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不敢應聲,只能使勁拿眼去摳玄乙,撅得快能掛油瓶了。
玄乙爽快地應聲:“是我。”
陌生的神君扭頭向,他量頗高,上穿著一件濃紫的長衫,上面繡滿了金的玄鳥,顯得十分華麗,甚至花哨,然而穿在他上,就是特別合適特別好看,挑不出半點錯。
玄乙盯著他額上墜下的火紅寶珠看了許久,寶珠澤濃烈鮮豔,十分奪目,他的容貌在這璀璨寶珠的映襯下,非但不失,反而更加濃冽俊。除了清晏,還是第一次見到可以稱爲“俊”的神君。
“爲什麼?”
他的語氣裡有一種恰到好的溫親和,烏黑的眼睛彷彿天生就帶了三分笑意,令人不由自主想親近。
玄乙喝了一口九九歸元茶,慢悠悠說道:“因爲這裡以後是我要住的地方。”
他一見冰桌上的茶與糕,便立即湊過來。
“九九歸元茶和瑪瑙白玉糕。”他的聲音聽起來有種一本正經的控訴,怪居然這麼會。
玄乙屈指一彈,一隻晶瑩剔的冰椅落在對面,客氣地邀請:“要不要來嚐嚐?”
他果然毫不客氣坐下,姿勢雋雅地端起冰茶杯。
“九九歸元茶單獨喝味苦,瑪瑙白玉糕單獨吃卻又太甜,這兩樣在一起品嚐,滋味才最好,你真懂。”
他讚不絕口。
玄乙笑瞇瞇地看著他,他也笑瞇瞇地看著,兩人一面吃一面笑,這場景怎麼看怎麼著一詭異勁。
一旁的仙終於忍不住,輕聲道:“公主,這位是九天凰青氏的夷神君,是您的十二師兄。夷神君,這位是剛被帝君收座下的新弟子,鐘山龍神燭氏……”
“燭氏的玄乙公主,今年九千七百歲。”夷神君笑地打斷,“我知道。”
玄乙奇道:“夷師兄連我的歲數都知道。”
夷笑得更加親切:“當然,泥鰍小公主可是很有名。”
泥鰍小公主是怎麼回事!仙慌了,夷神君怎麼能跟公主這樣開玩笑!可是那個可怕的燭氏的公主啊!
孰料公主竟然一點兒也沒生氣,反而充滿趣味地著夷神君:“原來我這樣有名?對了,夷師兄爲什麼會在這裡?”
夷神君用袖子優雅地擋住一個口出的呵欠,聲音裡帶了幾慵懶:“桐景殿最安靜,離鐘樓也近,點卯敲鐘後我時常來這裡睡回籠覺。”
哦,這樣子啊。玄乙理解地點點頭,替他續上一杯茶:“夷師兄請。”
仙無奈地看著他倆談笑風生,一派和諧,以後誰再說青氏跟燭氏關係不好,他就跟誰急!
像是終於發現引路仙還在旁邊杵著,玄乙好奇地問道:“仙你怎麼還在?我已經沒事了,你去忙你的罷。”
仙絕地看了看四周的冰天雪地,艱難地張開:“這……桐景殿……公主……”
把桐景殿變這樣,他要怎麼跟白澤帝君代?!
玄乙好心提醒他:“這裡不桐景殿了,以後冰雪殿。你去罷,先生若是問罪,責任都在我,不要站在這裡了。”
仙只有默默流下一行眼淚,啜泣著離開了。
夷瞥見他前小口袋裡的花兒,不由笑道:“這朵花倒是很別緻,沒在明殿裡見過,你從哪裡採的?”
“夷師兄喜歡嗎?”玄乙放下茶杯,輕輕抓起一團白雪,“我也爲你一朵罷。師兄喜歡什麼花?”
夷正要說話,忽聽後方傳來一個輕快的子聲音:“夷?”
玄乙扭過頭,便見一個著黃衫的神似蝴蝶般輕飄飄地落在了滿地寒冰上,圓圓臉圓圓眼睛,容貌十分甜。一面疑地四打量,一面走過來,飄移的目先落在了玄乙上,很快又移開。
夷神態慵懶地打了個招呼,一面道:“小泥鰍,這是你十一師姐,赤帝最小的兒,列山氏的延霞公主。小晚霞,這是燭氏的玄乙公主,今日新來的小師妹。”
小泥鰍,小晚霞……看樣子這位神君很給神取曖昧的暱稱。
玄乙躬行禮:“延霞師姐,有禮了。”
延霞公主嗔怪地輕輕拍了夷一下:“你怎麼這樣小師妹?那麼漂亮,哪裡像泥鰍?”
說完上前親熱地挽住玄乙的胳膊,微微一笑,腮邊浮現出兩個討喜的梨渦:“芷兮師姐和夫蘿師姐都是難得一見的人,現在來一個小師妹都這麼,天見著這樣的人,我可真越來越無地自容了。”
玄乙笑得謙和:“延霞師姐過獎了。”
將手中的白雪輕快地出一朵清麗的芍藥,含笑雙手遞給延霞公主,著有些錯愕的眼睛,聲道:“芍藥清麗婉約,正配得上師姐的容姿,還師姐不要嫌棄。”
一席話說得延霞公主目中流出喜意,笑地將雪芍藥系在了前:“謝謝小師妹,你真是心靈手巧!”
轉又看向夷,說話又快又清脆:“聽說今天來了新弟子,夫蘿師姐他們都在扶蒼師弟院落裡,可熱鬧了。我想著這會兒你該醒了,就過來桐景殿你一起去,誰知這裡竟變這樣了,嚇了我好大一跳。”
夷懶洋洋地開口:“我不熱鬧,你去罷。”
延霞公主有些急:“是夫蘿師姐讓我來你,你也不去?”
夷烏黑的眼眸戲謔又曖昧地睇一眼:“想我,就讓自己來。不來,我爲什麼要去?還不如在這裡與小師妹喝喝茶。”
延霞公主面上忽然微微一紅:“那我你去,你去不去?”
夷輕笑著作勢在圓圓的臉上指一刮:“是你想我陪你,還拖著夫蘿當藉口,小丫頭。”
延霞公主嗔地翻他一個白眼:“哪有!你明明……好啦!快走!”
不由分說拽著袖子就扯人,夷失笑:“慢來,服要被你撕壞了。怎麼不問問小師妹去不去?”
延霞公主愣了一瞬,有些尷尬,只顧著夷,倒把新來的小師妹忘了,趕笑道:“對啊,小師妹去不去?師兄們都在,可熱鬧了,方纔芷兮師姐和古庭師兄還提到師妹你,我若見著你將你了一同過去呢!”
玄乙含笑搖頭:“多謝師姐相邀,我還有事,就不去了。”
「砰……」少女的身體猛地墜落,絲狀的黏滑物體纏在腳腕上,一點一點收縮。她踹了一腳,張開嘴巴想說話,立刻嗆了一口水。嗯?阮清歌睜開眼睛,一連串氣泡從視線裡咕嚕嚕竄上去,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怎麼搞的,別人穿越躺床上,她一穿越掉水裡?還成了北靖侯府……郡主?
穿越前,她是又颯又爽的女軍醫,穿越后,她竟成了沒人疼的小白菜,從棺材里爬出來,斗后媽,氣渣爹。夫婿要悔婚?太好了!說她是妖孽?你再說一個試試?說她不配為后?那我做妃總可以了吧。只是到了晚上,某皇帝眨巴著眼睛跪在搓衣板上,一字一頓地說天下無后是怎麼回事?