大,可皇帝已經將他當作下一任君主在培養了。
滿朝文武如今都知道,這九皇子只要不出意外,就是鐵板釘釘的下一任君主了。
只是九皇子如今年,也威脅不到皇帝,等他長,皇帝只怕也就壽數到了,因此大家都高興,不用在皇帝和預備太子之間搖擺,能平平安安過度到下一任帝皇上位,簡直是為臣之大幸。
至于齊樂,晨星很久之后才給王永珠傳了一份資料,上面記錄了齊樂真正的份,果然是當初的叛逃者之一。
在這個時空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離開這個時空,那座山谷里藏著一架飛船,就是唯一的希。至于飛船的來歷,晨星給的資料上沒說,王永珠也沒有追問。
幾百年來,不知道多人都因為而死。
如今被帶回了聯邦,等待的是聯邦的審判。
不說別的,起碼這個時空再不會有人因為,而失去生命了。
王永珠早就猜測到了這一切,看到這些資料,也不過一聲嘆息。就算齊樂再得到懲罰和審判又如何,因為而死的那些人,也不能再活過來了。
對于聯邦的那一切,王永珠都不想再過問,至于以后,還有漫漫的幾十年,夠去想清楚了做決定。
收好資料,聯系上晨星,在死之前,不用再聯系了,的余生會真正的融到這個時代,過好當下的每一天。
正在王永珠嘆的時候,外頭,宋見深跌跌撞撞的跑過來,一邊跑一邊里喊著娘,手里還舉著一只風箏:“娘,娘,咱們去放紙鳶好不好?”
后頭,跟著越發神的張婆子,自從跟著到了這安西州后,這一塊民風和大楚不同,子更自在大膽些。
他們住的安西州府,如今倒是安全的,百姓們大多不在意誰統治他們,而是誰能讓他們吃飽穿暖就行。
宋重錦剛來的時候,面對的就是滿目瘡痍,百廢待興的局面,還不時有人跳出來搞個刺殺什麼的,可隨著時間過去,在宋重錦的手段和治理之下,安西州慢慢安定了下來。
又有王永珠的策劃,現在安西州了另一個重要的連同西域和大楚的商業重鎮,日漸繁盛起來。
張婆子悉下來后,看著比在京城快活多了,又因為閨和婿有了孩子,是有孫萬事足。
王永珠和宋重錦沒時間的時候,都是天天帶著外孫,騎著馬到溜達,倒是越發年輕了。
此刻春正好,風和日麗,難得又是宋重錦休沐的日子,城里的人,都會帶著孩子出去踏春,放紙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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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見深跟小伙伴早就約好了,因此一早就來催促父母。
幾年過去了,宋重錦手握大權,威日甚,看上去不怒自危,一般人見了他,都忍不住心驚跳。
唯有在妻子面前,才會出他溫的一面來。
聽得兒子催促,牽著王永珠的手走出來,一把將宋見深抱在懷里,朝著外面走去。
宋重錦年的時候從來沒有過父親的慈,如今似乎想要將當年自己沒有得到的,全部補償在兒子上,似乎當年年的那個自己,通過這種方式,也能到一般。
所以在他這里,沒有什麼抱孫不抱子的規矩,如今宋見深都五歲了,可還是會經常被宋重錦抱在懷里。
父子兩人的也比別家的要親昵無間。
張婆子和王永珠在后頭看著父子倆,頭頭的一起說著悄悄話,忍不住也笑了。
自從生了宋見深后,宋重錦就說不要再生了,有這麼一個孩子就足夠了。
因為這個,宋重錦和張婆子兩個人將宋見深寵得不行,若不是王永珠扮黑臉,武力鎮著,只怕宋見深都要上天,為安西一霸了。
對于宋見深來說,他最怕的是娘親,最喜歡的也是娘親。
此刻被父親抱著走出老遠,看到娘親和外祖母還落在后面,忙招手:“外祖母,娘,你們快點——”
宋重錦回頭,等著岳母和娘子慢慢走進,眼中的和和笑意快要溢滿出來了。
對于他來說,前近乎二十年的苦難,在遇到王永珠后,終于結出了甘的果實。
這一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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