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沈默被親得不過氣來。他後背抵在冰涼的流理臺上，雙手攀上那人的肩，覺那薄薄襯衫下的散發著灼人熱意。他與他齒纏，整個人也像要燒起來。

這時候別說是那人的名字了，他連自己的名字也記不起來。

直到肺裏的空氣都快用盡了，沈默才掙紮著退開一些。那人立刻追上來，卻是放了作，輕輕啄吻他的。

沈默的那熱意非但沒有消退，反而燒得更加熱烈了。他翹起腳尖勾了勾那人的腳，道：「周揚……」

那人呼吸一窒，說：「我不是周揚。」

他許久沒說過這句話了。

沈默愣了愣，仔細去看他的臉，那樣英俊的面孔，確實是與他朝夕相的那個人沒錯。

這麼重要的人，他怎麼可能認錯？

沈默松了口氣，再一次撲上去。

那人卻握牢他的肩膀，並不讓他得逞。

沈默眼地著他。

那人笑了一下，說：「你的病還沒好。」

「我本沒生病。」

那人靜了片刻，目落在沈默臉上，不自地抬起手，了他的眼角，拇指慢慢由他眼皮上掃過。

沈默簡直以為他又要吻他。他不由得閉起眼睛，卻聽那人歎息道：「等你病好了再說。」

說完松開了手，轉回去洗碗，仿佛那幾只碗比沈默更吸引力。

沈默是借著酒勁才纏住他不放的，但更進一步卻做不出來了，人家對他沒興趣，他總不能上吧？

他看著那人洗完了碗，照例給他按了右手，然後……照例睡在了沙發上。

沈默夜裏熱得很，七八糟的做了許多夢，仿佛夢見那人走進房裏來，一睜眼卻只是一場空。等他第二天早上醒來時，那人早就去公司了。

接下來他只空陪沈默吃了幾頓飯，就匆匆飛去了國外。不過他畢竟放心不下，助理過來看了沈默幾次，還替沈默訂好了回家的車票。

沈默當面謝過了那人的助理，轉頭卻將車票鎖進了屜裏。

他沒有回家，在出租房裏一直住到年末。

31號那天，他早起做了一次大掃除，把家裏打掃得幹幹淨淨。下午空下來時，才撥了一通電話。

電話只響了兩聲就有人接，那頭傳來一道悉的嗓音，沈默忍不住道：「爸……」

那頭安靜了一會兒，接著「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沈默呆呆握著話筒，聽見裏面傳來「嘟嘟」的忙音。他隔一會兒再打過去，這次再也沒有人接電話了。

沈默眼框發紅，默默掛上了話筒。

他跟周揚後，已經向家裏出櫃了，當時事鬧得很大，他差點被打斷，之後就被父母趕了出來，再也回不了家。

不過他並非一個人，至還有周揚陪著，不是嗎？

沈默調整一下緒，重新拿起抹布，把打掃得纖塵不染的地板又了一遍。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沈默懶得張羅吃的，就煮了一碗面，邊看電視邊吃了，然後守在沙發上等零點。

快半夜的時候，鞭炮聲陸陸續續響了起來，沈默的手機鈴聲也響了。沈默撲過去接，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傳來的卻是令他安心的嗓音。

「睡了嗎？」

「沒睡，在等零點。你呢？」

「還在吃晚飯。」

沈默「哦」了一聲，想起來是有時差，問：「在國外過年好玩嗎？」

那人還是冷淡的口吻，說：「沒什麼意思。」

兩人隨便聊了些話題，那人冷不防問：「沈默，你現在在哪裏？」

沈默口道：「在家啊。」

那人又問：「一個人？」

沈默眼皮一跳，看了看孤零零的屋子，桌上吃了一半的面，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歡快：「我回老家了，我爸媽都在呢。」

他是不會說謊的人，怕自己了餡，正好鞭炮聲越來越響，他急急忙忙道：「爸媽喊我去放鞭炮了，我先掛了。」

那人沒有接話，只是用一種奇特的語氣他：「沈默。」

沈默直覺他要說些什麼，屏息以待。

過了許久，那人的聲音隨著十二點的鍾聲響起來，卻僅是說了句：「新年快樂。」

沈默回他：「新年快樂。」

心中有些惆悵，卻又有點兒說不出的甜。

沈默掛了電話後就睡下了，是睡在那人平常睡的沙發上，夢裏面全是他的影子。他睡得晚，第二天醒得也晚，是聽到敲門聲才醒過來。

沈默一個激靈，想不明白誰會這個時候來敲門，他迷迷糊糊地起去開門。

門開了。

就像做夢一樣，他思念的那個人正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