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以前也是很吃螃蟹的,怎麼今天不吃?
想福晉大概是為了侍候他,四阿哥給挾了一隻放在面前的盤子裡道:“福晉吃吧,不必再著我了。”
他自己吃了兩隻,福晉分了兩隻,四隻全進了他的肚子。
四阿哥倒了杯溫好的花雕酒,慢慢的喝。
一轉頭卻看到福晉只卸了兩隻蟹腳吃了,就拿帕子了角。
這就不吃了?
四阿哥眉頭一皺。福晉剛才說了那麼多在家時如何如何吃蟹,怎麼?難不都是說來哄他的?
他放下酒杯,平靜的看著福晉。
福晉笑道:“四爺,只吃螃蟹到底不頂,要不要讓他們上點餑餑,還是下碗面?”
面前的盤中,那只還算完整的螃蟹就這麼擱著。
四阿哥:“福晉不吃了?”
福晉看著特地送來的螃蟹了一半,高興今天四阿哥吃的開心,想著一會兒讓福嬤嬤賞膳房的人,笑道:“螃蟹到底不能多吃,還是讓他們撤了吧。四爺若是還不足,就讓他們再上些別的墊墊。”
四爺卻直接站起來道:“福晉說的是,我也飽了。福晉歇著吧,我回書房了。”
他不再多說一句話,抬就走。福晉驚訝的趕站起來跟著送出門口,見他頭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福嬤嬤見四阿哥就這麼走了,福晉面不對,上前扶住擔心道:“福晉,可是惹了四阿哥不快?”
福晉不解的搖搖頭,剛才吃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
“大概是書房裡有要事,畢竟快要過年了。”福晉道,“今天四爺還跟我說給額娘和五妹妹備好年禮。”
福嬤嬤扶著回到屋裡,堂屋裡上膳太監們正在收拾桌子。
福晉站住看了一眼還剩下五隻的螃蟹,仔細想想還是放了心。
四阿哥確實吃的很多,應該沒問題。
大概真是有事吧。
回到裡屋坐下後,福晉漱過口,讓人上薑茶來,一時又想起四阿哥正在為給德妃送什麼年禮發愁,就福嬤嬤幫想想,到底送什麼合適。
福嬤嬤道:“如今阿哥和福晉都在宮裡住著,沒什麼進項,與其想著送什麼貴重難得的件,倒不如送些之,好好的把孝心盡了,永和宮那邊想來也是會高興的。”
福晉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四爺和我都還年輕,在額娘跟前還是孩子呢。之前大福晉給惠妃娘娘準備的也不過是幾樣家常小菜就讓娘娘高興了大半個月呢。”
福嬤嬤慨一笑,說:“惠妃娘娘進宮也有二十年了,還能再吃到在家時常吃的那口小菜可不是要高興壞了?就是奴婢現在都快把家鄉的事忘乾淨了,還記得奴婢額娘親手做的紅薯丸子是什麼味兒呢。”
這麼一說,倒讓福晉想起在家時最吃的是嬤嬤親手做的羊餑餑,後來漸大吃煩了,喜歡外面街上同福齋賣的羊餑餑,天天都讓人買回來吃。嬤嬤就不再做了。可等進宮來之後,同福齋賣的餑餑是什麼味的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現在用膳時看到宮裡廚做的餑餑,卻只想著嬤嬤做的。
福嬤嬤看到福晉神消沉就不敢再說話,趕快換了個話題,問道:“福晉,剛才四爺真的沒有生氣嗎?”
福晉原本也在忐忑,聽再問更不能肯定了。
福嬤嬤還是有些擔憂,道:“剛才……見四爺走的時候,也實在是太匆忙了些。”
要真是書房裡有急事,又怎麼可能福晉一請就過來?既然來了,讓他們退下時明明看著兩人的氣氛還可以,怎麼走的時候像是一句話也不願意多說呢?
福晉讓問的害怕了。
福嬤嬤見福晉這樣,趕忙出了個主意:“不然……讓人去書房看看?”
書房裡,四阿哥興致的去,吃的開開心心的,然後一言不發的回來。蘇培盛早察覺不對,當時他在門外,聽著兩人說著話好好的,突然四爺就不高興了。
也不知道福晉哪句話說的不好。
他是個下人,逢到這種時候是恨不能把自己塞到牆壁裡,讓四爺看不見才好,省得被當了出氣筒。
這時,一個小太監提著一個食盒,蘇培盛以為是李格格那邊送來的,不由得想這位主子今天算是來的不巧,誰知是福晉給的。
蘇培盛聽了回話,提著食盒進去,頂著四阿哥‘你很煩’的視線把裡面的一盤子餑餑端出來,低頭小聲回道:“四爺,福晉說剛才您只用了幾隻螃蟹,那東西不頂事,還是再用些餑餑的好。”
不提還好,一提四阿哥又生氣了。
福晉編故事也沒什麼,宮中子編一兩個或溫馨,或悲慘的故事用來邀寵乞憐很正常。讓四阿哥生氣的是,他當時居然當真了!真以為福晉在家很吃螃蟹,還為的阿瑪、額娘對的嚴厲和寵而,結果看到福晉只吃那麼兩口就不了才知道只是在編故事!
當時一氣之下直接出來,回到書房後才想明白他是為什麼生氣。
四阿哥正為自己一時的發蠢而生氣,心裡惱不已,福晉送來的餑餑又提醒他了。
他居然在福晉面前犯蠢……
四阿哥再三告訴自己,福晉這麼做很普通,他見多了。但他還是氣的紅了眼,瞪著桌上那盤餑餑,低沉道:“……扔出去。”
蘇培盛都嚇了,一聲也不敢吭,捧著餑餑飛快的閃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