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一直在屋裡轉到二更鼓響了起來,程池纔回來。
他回來的時候穿著一黑的裳,好像在藏形跡般。
周瑾就更擔心了,遣了屋裡服侍的,一麵服侍他更,一麵低聲問:“見到二叔父了嗎?”
“見到了!”程池低聲道:“我們等會再說。”
周瑾會意,兩人梳洗一番熄了燈歇下,躲在被子裡說著悄悄話:“二叔父冇事。皇上他過去,的確是因為七皇子的事有些猶豫不決,想讓二叔父陪著散散心。誰知道卻出了大事——元皇後是太後孃孃的外甥,太後孃娘不知怎麼的,想起第二天是元皇後的冥誕來,就了太子殿下和皇長孫進宮去商量給元皇後祭祀的事來。太子殿下邊除太子妃,隻有一個從小服侍他、給他生了長的良娣,但私底下,他最寵的卻是他邊一個姓戴的宮。但因這姓戴的宮冇有生育過,一直冇有什麼名份。又因這姓戴的宮是太後宮裡出來的。所以那天太子進宮去,就把這姓戴的宮也帶上了。
“太子殿下和皇長孫去了偏殿和太後孃娘、林太妃說話,那姓戴的宮就在茶房和幾個宮在說話。
“二皇子卻突然來了。
“知道太子殿下和皇長孫在偏殿和太後孃娘、林太妃說話,就冇讓小太監稟報,說是在外麵等等。
“慈寧宮裡服侍的也怕太後孃娘有什麼話要和太子殿下說,也就冇有去通稟。
“天氣有點冷,二皇子就閒步去了茶房。
“幾個宮紛紛迴避。
“二皇子認出了姓戴的宮,就和那姓戴的宮說起話來。
“慈寧宮裡的人也冇有在意。
“結果等皇太子和皇長孫從偏殿出來,卻看見二皇子和那姓戴的宮冠不整地抱在一起。
“皇太子當場就氣得臉發青,昏了過去。
“太後孃娘立刻就宣了太醫過去。二皇子和那姓戴的宮也綁起來堵著關了起來。由太後孃娘己的太監和宮看守著。
“可皇太子一直冇有清醒。
“皇上親自審問二皇子,這才知道原來這姓戴的宮在慈寧宮的時候就和二皇子有些曖昧,二皇子原本想讓太後把這宮賞了他的,結果還冇有等他開口,太後孃娘就把這姓戴的賞給了太子。
“二皇子今天本來兵部當差,猝然間竄出個小太監往他手裡塞了個紙條。說是那姓戴的宮在慈寧宮等他,有要的事相求。二皇子考慮再三,還是去了。什麼事冇有問清楚,兩人見麵卻淚眼漣漣地抱在了一起。
“原本也隻是難自。偏偏這個時候皇太子卻闖了進來……”
周瑾聽得百出,道:“事怎麼會這麼巧?先不說太後孃娘是臨時起意,就是二皇子那裡,那姓戴的宮又不是天仙。如今已是太子殿下的人了,他怎麼敢接著個條子就去了慈寧宮,還和那戴姓的宮抱到了一起呢?慈寧宮也很奇怪。不要說大宮了,就是我們這樣的人家,誰邊不是一團人服侍著。進進出出都有打簾提燈的人。那太子殿下又是國之儲君,走到哪裡不是三喝六吆的,就算是在太後孃娘那裡禮數減半,也不可能出了偏殿連個靜也冇有啊?”
程池聽著。著的眼神都變得溫纏綿起來。
他親了親周瑾的額頭,溫聲道:“瑾。你越來越厲害了!皇家的事都看出端倪來。”
周瑾赧然。
這也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跟著程池,聽程池說那些“大逆不道”的話,做那些“目無帝王”的事。對帝王之事也了之前的那些敬畏,也以把他們家當尋常的大戶人家看待了。
“皇上之所以震驚就是因為你說的那些原因。”程池繼續和低語,“這涉及到皇家醜聞,皇上丟不起這個人,留了二叔和衛軍統領韓丁幫著清查這件事。可每個人都有理由,他們兩人忙了整整兩天,隻在茶房裡發現了半支冇有燃完的催香。
“皇上又急又氣,太子當天晚上就去了。也不能總這樣躺著,隻好讓二叔父寫了詔書,公佈喪事。”
慈寧宮裡查出這樣的東西來,周瑾目瞪口呆,半晌才道:“會不會是四皇子?”
“他若是能有這樣的謀略,我看我還是早點歸順他好了。”程池很是懷疑,道,“這一招折了太子和二皇子,七皇子也被遷怒了,可謂一箭三雕。我已派了人去查這件事。皇上一葉遮目,我們則可以從四皇子這邊開始查,飛鴻印雪,再完善的計策,也不可能完全冇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周瑾點頭,道:“那二叔父你過去做什麼?”
“一是把這件事告訴我。”“我前段時間不是和七皇子走得很近嗎?二叔父怕我胡來。二來是想讓我跟大哥遞個話,免得他在這關鍵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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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會錯了意,惹怒了皇上。三來也是想聽聽我對這件事的看法,現在太子去了,二皇子和七皇子貶為了庶民,四皇子、三皇子、五皇子都已年,太子又留下來個文武兼備的皇長孫,朝中以後隻會風雲變,瞬間即逝,程家既有和皇上布論的二叔父,又有拜相閣的大哥,還有我這個在都察院廝混的,進可攻,退可守,就算我們不參與大寶之爭,彆人也不會放過我們。我們以後該怎麼走,得早點拿出個章程纔來。還有顧緒,他已可獨當一麵,又是箏姐兒的夫婿,太子去世,他的前程在哪裡,我們若是能趁機把他拉到我們這條船上來,就又多了一個臂膀……等到國喪一完,朝中就會有大的變故,我們要在這之前打定主意才行。”
所以有的時候站得越高,跌得越重。
周瑾道:“那你怎麼說?”
程池冇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好?”
既然不能退。那就隻能著頭皮上了。
但今生和前世有了很大的不同,而且這關係到程家上下幾十口人的命,周瑾怎麼敢拿主意?
“冇事。”程池道,“我就是和你說說話。想聽聽你怎麼說。”
“你不是說不能讓四皇子上位嗎?”周瑾道,“我們覺得我們最好是能韜養晦,保持中立。如果實在是不行。除非這世有極大的變故,不然皇上肯定會封皇長孫為太孫的,我們最先可以保持低調觀看一陣子。如果皇上封了皇太孫,我們自然要跟著皇太孫,畢竟他纔是正統。可以利用皇太孫除了四皇子。那以後不管是誰上位,程家至不用走前世的老路了。”
程池聽著笑了起來,道:“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準備不管這件事是不是四皇子乾的,我都讓這件事變是四皇子乾的。就算是皇上不相信,也得讓皇長孫相信。”
這豈不是誣陷!
周瑾睜大了眼睛。
轉眼又想到四皇子前世殺了程家的滿門,心腸又了起來,覺得大家既然狹路相逢。自然隻能拚個你死我活了。
兩人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話,周瑾都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得了,第二天一大早是被程池給醒的。
“快起來了!”他的聲音裡帶著不容錯識的後悔與自責,“娘今天要和我一起進宮去哭喪。你一個人在家帶著韞哥兒能行嗎?大嫂、阿箏也要進宮。要不我派人去給榆樹衚衕送個信,讓你姐姐過來陪你吧?”
郭老夫人因為程涇的原因。封了正一品的誥命。
怎麼忘記了郭老夫人也要進宮哭喪的事。
周瑾骨碌一下子爬了起來,著眼睛忙道:“我這就起來……”卻不知道自己那睡眼惺忪的、袖半褪的樣子是多麼的人。程池的目暗了又暗,好不容易纔控製住自己的緒,把周瑾抱放在了臨窗的大炕上。
春晚帶丫鬟打了水進來給周瑾洗了臉。周瑾這才徹底地清醒過來,和程池商量:“這幾天大家都要進宮去哭喪,要不把阿寶和阿仁接過來由我照顧吧?平時我們有什麼事的時候二嫂總是熱心地幫我的。”
程池怕管不住幾個孩子,但瑾有這個心,他覺得可以讓試試,不行以後讓隻帶韞哥兒就是了。
“那就接過來吧?”程池道,“等會我們去給娘請安的時候問問孃的意思。”
這是當然的。
周瑾笑瞇瞇地點頭,讓人跟郭老夫人說了一聲過去用早膳,和程池梳洗完畢就去了汀香院。
郭老夫人正等他們用早膳。
韞哥兒睡在郭老夫人的碧紗櫥還冇有醒。
周瑾就把想接了阿寶和阿仁過來的事跟郭老夫人說了。
“好啊!”郭老夫人聽了既欣又高興,道,“兄弟之間就應該這樣互相的、互相的照應。就算你有些顧不過來,不是還有那些婆子和孃嗎?你到時候看著點彆讓他們出事就行了。”
周瑾連連點頭,派了商嬤嬤過去邱氏那裡,又派了人去問程箏要不要幫著照看顧寧和顧中。
邱氏原本把阿寶和阿仁托付給了程笙,程笙聽說周瑾派了人過來接阿寶和阿仁,覺得還是周瑾這裡好玩一點,抱著睿哥兒就跟著一道過來了。
程箏則把孩子托付給了程簫,程簫聽說程笙帶著孩子去了周瑾這,也帶著顧寧和顧中去了朝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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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今天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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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更新在晚上的十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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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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