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離開東平伯府,沒有直接去雀子胡同,反而往相反方向走。
離榆錢胡同不遠的地方有一片民居,其中一不起眼的宅子恰好空著出租,薑似前些日子就通過牙人賃了下來。
京城寸土寸金,在這富貴人家聚集之地買下一座宅子難比登天,租住還是不問題的。
薑似把撲買的兩千多兩銀子拿到手,就做了這個準備,畢竟每次與阿飛在茶樓見面,時間一久總不大方便。
主仆二人進去打了個晃,再出來就了俊秀年帶著清秀小廝。
阿蠻看著一男裝的薑似嘿嘿直笑:“姑娘,您應該把臉抹黑一些。”
“下次吧,以後這裡還要多準備些東西。”薑似一邊往外走,一邊盤算著阿飛什麼時候回來。
今日先找鬱七打探一下有沒有掌握長興侯世子的罪證,豆腐西施秀娘子那裡也不能耽誤,父親那邊要是有了靈霧寺的消息亦要著手調查,需要做的事委實太多了。
雀子胡同離東平伯府所在的榆錢胡同並不遠,主仆二人步行了一陣子就找到那裡,按著薑湛的訊息,尋到門前有一棵歪脖子棗樹的民宅前。
“姑娘,是這裡吧?”
“應該是了,去門吧,就說薑二公子來訪。”
“咱們這是來拜訪誰呀?”阿蠻有些拿不準主意。
姑娘穿這個樣子,還頂著二公子的份,莫非來見的是男人?
阿蠻走到門前,遲疑叩了叩門。
“誰?”門傳來詢問,隨後門開了半邊,出一張飽經滄桑的臉。
門人看起來四十來歲,一隻眼睛竟然是瞎的,僅剩的那隻眼睛看起來有些兇惡。
阿蠻不由繃了臉:“薑二公子前來拜訪貴府主人。”
門人往後看了一眼,獨眼陡然冒出。
“幹嘛呀?”阿蠻頭皮一麻,下意識後退半步。
“薑二公子在何?”
阿蠻往旁邊一側,把薑似了出來:“這是我們公子。”
門人掃了薑似一眼,皮笑不笑道:“稍等。”
話音落,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阿蠻鼻子,抱怨道:“這家的門人脾氣還大。”
門人關好了門就往裡跑:“主子,有人冒充薑二公子上門打秋風來了。”
未等鬱謹有所反應,龍旦就冷笑一聲:“居然有人敢糊弄主子?開門,放二牛!”
二牛斜了龍旦一眼,穩穩坐著一不。
那意思很明顯:憑什麼放我不放你?
讓一人一狗沒想到的是,他們的主子卻突然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什麼況?
一人一狗面面相覷,趕忙追了上去。
鬱謹興匆匆走到門前,看著綠漆木門停了下來,待臉上恢復了平靜,猛然拉開了門。
二牛直接從鬱謹邊竄了出去。
“媽呀!”阿蠻駭了一跳,忍不住尖一聲。
大狗來到薑似面前,大叼住擺往扯,一條茸茸的大尾搖得歡快。
薑似心中一歎。
狗遠比人直接多了,無論一個人如何改變,只要獨屬於他的氣息不變,狗就會一下子認出來。
“快些松開,不然裳要被你咬破了。”
這一開口,與阿蠻天生偏清朗的聲音不同,的聲音就瞞不住了。
二牛叼著擺想了想,扭頭去看鬱謹。
“薑……公子,裡邊請。”
薑似不願在門口停留太久,衝鬱謹略一頷首,往走去。
門人悄悄拉了龍旦一下:“明明不是薑二公子……”
龍旦一臉興,啪的一下把門人的手打開:“別耽誤事兒。
”天啦,有個小娘子上門來找主子了,他要去搬馬扎圍觀。
薑似隨著鬱謹往走,到了院中停下。
“今日過來,是有事問問余公子。”
“不知薑姑娘找我有何事?”
一旁的龍旦猛然瞪大了眼睛。
原來主子早就知道這位是薑姑娘啊!
等等,薑姑娘與薑二公子是什麼關系?
薑似前世的時候對龍旦與冷影兩名暗衛還算悉,知道他們對鬱謹忠心耿耿,是以並不在意龍旦在場,手一翻出錦囊:“余公子為何送了這個給我?”
龍旦下都要掉下來了。
主子連定信都送了?
阿蠻同樣驚掉了下,氣鼓鼓瞪著鬱謹。
這登徒子什麼時候繞過給姑娘送東西的?簡直不要臉!
“我收到此十分驚訝,所以忍不住來找余公子問個究竟,還余公子不要怪我唐突。”
“不怪——”鬱謹猛然反應過來,輕咳一聲,一本正經問道,“薑姑娘想了解什麼?”
“我想知道余公子寫那張紙條的因由。”
“擔心你吃虧,忍不住提醒一聲。”
龍旦用力咬了一下手。
他一定是在做夢!
二牛卻悠閑搖晃著尾臥在鬱謹與薑似之間,從未這般舒心過。
一邊是男主人,一邊是主人,作為一隻充沛的狗,狗生真是圓滿啊。
薑似臉頰微熱,咬道:“我是說,你為何會那樣說長興侯世子,莫非覺得他有什麼不妥?”
誰問他是怎麼想的了,這人偏偏還若無其事說出來,果然是個慣會哄人的。
“長興侯世子雙目無神,無華,走路時腳步虛浮無力……”
隨著鬱謹的形容,龍旦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此刻的心。
主子這形容,長興侯世子就是個縱過度的貨啊,主子對人家大姑娘說這個做什麼?
“所以我斷定長興侯世子是個好之徒。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薑姑娘對這樣的人應該遠離。”
薑似角微:“余公子就是看面相?”
鬱謹鄭重點頭:“相由心生!”
五年前他將要去遙遠的南方,恰逢東平伯府嫁,為了見一面他悄悄混了進去。
那時候盡管他還不大懂,卻非常反長興侯世子看的眼神,反到想把那雙眼睛挖出來。
不過這些話他無法對言明。
總不能說五年前他就生氣長興侯世子看的眼神,一直生氣到現在吧?
他是這麼吃醋的人嗎?
“我還以為長興侯世子有何不妥,本打算提醒我二姐一聲。既然只是看面相,就沒什麼好說了。今日多有打擾,告辭了。”薑似盈盈施禮。
正在這時,門人匆匆來報:“薑二公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