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晨，憐月推門而，正要喚聞翹起床，突然發現床上是空的，被窩是冷的。

憐月愣了下，以為自家小姐在去廚房做早膳時早早地起了，這種例子以前也有，便出門尋找。

汲水院並不大，雖然上下拾掇得整齊乾淨，卻也略顯陳舊破敗，因聞翹在聞家的地位不高，這些年也沒人上心，自然不會有人來修葺。

院子裡的花木生更是長得隨心所，今天格外神。

憐月穿過院子，邁過垂花門，來到一竹林。

汲水院位於聞府偏東一隅，倚著一片竹林，竹林是普通的竹林，曲徑幽深。穿過重重竹林，憐月終於在林深找到人。

穿著月牙寢的立於晨微暿的竹林深，穿林而過的風掀起，勾勒出羸弱的姿，纖纖弱質，恍若隨風而去。

憐月慌忙跑過去，急聲道：“小姐，您怎麼來這裡？清晨重，萬一您又病了怎麼辦？”

說著，不由分說拉住的手，發現那手冷得像冰一樣，憐月打了個哆嗦，又氣又急，“您幾時出來的？怎麼也不多穿件服？”

聞翹沒說話，垂著眸，任由丫鬟急哄哄地將帶回汲水院。

將人領回汲水院後，憐月忙去打來熱水伺候洗漱，換下上輕薄的寢。

雖說東陵國禮教並不森嚴，可一個年輕的姑娘家穿著寢在臥室外遊，多有些不妥當，幸好那片竹林平時沒什麼人去，不然惹來非議不可。

半刻鐘後，聞翹換上乾淨溫暖的服，在寬大的太師椅上，捧著熱湯慢慢地喝著，微微垂著眼，纖長濃的眼睫半覆蓋那雙清冷墨黑的眸子。

憐月將剛換下的服抱出去，突然看了一眼草木茂的院子，眨了眨眼睛。

將早膳端上來時，憐月說道：“小姐，今天院裡的花木長得可真好，那棵老桃樹竟然都開花了。”

聞翹淡定地坐在那裡，慢慢地喝粥，沒吭聲。

憐月只是個普通人，並不懂修煉之事，除了發現院裡的花木一夜之間，長得越發的隨心所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覺，慨幾句便放下。

早膳後，憐月以為聞翹會像過去那樣，拿本書找個地方坐下來看，誰知卻起回房。

“我歇會兒。”聞翹吩咐，“沒什麼事別進來。”

憐月應一聲，以為今天起太早，神不濟需要補眠，倒也沒去打擾。

同時也不準其他人來打擾。

聞嫻帶著聞家幾個庶出的小姐過來時，被憐月攔在外面。

聞嫻在聞家素有惠質蘭心的名，是出了名的友兄弟姐妹、恤下人的賢良人，雖心裡惱怒這丫鬟大膽，但也不會在表面為難。

“三姐難道又生病了？”聞嫻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我聽說三姐素來弱，三天兩頭生病，一個月去演武場的次數也不多，我許久不見三姐，今日恰好休息，便來看看。”

憐月雖然有些畏懼修武者，不過心裡卻有一種頑固的堅持，只要事關家小姐的事，豁出命也不肯讓步。

正如此刻。

雖然聞家上下皆言這位五小姐是賢良人，可以往也沒見來汲水院一次，今兒特特過來，不用想也知道原因，不過是因為昊帝突然賜婚。

憐月心里門兒清，自然不願意讓幾百年不來汲水院的人進去打擾家小姐休息。

“小姐昨晚沒休息好，還在休息。”說著，面上出愁容，“小姐的藥昨天才送來，因沒有及時服用，以至又病了幾天。”

聞嫻聽得心中一喜。

聞府管家的是二夫人，若是以前，下人剋扣一個不得寵的小姐的藥也就剋扣了。但現在聞翹和七皇子有婚約，份自然不一般。下人敢剋扣，豈不是說二夫人管理不嚴？於二房的名聲也有礙。

聞嫻心中千迴百轉，面上殷殷叮囑：“若是三姐醒來，告訴一聲，我改日再過來看。”

“奴婢會的。”

聞嫻看了一眼著歲月痕蹟的汲水院，唯有院中那瘋長的花木草叢出生機，暗忖這地方元靈氣雖不，但這花木雜草得倒是比其他地方更茂盛。

***

屋子裡，聞翹並沒有休息。

在床上打座，對院裡的靜一清二楚，恍若在耳畔響起。

睜開眼睛，烏黑的眸子掠過一芒，看了眼窗外瘋長的花木，突然出手。

意念微，白的手心浮現一株不過寸許高的苗，蔥白的，只有兩片翠綠的葉子，弱得不堪一折。

聞翹盯著手心與融為一的小苗，不由陷沉思。

昨晚以為自己見到月，痛疼噬骨，恍惚間以為自己要熬不過時，突然天地元靈氣大變，瘋狂湧，的也在無聲無息地經歷著一次胎換骨的轉變。

屬於人族的骨悄然轉化，竟然生出妖骨。

且是半妖之骨。

聞翹心頭有幾分驚惶，不過很快便鎮定下來。

雖不知道的為何會有這種轉變，但從腦海裡出現的零碎記憶可知，昨晚覺醒為一個半妖，得到屬於半妖的殘缺的傳承記憶。

大概是因為的實在孱弱，縱使功覺醒為半妖，得到的傳承也是零碎不堪。

也因此，連自己傳承到的妖骨是什麼也無從得知，更不知道手掌心的這株的小苗苗是什麼。

聞翹覺得，需要花點時間來整理一下上發生的事。

因不好，能修煉的時間不多，所以大多數時候，更喜歡安靜地坐在屋子裡看書，各種各樣的書簡，天文地理遊記及淺的功法武技等都有涉獵，雖未出過遠門，見識並不弱。

據所知，這世間確實有繼承神異脈之人，就算只有一脈，若是能覺醒脈，於修行上皆有天大的好。

顯然昨晚的況，是突然覺醒了脈。

而這脈是一種妖類的神異脈。

的爹娘俱是人類，也未曾聽說聞家子孫上有什麼神異脈，只能追溯娘那邊。

聞翹的娘姓閔，閔素滌。

閔素滌是個孤兒，因天賦出眾，自被聞家收養，同聞伯青青梅竹馬長大，兩相悅，順理章地結夫妻。

比起聞家，娘那邊更不好追溯，聽說連娘都不知道自己的世如何。

聞翹只能暫時放棄。

盯著手心中的小苗苗看了許久，心念微，小苗苗在手心消失。

接著又覺了下的況，不由苦笑。

縱使覺醒半妖，依然拖著一病痛，沒什麼用，半妖之仍是無法治好的病。

聞翹微微嘆息，很快就收斂心中的失落，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這世間很多事強求不來。

聞翹的心態很穩，拋開關於脈的疑後，試著研究自己覺醒後的能力。

從白天研究到傍晚，要不是憐月擔心不吃不喝會影響，估計還會繼續研究下去。

這麼一研究，倒是讓發現一些不同之。

例如，可以知到周圍的植的緒，雖然它們並未生出靈智，卻能從一些簡單的反饋中得知它們的需求。

如此花了幾天的時間，聞翹反複試驗，漸漸地掌握覺醒後的力量。

簡單地說，就是能和植通，了解它們的需要，得知它們的信息，這種技能用於培養靈植最適合不過，若是去當個培靈師，定會事半功倍。

憐月蹲在院子裡，看著院中那些越長越茂盛的花木發愁。

“最近怎麼長那麼快？不要招來蟲子來才好。”

雖然擔憂，憐月仍是去拿來鋤頭和剪刀，除去雜草，修剪生長得瘋長的枝葉，並折了幾枝開得最妍麗的花，在案頭的白玉瓶上。

聞翹瞅了一眼忙碌的丫鬟，悄悄地吸收一些花木反饋給的草木氣。

果然，旺盛生長的花木終於沒有表現那麼變態妖孽。

汲水院裡的花草樹木雖然只是一些凡植，但只要有生命的植，都蘊含生命力，它們因聞翹而瘋長，自然也會反饋一些草木氣給聞翹。

可以說是相輔相的存在。

這些只是凡植，若是靈植，不知道反饋的草木氣會怎麼樣。

聞翹想著，決定改天去弄點靈植來種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