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側福晉

務府挑了個黃道吉日，提前幾天通知讓府裡的人準備好，正式冊李薇為側福晉。

搞得李薇才發現，這居然還是個大事。看來想錯了，這不是簡單的給小老婆升職加薪，側福晉的‘側’字，除了說明在正式場合坐在福晉一側外，其他權力等已經與福晉差不多了。

果然是多妻制嗎？雖然名義上是跟漢人一樣，一妻多妾制，但骨子裡還是滿族的多妻制？

還以為簡單接個冠服就完了，居然還是大場面。

就像擔心的那樣，務府通知後，整個府裡都起來了。大門被重新清洗、修補，有缺漆掉的還要補漆。

福晉特意過去，說冊封後府裡要請客慶祝，李家算是正經親戚了，到那天李薇的阿瑪、額娘和親兄弟是必須要到的，剩下的親戚隨便，來的越多越好。

跟福晉二人基本算是神以久，可當面打道卻只有寥寥幾次。本來府裡就沒定時朝福晉請安的規矩，除了年節和四爺的生日外，們連坐到一起喝茶都是有的。

特別是四爺在府裡給的份例提側福晉後，有點躲著福晉走。

福晉說這是的好日子，把臊的頭都抬不起來。

的三觀還是現代教育奠基的，到古代後再說服自己當小老婆天經地義，可在福晉面前氣虛是難免的。冊側福晉是的好日子不假，卻絕對是福晉的壞日子。

福晉，烏拉那拉•元英自己說了大半天，見坐對面的李氏一直不吭聲，抬頭一看，一臉愧垂著頭，像是被狗攆的兔子恨不能立刻躥出去一樣，不住笑道：“這是怎麼了？房都了八、九年了，在我這兒又扮上新娘子了？”

打趣完自己掩著笑了，搞得李薇格外糊塗，“福晉……？”您還有心打趣我？

元英的開心不是假的，的兒子種痘平安回來，得皇上賜了名。娘家爭氣，兩個兄弟被四爺塞進前侍衛。要不是怕在府裡權勢太大，四爺何苦把李氏再推上來呢？

李氏的子也確實是提不起來，寵有了，子嗣也有了，現在份也夠了，可本人沒這個氣勢有什麼用呢？小門小戶的子就是這樣。

想著這個樣進宮只怕不行，元英道：“你也該立起來了。側福晉是能進宮請安的，我猜過不了幾日，永和宮那邊肯定要你進去看看。”

剛說完，就見對面李氏一臉‘你一定在開玩笑吧！’的驚惶。

又想笑，忙忍住，提點道：“這些日子你邊的嬤嬤陪著練練規矩，雖然你也在宮裡住過，過了這麼些年了，若是生疏了進宮就該出醜了。”

沒錯！沒錯！李薇趕把這事記下來，還要進宮嗎？側福晉真的這麼有臉？福晉說的肯定不假。

被這扔來的消息唬的七上八下的，等定好宴客名單後，起告辭，元英在臨走前想起件事，道：“宴客當天，你肯定是要端坐賀的，還要出來見一見諸位客人。”

李薇：“……”心裡眼淚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看李氏一如往常，甚至還比之前更恭敬小心的告退，元英一邊擔心擔不起側福晉這個位置，日後再給府裡丟臉，一邊卻也安心不。

說起來，跟李氏唯一的一次鋒就是二格格出生後。當時雖然聯合武氏來威脅，卻沒有更進一步，仿佛只要能嚇住就夠了。四爺回來後也不見告狀。福嬤嬤探聽消息，毫無所覺，居然是府上門房發現。

府裡最寵，可宋氏和武氏都敢背地裡刺探，四爺罰過人後，也不見出手整治。

同居一府已經快十年了，元英也看清楚李氏是個什麼樣的人。四爺簡直是把老虎皮披到上幫嚇人，沒了寵和權柄，這樣的放在三爺的後宅中熬不過兩年。幸虧是把指給了四爺。

也幸虧是元英當這個嫡福晉。換三福晉或五福晉，早把啃的骨頭都不剩了。

元英想了一場，覺得這個側福晉倒也沒那麼刺的眼。反正各個府裡都有側福晉，李氏總比宋氏和武氏要好得多。比三福晉那裡的田氏，五福晉側的瓜爾佳氏和劉佳氏，更是讓人放心。

東小院裡，李薇正問柳嬤嬤對這個進宮的規矩不。柳嬤嬤發愁道：“奴婢在宮裡時沒在主子跟前侍候過，這事……咱們府裡最清楚的該屬大嬤嬤。”

大嬤嬤……

李薇更發愁了。還不至於看不出大嬤嬤看不上，在大嬤嬤那邊，除了四爺，別人全都不值掂記。

晚上，四爺回來後，見一臉愁容，笑道：“都要冊側福晉了，怎麼倒不高興了？”

李薇正給他換服，聞言抱著斗篷道：“爺，冊了側福晉……要不要進宮請安啊？”

四爺一聽就明白了，他肯定道：“應該的。到時你跟福晉一起去永和宮見娘娘，也不必備什麼禮，到那裡磕兩個頭盡盡孝心就行了。”

還沒想到禮的事呢！！

李薇覺得自己的腦子都不中用了，居然沒想到進宮要給德妃送禮。這個一般是不是應該送點針線活什麼的？不過四爺說不必送……

把斗篷塞到玉瓶手裡，讓們都下去，坐到四爺邊小聲問他：“爺，真不用送東西？”

“不用。”四爺握著的手，發覺的手都嚇冰了，著的手道：“只是去讓娘娘看看。到了那裡有宮引著，你只管什麼話都別多說。娘娘也不會搭理你，有福晉呢。”

有福晉在，德妃怎麼可能會多注意一個側福晉？只是禮數上去磕個頭就行了。

四爺待得十分清楚，李薇這才松了一大口氣。

跟著提出要大嬤嬤來教規矩，道：“我這學規矩都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了，早忘乾淨了。爺，求您讓大嬤嬤來教我這幾天，嗎？”

四爺擰了的臉蛋一下，佯怒道：“這規矩也能忘，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言罷，笑著摟著道：“爺回頭讓大嬤嬤來幫你幾天。”

再說起宴客時的事，發愁道：“都會來什麼人啊？”在四爺的後宮裡宅了快十年了好嗎？外面兩眼一抹黑啊。這些年除了見見李家人，偶爾出去跑馬外，一個外人都沒見過啊。

四爺被這一臉著急相逗樂了，道：“那是你的好日子，怎麼跟上刑似的？到那天誰會跟你過不去啊？你家爺站在這裡呢。只管放心就是。來的除了你家裡的人，福晉家的人，大概我那幾個兄弟家會帶人來吧。以前是你份低，不能出去見人。現在份起來了，日後應酬的時候多著呢，一開始不會，慢慢的就都懂了。”

四爺說得太輕鬆，李薇也了‘以後會有際’這個胡蘿蔔吸引的蠢驢。在後院宅這麼久非所願，能見見外人，一兩個能說得著話的朋友很好啊。

等大嬤嬤來了，的難日就開始了。

一路熬到冊封的黃道吉日那天。淩晨三點，大嬤嬤就把架起來，梳頭化妝換服。然後坐在屋裡從天黑等到天亮，再等到天大亮！直到上午十一點了，務府的人終於來了！

李薇原本的膽怯啊害怕啊興啊，在漫長的等待中全消磨了。木著一張臉出去，先跪下聽旨，謝恩，接冊封和冠服，再謝恩。來回跪了好幾趟，終於跪完了，送走務府的人了，這事還沒完！

大嬤嬤先把回東小院，重新梳頭化妝換服，再隨便墊點吃的，就該坐著等人來向道賀了。

到下午一點，李家的人先來了。能進後面來看的只有覺爾察氏，見到額娘好開心。額娘坐下後，先是恭喜，再說家裡人都很高興，念天恩云云，再說的幾個弟弟全來了，現在家裡親戚們正在擺酒替慶祝。

“就為你這事，忙了有小半個月了。今天早上剛過子時你阿瑪就起來了，害得我也不能睡。”覺爾察氏掩住打了個小哈欠。

額娘，咱倆同病相憐！

李薇也覺得很悲摧。們倆說了沒一會兒，漸漸的客人都來了。送到這裡來的都是同級別的，也就是側•福晉。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側福晉啊。

三貝勒家來的是田側福晉，鑲黃旗包人，家父是禮部筆式。

大嬤嬤早幾天就給科普過了。就像福晉結的都是各府福晉，未來的際圈是各府側福晉。

五貝勒家是瓜爾佳側福晉和劉佳側福晉，這兩位可是名人，連李薇都忍不住多看了們兩個幾眼。

看人家，人家也看。劉佳氏掩口笑道：“早就想見見姐姐了。”說著眼神在的袖子上掃了幾眼，“這袖子真是別致，我離姐姐近些，容我仔細瞧瞧好學一學。”

有劉佳氏打開話題，一群剛開始只是喝茶吃點心的側福晉開始聊起裳首飾了。

覺爾察氏早就讓李薇給送到二格格那邊去坐了。這群側福晉都是主子，覺爾察氏在們面前只有結的份。李薇可不想讓自已額娘在這裡給別人當奴才。

一開始張的李薇這會兒也自然了，一屋子人份地位全都相當，誰也別笑話誰。

五貝勒府的劉佳氏冊側福晉較早，比起李薇來更習慣，也更有氣勢。剛才是第一個提起李薇的袖子，也是第一個點出李薇的屋子。只見捧著茶碗笑道：“姐姐這屋裡佈置的真好，瞧那個香爐我就沒見過呢。是整玉雕的嗎？這麼大塊的玉可難得見。”

指的是四爺在康熙34年去視察河南一帶災時帶回來的青玉香爐，這個大傢伙當時一給，就讓給鎖到庫房裡去了。誰知大嬤嬤一來，說要佈置屋子，把的庫房一開，就把這個給搬出來擺著了。

說這東西太顯眼，不是這個份的人能用的。

大嬤嬤訓道：“主子何必妄自菲薄？您的份在那裡擺著。您自己個不立起來，旁人也會看輕您的。有了份地位，還要有風骨。奴婢雖然不懂事，可侍候四爺這麼長時間，沒見過四爺說過哪樣東西比人還貴重。您想一想，這東西真比您貴重？”

這麼一說，李薇也被激起了自信。是啊，何必把自己看得那麼輕呢？以前是格格不說，現在已經是側福晉了，架子要端起來！

再說，四爺什麼時候也沒看輕過。

有他在，還有什麼好怕的？

於是，劉佳氏一說，只是輕輕瞟了那香爐一眼，哦了聲，道：“這東西擺了也有幾年了，我倒沒在意。經妹妹這麼一說，它確實是個好東西。”

怎麼樣？這范兒夠吧？

看劉佳氏不這麼張了，看了眼大嬤嬤，興的直眨眼。

大嬤嬤塔拉著眼皮，慢慢長長的出了口氣。

送走各位客人，李薇累得腰酸背疼。今天都沒顧得上跟李家人多說幾句話。換了服躺到床上，正讓柳嬤嬤和玉瓶給，四爺來了。

趴在床上也懶得，只哼哼道：“四爺……好累……”

“真是懶骨頭，一就喊累。”四爺讓人侍候著去屏風後換了服，出來讓人都退下，他坐在床上給，大手使勁從頭到尾，得不住慘，他就故意去的，害得一邊笑一邊，笑得氣都短了，都不出來了，只好翻過來團一團不讓他再。

他支著雙臂道：“今天開心嗎？”

“開心。”摟著他腰，問：“今天我給你丟臉了嗎？”

吃席吃到一半時，福晉讓人來去前面敬酒。當時在東小院已經被一群側福晉灌了十幾杯了，就算這酒勁不大，杯子也小，當時也有些暈暈乎乎的。到了前院，就記得福晉領著，挨席各敬了三杯，然後站在四爺後侍候了一會兒就讓下去了。

記得四爺坐在席上，在敬酒時，他的目一直跟著轉，跟別人說話時也一會兒看一眼。

四爺著的頭發笑，他只記得素素一來就能看出已經喝多了，臉紅通通的，眼睛水亮亮的。在各桌敬酒時，不停的回頭看他沖他笑，等下去了，席上的兄弟們都來嘲笑他。

他親了一口，溫道：“沒有，他們都羨慕爺呢。”

酒是人。

李薇酒勁未過，好好的撒了通。不肯，不肯翻。四爺手略重一點，就哼哼的說疼，不要。四爺被鬧的一頭汗，最後出來了抓住氣得笑駡：“爺為了你廢了多心神不說，這剛得了意就把爺扔到腦後了，還喊疼？這會兒還疼不疼？疼不疼？”一邊說一邊把手放在下面。

抓住四爺的手腕，慢慢繃得像拉滿的弓。

“呃……呃……啊……啊……嗯……”最後渾無力的趴在他懷裡，被他摟著，兩人一團。

過了幾天，福晉向宮裡遞了牌子，永和宮很快遣了騾車來接。在嫁給四爺快十年的時候，終於見到了德妃。

果然就像四爺說的，德妃在磕完頭起來後，只說了句‘看著是個好的’，完了就不理了。坐在福晉邊的繡墩上，從頭到尾圍觀德妃和福晉說話，兩人說了有小一刻，福晉就告辭了。

整個進宮只說了句‘娘娘萬福金安’，別的一句沒有。

側福晉果然只是側福晉。李薇小松了口氣，這樣看來還是跟以前差不多。

各府的側福晉自從那次算認識之後，偶爾也會送子來請過府看戲說話。李薇的做法一律是先問四爺能不能去，他說能去，就去。他說不能，就告病。

這天，門房遞過來個子，說是這人來給側福晉請安。李薇拿著子看了看，不認識啊。放下道：“這人是什麼來路？我怎麼不記得跟他打過道？是府上認識的人？”

趙全保去打聽了下，回來道：“這人是來求見福晉的，聽說是有什麼事要托到四爺上。福晉沒空見他，門房讓他走，他不肯，聽說府裡有側福晉，這才說要見您的。”

呵，這可見啊。還當大家都知道四爺寵，卻從來沒見過有人跑神馬的找到上，一出手就是幾千幾萬兩銀子，也好讓大義凜然一回，拒腐蝕永不沾嘛。要真有像求姐欺未婚小夫妻退親別嫁的，可以仗義執言一下下。

滿足為正義獻的期待。

結果，終於來了。不知道這人是幹什麼的？李薇好奇的看著子，趙全保還等發話，道：“子抄下來後把子還他，讓他回去吧。”

晚上，等四爺回來，興致的拿著抄下來的子給他看。四爺不解，“你子還他，幹嘛還抄下來？”

“他來找你辦事，我不知道是什麼事嘛。萬一他是壞人呢？貪啦，跑的，欺善良的。或者他有冤呢？”四爺您這麼鐵面無私肯定會問的吧？不知道緣故來歷怎麼敢不報給他知道呢？

四爺拿著抄下來的子笑得快岔氣，摟著道：“你是把你家爺當包青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