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靈玉花盆雕琢好後,聞翹搬了個家,家從白玉變靈玉雕的。
妖車一路疾行,不同於來時一路昏昏沉沉,聞翹現在十分神,作為一株小苗苗,覺得自己好像並不需要睡覺,每天仍是神神的,抖抖葉子,又是一株好苗。
聞翹覺得,這或許和寧遇洲每日三餐餵的靈藥有關,吃得太好,休不休息好像也沒什麼。
正這麼想著,就見家夫君又開始每日慣例養苗澆水,一日三餐絕對不能,正如以前是人形時,他一日三餐地投餵。
喝完靈藥,聞翹抖抖葉子,蹭蹭寧遇洲的手,想和他聊天。
寧遇洲脾氣很好,很是縱容地問:“你想聊什麼?”
小苗苗的葉子狂蹭他的手指幾下。
線漂亮的微彎,寧遇洲笑道:“你想聊我的事?”
小苗苗的葉子上下晃了晃,像個人類一樣點頭。自從上次聽到昊帝隨口提了一句,聞翹對家夫君以前的事格外好奇,雖然有些赧,但能了解一些寧遇洲以前的事,還是開心的。
寧遇洲抱著靈玉花盆,隨手拋了一顆靈丹給那隻蹭過來的妖兔,長袖一甩,將它拂遠一些。
他們夫妻倆聊天,這隻兔砸蹭過來是咋回事?
寧遇洲就是這麼小氣。
妖兔不以為意,有靈丹吃就好,乖巧地窩在角落裡,時不時地瞅著那株小苗苗。
“……我雖不能修煉,不過對丹符陣等輔修之技頗興趣,加上我覺醒的脈傳承中有一份較為完整的傳承,丹符陣皆涉獵,便將之整理一些,給寧氏去安排。後來父親他們發現我對這些輔修之法頗有悟,雖說無法作,卻也自有領悟,便讓我去指點家族中的煉丹師和陣符師……”
不能修煉不代表他不懂修煉,與之相反,他自極為聰慧,領悟力也高,還有脈裡的傳承,縱使他沒有過手,指點那些煉丹師和陣符師也是輕而易舉。
這些年,寧氏的煉丹師和符籙師都是他指點修煉的。
聞翹想起他們在鱗臺獵谷歷練,潛鱗衛們敵時,符籙不要錢一樣往外撒,各種靈丹更是無數,準備得頗為充分,終於明白過來。
當時還以為寧氏底蘊厚,方才由得他如此敗家,哪知這些分明就是他指點人煉製出來的,有他的一份功勞,這些東西要多有多,自然不將之當回事。
如此,聞翹也明白為何寧氏如此重視他。
能不重視嗎?一個擁有完整的脈傳承的寧遇洲,是再多的天才弟子都替代不了的存在。也莫怪寧氏對他如此保護,不惜派一隊潛鱗衛隨保護,寧瑤珠再嫉妒他也枉然。
可憐那些不知的人,都覺得是昊帝糊塗,方才會護著一個廢材。
神異脈到底事關重大,寧氏中能知道真相的人極,也唯有昊帝和幾個寧氏長老,其他人一概被瞞著,不毫。
直到寧遇洲強大到無人能覬覦他的脈力量之前,都不會讓人知道他在寧氏中扮演的角。
接著聞翹又問父親的事,為何昊帝說為了保護,才會讓一個人待在聞家。
寧遇洲的葉子,微微沉,說道:“其實,聞伯青夫妻之死並非是因為妖暴,另有蹊蹺,你之所以會中火毒,也是當時留下的。若非因你中了火毒,只怕那幕後之人也不會任你活下來,父親生怕害死聞伯青夫妻的幕後指使者不放過你,不敢明目張膽地庇護你,只能將你留在聞家……”
聞翹聽得葉子都炸了。
這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
一直以為自己父母是死於妖暴,據說當時娘遇到一隻火系妖,不僅導致早產,同時那火系妖傷到剛出生的,方才會在留下火毒,害得從小就病懨懨的,是個早夭的命。
現在寧遇洲卻告訴,父母之死另有,的火毒也是人為刻意害的。
害了的人估計覺得中火毒的活不過二十,方才允許痛苦地活下來。
寧遇洲忙了那炸起的小葉片,聲道:“阿娖莫要激,如今我們已親,你父母也是我父母,岳父岳母的仇,我以後會為他們報的,你且放寬心。”
聞翹整株苗苗仍是有些懨懨的。
寧遇洲見狀,不由嘆了口氣,說道:“我原是不願讓你太早知道真相,我們如今的實力太弱,縱使查清楚當年的仇恨,現下也無法去報。”
聞翹知道他說得對,要不是昊帝以為不在,說了,不知何時才能得知真相。
寧遇洲決定還是轉移話題吧,實在不願意見小苗苗變得無打采,“你出生之時,我見過你,當時也是我提議同你定下婚約的。”
聞翹愣了下,葉子遲疑地朝他歪了歪。
出生時,他才幾歲啊?就擅自決定自己的終大事了?是不是草率了點?
寧遇洲似是知道在想什麼,不由笑道:“我生來便能記事,比之尋常的孩子要早,四歲之時,我已經明事理,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聞伯青夫妻於我有救命之恩,你也生得頗為可,而且我見你時,總有種莫名的親切,自然想將你定下來,以免後悔。”
如此,也算是安聞伯青夫妻的心,讓他們不必掛懷唯一的兒。
聞翹……聞翹整株苗苗又要變紅。
“以前我不知為何會對你莫名有親切,如今知道倒是明白了。”說著,寧遇洲將手按放在心口,這裡有的一滴,彷彿將整個人放在心頭。
按理說,沒有人的能無緣無故跑到另一個人上,除非那人主攫取,與之簽下契。然而當時那滴卻沒有任何阻礙,直接進他,並幫助他衝破的封,彷彿他們天生便彼此契合。
這便是寧遇洲覺聞翹親近的原因。
他們都擁有神異脈,只是一個已經覺醒,一個於沉睡狀態,但也能讓他們彼此生出好。雖然他現在仍不清楚聞翹繼承的神異脈是哪種,卻能覺到,兩人的神異脈曾經定是十分契合的,方才能讓他們在這萬千世界裡,冥冥之中走到一起。
聞翹聽得一臉懵。
正懵著中,旁邊已經啃完靈丹的妖兔見寧遇洲沒注意,一躍而起,趁機了聞翹一口。
聞翹木了一下,又被小兔砸了。
寧遇洲回過神,看到這一幕,溫和的眸子過冷 ,毫不留地將妖兔丟出妖車外。
聞翹:“……”
寧遇洲道:“不用擔心,它丟不了的。”
果然,半個時辰後,一隻小兔砸拱開窗口爬進來,淡定地去找寧遇洲要靈丹吃,不給吃就小苗苗解饞。
幸好寧遇洲不知道妖兔守著聞翹的那幾天不知道了多次,否則一定不會將它帶出鱗臺獵谷。
***
五天后,他們回到東陵國的皇城。
妖車一路穿過皇城的街道,駛進七皇子府。
府裡得到消息的下人們都出來迎接主人歸來,憐月夾在七皇子府的侍群中,長脖子張,希能在第一眼看到家小姐。
率先走下來的是抱著一個靈玉盆的七皇子寧遇洲。
接著是一隻小兔砸。
憐月努力著脖子往妖車看,然而不管怎麼看,除了七皇子和那隻小兔砸外,沒見到第二個人。
憐月差點哭了,心裡有種不好的預。
聞翹看到家心的小丫頭時,還高興的,但看到憐月瞬間通紅的眼睛卻強忍著不哭的模樣,不由有些心疼,趕晃晃葉子提醒寧遇洲。
寧遇洲了的葉子,朝人群中的憐月道:“這是阿娖養的兔子,你帶它過來。”
憐月忍著淚意,用袖子了眼角,抱起地上那隻可的小兔砸,跟在他後。
妖兔一副乖巧可的模樣,淡定地窩在憐月發育不良的口上。
回到休息的廂房,寧遇洲讓人下去,只留憐月。
他先是將靈玉盆放在一旁的案幾上,又將窗口那盆駐花搬過來,和靈玉盆放到一起。
沒有聞翹用靈力催生,這一個多月來,駐花生長速度極為緩慢,甚至因為周圍的靈氣稀薄,神也不太好。
聞翹看到駐花,神一振。
“殿下,我家小姐呢?”憐月怯生生地問,一臉害怕的模樣,生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寧遇洲道:“阿娖如今不在東陵,待過段日子,我自會去找。”
憐月呆了呆,遲疑地問:“那、那小姐在哪裡呢?”
“不必憂心,阿娖無事。以後你便住在府裡,有什麼需要的只管找管事,不必拘束。”寧遇洲溫和地說,“待阿娖好了,自會回來看你。”
憐月愣愣地看他,愣愣地點頭,然後愣愣地下去了。
憐月走後,寧遇洲對聞翹道:“你這小丫鬟雖忠心,但只是凡人,你的況越人知道越好。”
聞翹明白他的意思,對於他的決定,也是理解的,憐月知道越,越是安全。
雖說憐月是個不能修煉的凡人,但卻是最關心的人,比之親人不為過,會讓憐月平平安安地過完這輩子,讓一生順遂無憂。
回到府里後,寧遇洲並沒有休息,而是開啟他居住的院落裡的防陣及聚靈陣。
“阿娖,府裡很安全,你先試著修煉看看。”寧遇洲說道。
先前在外面時,因人多眼雜,並不方便,不管是寧遇洲還是聞翹,都暫時按捺下來,沒有試著修煉。現下回到自己的地盤,寧遇洲做好萬全準備會,便讓聞翹用自己的方法修煉。
草木妖靈修煉方式和人修及妖都不同。
聞翹抖了抖葉子,神抖擻地放開知,修煉起來。
在的知中,方圓一里有好些靈植,其中蘊含草木華最濃郁的是屋子裡的駐花,駐花的等級也是最高的。
聞翹試著通那些靈植,得到回應後,馬上放開手腳,為它們催生。
寧遇洲並沒有去修煉,他坐在一旁,雙目眨也不眨地盯著桌上的小苗苗。
然後,他看到旁邊那株駐花以眼可見的速度生長,一直長到十年份的狀態時,生長速度方才慢下來。
接著,一極為純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湧來,它和天地元靈氣不同,卻讓人神一振。那純的氣息瘋狂地朝著靈玉盆湧過去。
不僅是駐花,院子裡的那些用來觀賞的靈花異草也迅速地生長。
然而它們和駐花不同,駐花雖然也生長,但生長速度並不快,不若院裡的靈植,瘋狂地開花結果,然後枯萎,種子落地,再次迅速生發芽,快速生長。
短短的時間,它們就經歷了幾個春秋歲月,草木枯榮。
***
聞翹這一修煉,便是三天。
等從修煉狀態清醒,發現駐花已經長到五十年份的狀態,變得格外神。
聞翹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幹的。
不過三天時間,竟然將一株駐花催出了五十年份的狀態。
“確實是你幹的。”
聞翹扭了扭葉子,看向一旁的寧遇洲,有些懵,難道修煉的這三天時間,他就一直坐在這裡看?
似是知道在想什麼,寧遇洲肯定的猜測,一臉溫煦地說:“沒事,我也想看看你能不能藉助周圍的草木修煉,如今看來,你用妖修煉時,對靈植的影響更甚。”
在他的解說下,聞翹也明白自己人形和妖修煉時的不同。
人形時,對周圍靈植的影響是有限的,催生的速度也不快;妖時,彷彿就是天生的培靈聖手,周圍的靈植瘋狂生長,反饋給的草木氣也是極為厚的。
聞翹能覺到自己充盈的力量,有一種預,如果能繼續吸收草木氣,當達到一個臨界點時,或許就可以化形了。
這個發現讓聞翹非常高興,使勁兒地蹭蹭寧遇洲,想和他分這樁高興的事,可惜沒辦法說話。
不過寧遇洲多聰明啊,從的反應便知這次的修煉結果非常好。
他笑道:“看來這些靈植的草木氣對你幫助極大。”他思索著問,“阿娖,是不是靈草的等級越高,反饋給你的草木氣也濃郁?”
聞翹晃晃葉子,肯定他的猜測。
這裡等級最高的,要屬駐花,也是駐花反饋給的草木氣最純最好。
寧遇洲沉片刻,突然道:“阿娖,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修煉,可好?”
聞翹疑地看他,不知他是什麼意思。
寧遇洲朝笑了笑,溫聲道:“你去了便知。”
說著,他捧起靈玉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